第20章 那我做不到
“老板，今天的跨年夜我怕拿捏不住。”电话那头的经理说。
季恒开车缓缓驶进湘大，好在教学楼下有富余的车位，不用像上次一样绕老远去停车。
他问：“双倍年终奖加持也没底？”
经理激动不已：“交给我了，老板放心吧，祝您玩得愉快！”
这会儿七点不到，天已经全黑。
季恒看着空荡校园里三三两两的行人，吹着肆意奔走的寒风，在心里体会了一秒“玩得愉快”。
除了要见到的人，其他的没有哪里能和愉快二字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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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踩着铃声进的教室，奚风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继续打开多媒体。
教室里的人确实不多，相比上次的爆满，今天只有一半的人来上课。
元旦放假前，还是晚上，能来这么多人已经算得上很好。
今晚的课比较枯燥，纯理论知识多，很多人用手机拍ppt，拍着拍着就玩上了手机。
奚风没有要管的意思，连名也没点。
大概在奚风看来，规章纪律这样的外在约束无必要，也没有意义。
季恒心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对他也这样？唯独要约束他呢？
讲台上，奚风认真的讲着课，目光没有在季恒身上有一丁点停留，和其他同学却有不同程度的眼神交流。
季恒：“……”
为什么总是无视他？
课间，有两个女生慢慢靠到了季恒这边。
“同学，好久没见你来了。”长发女生笑着说。
教室里其实不算吵，女生说话声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奚风耳朵里。
奚风侧身在喝水。
他穿了件半高领灰色毛衣，显得脖颈很长、很白，半露出的喉结很轻地滚动了一下，余光无意间扫过来。
只是很轻的一瞥，在季恒眼里，却有种禁欲的意味。
季恒指尖点着课桌，并未看女生，说出的话倒像别有所指：“……是好久了。”
另一个女生显然要更外向些，她打量了一下季恒，“你好像都不是我们学校的，难道说班上有你认识的人？”
季恒慵懒道：“算是吧，不过他不想理我。”
女生讶异不已：“不是吧，真的假的？！我还以为爱情的苦只会扎根在我们普通人身上。”
季恒微顿，没作声。
动不动就爱情，这句话里里外外都泛着傻气。
有个男同学抱了本书去找奚风，两人正在交流。
男同学笑得很开心，奚风脸上也泛着温和的神色。看样子，应该在说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
季恒：“……”
男同学把书递给了奚风，而后者竟然收下了，还浅浅地笑了一下。
季恒无语又烦躁。
人家给你，你就收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收了什么稀世珍宝，至于高兴么？
女生还想说点什么，季恒却没给那个机会，他起身大步走到讲台前，皮笑肉不笑：“奚老师，能出来一下吗？”
男同学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奚风，期待继续聊天，却察觉到来自身旁这位男生的冰冷视线。
奚风沉默片刻：“……好。”
他能明显地看出季恒不高兴，怕这人突然发疯，只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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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冷，学生都窝在教室里，走廊上空无一人。
这是幢老教学楼，顶灯不算太亮，照在有些岁月的墙上就略显昏暗了。
奚风跟在季恒后面，在距离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来，先开了口：“什么事？”
季恒不太满意这个距离，往前走了一步，“没事就不能找你？”
奚风：“可以，但我希望你别乱来。”
这口气和态度，像跟危险分子谈判一样。
季恒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会那么难接近，不由地皱了下眉，“如果你说的乱来是指不让我靠近你，那我做不到。”
奚风心里莫名地紧了一下。
他快速往身后看了眼，说出来的话和他这个人一样冷：“那我只能远离你了。”
上课铃声响起，奚风立刻朝教室走去。
季恒磨着犬齿，极好看的眉眼间闪过狠厉的光，抬手抓住奚风的胳膊，“不许走。”
奚风使劲甩开了季恒的手，冷冷地说：“回去吧，我的课不欢迎你。”
季恒失神一瞬。
不仅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更因这个人是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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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你们听我讲就行，不用过多记录。”
奚风切了下一页ppt。
突然，班上传来“嘭的一声”，几个人惊呼起来。
“啊！王羽晴？！”
“老师！王羽晴晕倒了！”
奚风快步走过去查看情况。
躺在地上的王羽晴面色苍白，昏迷不醒。不知道情况，谁也没敢动她。
“怎么回事？”奚风忙问，“她之前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这……”女生室友支支吾吾，咬咬牙凑到奚风耳旁，“……她怀孕了。”
奚风震惊半秒，忙说：“我把她送医院去，班长维持课堂纪律，上自习。”
“我来。”季恒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把外套脱下盖在女生身上，把她抱了起来。
季恒抱着女生，快步走在前面。好像他们之前的不愉快并未发生过。
看着季恒的背影，奚风除了着急，还生出几分歉疚。
几分钟前他才对这人说了过分的话。此刻，这人却在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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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女生室友正着急地向医生说明情况。
“……她这周发现的，怀孕。但她体质不好，而且，这两天情绪也很不稳定，今天好像还洗了个冷水澡。我是后面进卫生间才发现的，里面一点热气都没有。”
“然后，晚上这会儿我看她就不对劲。问了，她又说没事……”
值班医生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女生室友，说：“……你们年轻人真是，家属是谁？”
奚风说：“我是他老师，他家人应该也快到了。”
他们还没出教学楼就联系了辅导员和女生家属。女生家在本市，家属赶过来应该也快。
值班医生：“我把检查单开出来，先做检查吧。”
“好。”奚风应道。
这时，女辅导员和女生的父母也相继赶来。
辅导员忙问：“奚老师，现在什么情况？”
“怎么……唉，这孩子真的是。”王羽晴的妈妈神色担忧，欲言又止。
奚风不知道怎么安慰，而且他一个男老师不好说什么。“具体情况还得做检查才知道，先抓紧时间做检查。”
“是是是，赶紧去检查。”辅导员说，“奚老师，麻烦你了，这里有我们，你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