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不会帮你们,仇你们自己报
血阁,命牌堂
这是血阁最昏暗的一个屋子,因为屋子的一墙密密麻麻地挂满一排排写着名字的木质牌子,这里没有窗户。
咔——咔咔!
负责看守命牌的人还趴在案桌上打盹,被着突如其来的碎裂声吓的一激灵。
甩了几下脑子让自己清醒起来,那人眯着眼睛提着煤油灯扫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命牌。
命牌太多,一时间找不到是哪个。
半晌,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碎裂的命牌,上面写着——三护法。
那人瞪大了眼睛,一刻不敢耽搁地把命牌解下来,解了一半突然发现旁边四护法的命牌也有了裂痕!
哎哟他的老天爷啊!!
“嗯,下去吧。”薛顾刚听完甬长的报告,屏退了来汇报的人,突然又跑进来一个神色慌张的。
“阁主!”
薛顾沉下脸,“急什么!有什么事慢慢说!”
那人不敢不急,连忙把怀里的命牌递了上去,“三护法……”
手心的命牌已经快碎的看不出形状了,今天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薛顾此时就如同将要爆发的巨兽。
他伸出另一只手,“还有四护法的……”
那人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薛顾,背后的红袍已经变成了深红色。
阁主的……威压也太重了吧!
薛顾没有接过那些碎片,他抬手一挥,暗红色的灵力将那些碎片托起,碎片在空中渐渐黏合,往前投射出命牌主人死前的最后一幕。
女子神色自若,望过来的目光毫无惧意。
她说:“那又怎么样?”
“咔!”
是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
薛顾握着的王座靠手已经碎成了渣渣,那人浑身汗毛竖起,只听到高座上的红袍男人冷哼一声。
“好一个那又怎样!”
玄月森林一个不知名的山洞。
“你们真的要跟着我?”欧阳雪微靠在山洞里的一块巨石,肩上一只火红的鸟人正在打盹,她面前跪着六个人。
“是,姑娘救下我们,我们无以为报,我们愿意——”
“停,我不需要你们以身相许什么的话,”欧阳雪抬手打断,“如果是需要我庇护你们,那我可以把你们送出森林,并不需要你们臣服于我。”
欧阳雪神色自若,对她们的是否会留下毫不在意。
“姑娘,不是!”其中一个白衣女子站了起来,她眼底蕴着怒火,“我们想变强,我们想报仇!”
她这一句话如平静水流激起浪花一般,剩余女子都站了起来。
“是啊,姑娘,如果您能帮我们报仇,那我们这条命就是你们的!”
“求姑娘留下我们!”
她们眼底带着希翼,面前的女孩看起来也就跟她们一般年纪,浑身的衣裙甚至比她们还要狼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是相信。
面前这个女孩能帮她们!
也只有她,才能帮她们。
欧阳雪又抬了抬手,站直了身体,“我可以留下你们。”
几位女子一喜,但欧阳雪接下来的话又让她们重新镇定了下来。
“但我不会帮你们报仇,你们的仇,得你们从我这里学到了东西自己去报,可以受苦的就留下,不能的——”
欧阳雪抬手指着洞口毫不客气,“慢走不送。”
此时已经天黑了,洞口外面只有一点微弱的月光,安静的森林混杂着一些鸟类的鸣叫。
“我们愿意!”
欧阳雪微微抬眸,算是对她们的表现还算满意。
“既然要留在我这里,那你们记好我的名字——吾名欧阳雪。”
六人对视一眼,齐齐单膝跪下。
“多谢主人救命之恩!”
“主人,你真的要留下她们吗,”浮屠担忧地问,“她们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感受不到灵力波动啊。”
“问题不大。”欧阳雪食指点着下巴,“在六阶炼药师的帮助下,虽然不能用丹药砸出六个绝世天才,但让她们修炼绰绰有余了。”
“起来吧。”欧阳雪在她们脸上扫了一圈,“都叫什么名字?”
六个女子对视交换了一圈视线,其中青衣女子双手抱拳,“既已经决定跟着主人,请主人重新为我们赐名!”
“哇,主人,她们还真打定主意跟着你啊!”浮屠打趣道,“她们六个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欧阳雪送了浮屠一句聒噪,终于神色认真地看着六人的脸,她微微抬手,指着开口的那个女子,从左到右。
“微 ,花,云,姹,紫,月。”她略带倦意地叹了口气,“我很少给人起名,就给你们起一个单字吧,姓什么你们自己决定。”
“雪微。”
“雪花。”
“雪云。”
“雪姹 ”
“雪紫。”
“雪月。”
“见过主人!”
倒是没想到她们会以雪为姓,欧阳雪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她往洞口外面走去,背着光微微转头交代一句。“今晚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吧。”
外面有风吹动着树叶,月光只在较高的树冠留下微弱的银白。
肩上的鸟儿已经呼呼大睡,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但欧阳雪胸口刀剖一般。
丹田枯竭,被灵力空巢而反噬,浑身经脉不久才被修复,也因为被灵力强行的横冲直撞而再次变得脆弱。
欧阳雪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神色,仿佛身体的疼痛不是她的一样。
兴许是她的表现太平常,也可能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污和泥渍染的雀黑,居然是根本没有人看出来她伤的有多重。
就连浮屠和凤炎都以为她只是灵力耗尽才会吐血。
欧阳雪微微抬起右手,这具身体的手腕皮包骨一样的瘦弱,大拇指和食指握圈包住都绰绰有余。
她微微敛眸,手腕处一条紫色藤条慢慢攀上,开出了紫花。
主人,我一直都在。
“被灵力反噬还能站得住?”
欧阳雪闻声抬头,山洞左边的树上,靠着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那双银瞳在黑夜里格外耀眼。
其实白辞寒平常会掩盖住自己的银瞳,但来见她时却又鬼使神差地消掉了障眼法,他想用原来的样子见这个唯一不会恐惧这双眼睛的人。
“有事吗?”欧阳雪仍旧面不改色,肩上的红色身影忽然抖了抖羽毛。
“啾?”
它怎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一抬鸟眼,凤炎吓的差点从欧阳雪肩上栽下去。
怎么这个可恶的混沌之主又来了!
明明前世主人还在时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几百年了都没见过面!
为什么主人重生了,这男的就跟狗皮膏药一样!
“你的鸟……似乎对我的到来有点兴奋。”白辞寒很轻地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有兴趣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欧阳雪偏头看一眼凤炎,小家伙缩成一团炸着毛,抓着她肩膀的小爪子还有点发抖。
上次把它拍飞的阴影有这么大吗?
不过凤炎既然害怕他,那自己还是少跟他打交道的好,毕竟他还是混沌之主。
欧阳雪想说没兴趣,但是想了想。
万一大佬不开心了一巴掌拍下来,她不就死翘翘了?
所以她微微抬头,礼貌又克制地看着白辞寒,“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月光下,树上的男人手臂微抬,只见他手心一捏,有什么东西划破月光朝她丢了过来。
欧阳雪疑惑地接住了那东西,入手微凉。
是个丹药瓶。
她打开盖子闻了闻,眼睛顿时亮了。
白辞寒慵懒地上挑眉毛,“如果用这个换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