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位置
“来来来，都坐好，快点啊，”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道。
“这个是新的座位表啊，”班主任举起一张纸，纸上印着每个人的名字和座位。
“等会你们自己换位子，不要吵不要闹，我要去开会，王正浩你来组织一下，我来不及了。”
“哦好！”
班主任说完就跑出教室。
班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张宇急忙站起身拿起讲台上的座位表看了看，果然，自己没动。
范思雪开口问道：“张宇你坐哪？”
“原来的位子，”张宇语气无奈道。
“那我呢？”
“你靠窗第二排，”张宇道。
“谢谢啊，”范思雪道。
“张宇我呢我呢？”范思雪同桌问道。
“你第三大组第一排右边。”
“哦谢谢，”范思雪同桌道。
王正浩走到讲台上边，“大家安静一下，我等会把座位表传下去，每个人都要记住自己的新位子以后再把座位表传给下一个人，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了。”
“ok！”
“…”
王正浩接过了张宇手中的座位表。
“哎，你和汤元元坐，”张宇笑道。
“是吗？”王正浩可笑不出来。
……
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什么，王正浩和汤元元成了同桌，江磊和…你不会以为是和杨乐齐成同桌了吧？
不。
江磊和苏天凡成了同桌，宋祥瑞和元向阳成了同桌。
……
“苏天凡又是哪个？”江磊问。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宋祥瑞道。
“我靠为什么？我不要和他坐，那个人神经病一样的，”江磊抱怨道。
“没事没事，我们离的挺近的，”宋祥瑞安慰道。
“哪近了？传纸条都要经过四个人，”江磊不悦道。
“没事没事，我下课可以来找你玩啊，”宋祥瑞道。
“唉我想死…”江磊语气无奈道。
……
江磊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他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想死。
想直接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看着自己的同桌，江磊真的觉得这辈子到头了。
没懂，江磊没懂为什么班主任把自己和这个人排一块。
真的，同桌从好朋友变成…
很崩溃，很想死。
……
“你好，”汤元元笑道。
“嗯，”王正浩冷漠道。
“哎我和你说，你知道为什么是我和你坐吗？”
“嗯，”王正浩敷衍道。
“我妈和老师说过了，让你多带带我的学习，”汤元元笑道。
“嗯…”
……
宋祥瑞和张宇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元向阳很健谈，一直拉着宋祥瑞聊个不停，张宇则又和第一排的人开始聊起来了。
……
江磊想死，江磊想杀人，江磊想毁灭世界。
江磊光是看到苏天凡就觉得头大。
“啧，”江磊实在没忍住啧了一声。
“安静点，”苏天凡边写作业边道。
“什么？”江磊没好气问道。
班里吵得大有人在，前排和后排的人都在讲话自己啧一声怎么了。
“你不想和我坐就去坐讲台边，”苏天凡道。
“你说什么啊？你要干嘛？我就啧了一声你叫我安静啊？”江磊不耐烦道。
“我说了你不想和我坐就…”
“问你话呢你少扯开话题，我问你我啧了一声怎么了？这个班没人说话吗？你神经病吗？”
“哎，我说了…”
“安静～”江磊阴阳怪气道。
“哎，”苏天凡又叹了一口气。
“安静点～”
……
“对啊，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真的后悔和他玩，”元向阳道。
“没事，至少你们现在不在一起玩了，”宋祥瑞道。
“唉…哎，那我能和你们一起玩吗？”元向阳突然道。
“啊？和我们？”
“对啊…我真的…我在班里也没什么好朋友，本来觉得杨乐齐那个人挺好的，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而且和我玩的都是女生…我终究是男生，她们也不是什么话都会和我说的…”
“这个…”宋祥瑞犹豫了起来。
“不行也没事，我懂的，江磊和张宇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不愿意和我玩很正常…”
“他们脾气不坏的，”宋祥瑞道。
“唉，没事，只要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就行，这样我在班里还能有个能说体己话的人，”元向阳语气委屈道，“其实吧，我觉得我们俩性子更合得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
“对吧？你看啊咱们不像王正浩成绩那么好，也没有江磊和张宇那么疯，咱们俩多合的来啊。”
“这个，好像有一点点对，但是…”
没等宋祥瑞说完元向阳又开口道：“其实啊，我挺害怕杨乐齐的，万一他哪天又找到人玩了，和那个人回头一起欺负我…唉…”
“这，好吧，回头我去问问他们，”宋祥瑞道。
“嗯…谢谢你了，祥瑞…”
……
江磊看着宋祥瑞和新同桌在聊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是的，江磊又想死了。
……
“新朋友？”江磊看向宋祥瑞身旁站着的元向阳，认出了他就是宋祥瑞的新同桌。
“你们坐了一节课同桌？就朋友啦？”江磊语气不悦道。
“安静，”苏天凡道。
江磊直接翻了个白眼。
元向阳脸上挂着微笑道：“嗯！宋祥瑞人可好了！”
此时江磊的内心…
哦，宋祥瑞人好～他人好和你有什么关系？算了无所谓了，我想想怎么死好。
跳楼太疼了，淹死…学校不行，烧死不行，学校还能有什么死法？上吊？不行，屋顶没有系绳子的地方，哎！风扇！算了，别到时候人没死成还要赔个风扇，世界什么时候毁灭呢…
江磊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道：“是的，宋祥瑞是人好，好的不要不要的，但是这个事情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了，你们去找张宇他们吧。”
……
“汤元元你知道王正浩去哪了吗？”元向阳问道。
“去厕所了吧，”汤元元道。
元向阳对宋祥瑞道：“那要不先找张宇问问。”
“啊，好。”
……
“你没朋友吗？”张宇问。
元向阳没接话而是可怜巴巴的看向宋祥瑞。
“没有没有，他怕被杨乐齐欺负，”宋祥瑞道。
“杨乐齐？他能欺负谁？他现在敢欺负谁？”张宇问道。
“万一杨乐齐之后联合别人一起孤立他呢？”宋祥瑞又问。
“现在这个班里有人会和杨乐齐玩吗？”张宇反问。
“这个，”宋祥瑞说不出话了。
“没事没事，”元向阳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同学，别伤了和气。”
这时王正浩走了进来。
“哎！”宋祥瑞很自然地把王正浩拉到自己身边。
“元向阳说想和我们一起玩，你同意吗？”宋祥瑞问道。
“我都行啊，看你们，”王正浩笑道。
“谢谢！”元向阳笑道。
这时宋祥瑞又看向张宇。
张宇无奈地点了点头。
元向阳见状便握住张宇的手嬉笑道：“谢谢你！”
“哈哈，”张宇尴尬的笑了笑。
远处的江磊…不好意思江磊现在不想出场他只想死。
食堂里……
宋祥瑞王正浩和元向阳坐一边，张宇范琦俊和一个想死的人坐另一边。
6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宋祥瑞对面是张宇，王正浩对面是一个想死的人，范琦俊对面是元向阳。
“真的，我家的小鱼真的很可爱！”元向阳语气激动道。
“那我到时候可以去你家看看吗？我可喜欢小猫了！”宋祥瑞兴奋道。
“当然可以啊，你们想来就来！他一点都不怕生人，”元向阳往嘴里送了口饭道。
“哇，那小鱼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宋祥瑞问道。
“他是男孩子，”元向阳道。
“我们家以前也养过公猫，后来送人了，”范琦俊道。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啥颜色的？”张宇问。
“这有啥好提的，好像是，黄色的吧，”范琦俊道。
“我们小鱼也是黄色的！好有缘啊！”元向阳笑道。
“我操？这么巧？”范琦俊道。
“你们家小猫为什么要送人啊？”元向阳问。
范琦俊回忆了一下后道：“好像是…”
后来俩人就在关于猫的话题上越扯越远。
张宇：“王正浩你妈现在还拍你视频吗？”
王正浩：“拍啊…”
宋祥瑞：“你没和你妈妈说你不想拍啊？”
王正浩：“说了，然后拍的更多了，昨天那条视频3万多点赞了。”
范琦俊：“哎，我可提醒你啊，你现在要有做网红的觉悟，我连续两天刷到你了。”
王正浩：“那我出门是不是要戴个墨镜了？”
张宇：“就你戴墨镜看着不和瞎子一样？”
王正浩：“滚你的。”
宋祥瑞：“磊磊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想死人士：“我…”
元向阳：“王正浩什么视频啊？你妈妈拍你什么啊？”
王正浩：“等会，江磊你先说。”
江磊：“没什么…”
元向阳：“所以你妈拍了什么视频啊？”
……
回教室的路上元向阳夹在张宇和范琦俊中间，三个人聊的特别愉快。
“真的吗？我真有那么帅啊？”范琦俊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了。
“对啊，还有张宇，我特别喜欢你的性格，特别豪爽。”
张宇难以掩饰上扬的嘴角，没想到元向阳这么有眼光，太会欣赏人了。
“磊磊你咋了？是因为苏天凡吗？”宋祥瑞和王正浩把江磊夹在中间。
“没什么，就是感觉累累的，不想说话，”江磊语气平淡道。
“那是身体不舒服吗？”王正浩问。
江磊深吸一口气道：“真没什么，倒是你，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妈拍你视频的事？你真想当网红啊？”
王正浩摇了摇头道：“该说的都说了，她也不肯听。”
“你妈也是辛苦，每天在镜头前面装慈母，她自己装就算了还要把你扯上，天天摆拍给你做早饭，做了一小时就俩水煮蛋。”
“哇，好押韵啊，”宋祥瑞感叹道。
王正浩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王正浩欲言又止的模样被俩人看在眼里，江磊自识说的太多了便没再开口，宋祥瑞则开口安慰道：“没事，当网红挺赚钱，你妈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嘛。”
……
“哦！这个题是这样解的啊，我懂了！”元向阳趴在桌子上翘着大腚道。
“对，也有别的方法但是这个最简单，”王正浩道。
“看吧，王正浩讲的可好了，”宋祥瑞为元向阳开心道。
“干嘛呢撅个大腚？”张宇拍了一下元向阳道。
“讨厌我在问题目呢，”元向阳笑道。
江磊在远处看着4个人凑在一块，真想给自己喂一瓶老鼠药下去得了。
“安静，”苏天凡这时又莫名其妙的对江磊说。
江磊的心理防线即将全面崩溃，离发疯就差最后一步了。
江磊没有理睬苏天凡，而是看向窗外思索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
是因为自己把宋祥瑞他们当朋友了所以自己才不开心的吗？显然没有这么单纯直接，是有多方因素在的。
自己本来就是个敏感的人，加上苏天凡这个神经病坐在自己旁边难免会精神衰弱，同桌从好朋友变成苏天凡这个东西带来的落差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人无法接受。
更让自己无法的是宋祥瑞只用一节课就交到了新朋友，并且把他也带到了这个团体里，那自己现在算什么？假设说如果自己没来，自己今天的位置是不是就是杨乐齐的。
而且大家对元向阳的态度都很热情，以至于今天在餐桌上自己没怎么说话都没人发觉。
自己最终还是被排除在外面了，王正浩和宋祥瑞绑定，张宇和范琦俊绑定，元向阳又和宋祥瑞关系更好，自己又是那个多余的。
无论怎样，自己都是那个多余的。
江磊想着想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滑落。
一种无力感萦绕在江磊心头，同班里热闹的氛围不一样，江磊只感觉自己仿若置身于阴霾中。
但是仔细想想，宋祥瑞今天下课来找了自己三回了，他已经很好了，很照顾自己的情绪了，在餐桌上也是宋祥瑞发现自己一直没说话。
还有王正浩不让元向阳打断自己说话，他们都很好，但是江磊心里还是不舒服，江磊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现在的感觉。
自己明白，在朋友这样的感情中，能关心你的情绪是别人的情分，他们四个人都把情分做到位了，但是自己心里还是不好受。
究其源头，是自己，是自己对他们抱有期待了，是自己的性格不够好，是自己不够大方，是自己不如别人会讨喜欢，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的错…
这时江磊又想到，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他们原本四人玩耍的格局，想到这江磊顿时感觉自己身上担上了罪责，如果因为自己改变了别人玩耍的格局，那元向阳的到来改变了现在玩耍的格局，那也无可厚非。
对啊，自己凭什么哭，没准之前，宋祥瑞，王正浩，张宇，范琦俊当中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难受，是啊。
想到这江磊渐渐平复了一下情绪，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朋友不朋友的，自己也是后来的和他们比不了，他们想把自己换掉也是他们的权利，自己如果能离开反而全了大家的表面功夫。
等等，江磊突然想到这四个人对自己都有恩，现在不能离开，要离开也只能等报完这四个人的恩再离开，这样才合理，不然自己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
“我感觉磊磊今天很不对劲啊，感觉他换了位置以后话变少了，”宋祥瑞道，“而且我下课去找他的时候他也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也这么觉得，吃午饭的时候他话就少，平常他能讲好多笑话，”王正浩道。
“有吗？”张宇问。
“怎么没啊，你真没感觉出来他…”
没等王正浩说完元向阳急忙打断道：“这题能不能再教教我啊？”
“哦…行，我看看。”
张宇偏头看向江磊，只见他一个人呆呆的望向窗户外面，苏天凡则坐在自己位子上写作业。
“走，我们去看看他，”张宇对宋祥瑞道。
“你们去看谁啊？”元向阳突然直起身询问道。
“江磊，”张宇回道。
“那我去把他叫过来吧，反正我们大家都在这，”元向阳笑道。
“也行，你去吧，”张宇道。
元向阳去江磊位置上时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哎，真好，都不用我们自己去，”张宇笑嘻嘻道，“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
……
“江磊你怎么不过去和我们一起玩啊？”元向阳问道。
江磊不情不愿的开口道：“我懒，不想动。”
“过去嘛，大家都是朋友，你一个人坐在这多无聊啊。”
“谢谢你，我不无聊，”江磊语气柔和道。
“别这样，过来大家一起玩啊。”
“真不用了，谢谢，我真的不想动，”江磊道。
“为什么？你怎么啦？不开心吗？是不是你？苏天凡，是不是你把江磊惹生气了？”苏天凡被元向阳突然的质问给整懵了。
元向阳拉住江磊的手就把他往外拉，“你干什么？”江磊用力地甩开了元向阳的手。
“我说了不去了怎么那么烦呢？”江磊皱眉问道。
这时宋祥瑞三个人走过来了，“怎么了怎么了？”宋祥瑞问道。
江磊没有说话只是顾着自己坐了下去。
“江磊他不肯过去，我就觉得是苏天凡惹的祸，我就问了苏天凡几句，然后拉上江磊就想走，然后…”元向阳可怜巴巴的看向宋祥瑞。
“他不来你拉他干什么？”王正浩问。
“啊？”
“就是你拉他干什么啊，他平常碰都不让我碰摸都不让我摸，你拉他干球啊？”张宇也问道。
“这…”元向阳说不出话了便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宋祥瑞。
“磊磊你咋了？”宋祥瑞关心道。
元向阳感觉自己现在像个笑话。
“我真没事，你们回去吧，”江磊语气平淡道。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江磊今天怎么了。
……
又下课了，三个人本想去走廊好好聊聊江磊咋了，结果元向阳也跟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啊？”张宇问。
“啊，我们不是朋友嘛，朋友间的小秘密对吧？”
“不，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去忙你的吧，”王正浩道。
元向阳又是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宋祥瑞。
但宋祥瑞只是眨巴眨巴眼。
……
江磊看着四个人先后走出教室心里不禁感到一阵讽刺。
又扭头看向窗外。
这么迫不及待就去说坏话了吗？那刚才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又是干什么？装给谁看呢。
……
“我操真不是我，哎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欺负他？”张宇焦急道。
宋祥瑞和王正浩像审犯人一样审着张宇。
“真的，我欺负他干什么？我虽然喜欢调戏他但是这是两码事，如果真要说的话，”张宇看向宋祥瑞，“我以前不也调戏过你吗？都是朋友～”
“你怎么还调戏宋祥瑞？你调戏他什么了？怎么调戏的？说，老实交代不然毙了你，”王正浩严肃道。
张宇现在特想给自己来两个耳光，“其实也…”
宋祥瑞往王正浩身边凑了凑，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以前你欺负我…我都不想说…你现在怎么还欺负磊磊呢…”
“冤啊！”张宇喊道，“真的冤啊，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对宋祥瑞和江磊怎么样，如果我怎么样了，我变短10厘米。”
俩人听到这话都愣住了。
“哪变短？”王正浩问。
“反正不是身高，”张宇一脸严肃道。
……
“我操！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想问你们呢！江磊今天怎么了，话都不说了，”范琦俊道。
三个人像审犯人一样审着范琦俊。
张宇：“看你长得贼眉鼠眼的。”
王正浩：“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
宋祥瑞：“看你长得帅帅的…”
张宇：“宋祥瑞！”
王正浩：“宋祥瑞！”
宋祥瑞：“对不起，看你长得短小精悍的。”
范琦俊听到这实在忍不了了，“什么啊什么啊，你才短小精悍，你才短，我真的不知道江磊怎么了，你们和他一个班，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你发誓！”张宇道。
“好，我发誓，如果我对江磊咋了，张宇变秒男。”
“你他妈！”张宇直接冲范琦俊大臂上来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