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红舞鞋8
闻祈和顾聿墨在上课铃声响起前抵达了教室。
同学和老师的脸皮肤更加松弛，就像一个正在燃烧的蜡块，脸上的皮肤不规则的垂着，头皮由于过度脱落而露出头骨的白色。
同学不再正襟危坐，而是随着闻祈和顾聿墨的移动缓慢地挪动着方向，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闻祈坦然自若的坐在中间，抬头直视着讲台上老头，他的四肢全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复眼，灰白色的眼珠阴恻恻看着他，闻祈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啊~该不会因为我上节课没流泪，恼羞成怒吧？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呢。
闻祈压了压眼角，小鹿眼中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也正是这抹同情，让老头头顶几乎气的冒烟，他干脆也不盯那个看起来冷静智商高的顾聿墨了，浑身的眼珠整个凸了出来，像个被戳破的汤圆，赤裸裸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小动作。
咦~辣眼睛。
闻祈嫌弃地挪开目光，就在这一刹那，周围盯着他的同学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再恢复成正常模样，只是这次，他们变成了一样的脸。
和他刚才在七楼废弃教室里看到的唱歌怪物一样的脸。
几个怪物站起身，围着闻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断从深渊一样的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唱歌声。
“……
红舞鞋，静等候，勇敢的他，揭开谜。
秘密揭晓，他自由，还是，舞不休？”
这如同指甲挠黑板的刺耳声，瞬间激起了闻祈作为人类的基因本能，他顿时额头上溢满了冷汗，很想站起身来给他们两拳，再嘲讽着说：“你们的嘴真的很臭，好好刷牙吧！”
而就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围着他这些人胸牌上的名字——
白耀翔。
唱歌的老怪物，就是白耀翔。
就在闻祈恢复理智的这一刻的同时，他也听到了刺耳歌声以外的东西。
“砰！砰！砰！”
就像是拳头入肉的声音，可听不出是单方面的殴打还是互殴。
几分钟后，怪物们终于唱够了歌谣，再次回到了座位上，恢复了平静。
铃声响起，老头再次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闻祈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顾聿墨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显然是再次受到了幻觉的冲击。
“你已经被这个世界的npc盯上了。”顾聿墨说，“你有什么想对你的家人说的吗？”
哈？
闻祈低头止不住地抽了抽嘴角，只是被一个老头子盯上，顾聿墨就打算让他发布遗言了？
“你别误会，”顾聿墨面色淡淡，仿佛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在电影世界，如果某个人知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危机，都会让队友给家人带话，这也算对家人失去亲人的宽慰。”
“不需要的，”闻祈摇了摇头，神情落寞，“我没有什么话想说。”
顾聿墨沉默。
“那顾哥呢？”闻祈抬眼认真地看着他，“你想对家人说什么话？”
顾聿墨愣了愣，手指轻搓，然后淡然道：
“我不觉得我会面临死亡。”
闻祈内心默默吐槽道：bking……
在这种身份全靠自己瞎编的世界，闻祈这种新手是最好拿捏，同时套信息也最容易的时候。
他才不会轻易把后背交给别人呢。
不过……他倒是挺期待有一天顾聿墨完全信任他，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这张冷漠的眼会流泪吗？漂亮的薄唇会恳求他别离开吗？
好期待呀。
闻祈天真乖巧地笑着，“顾哥，我刚才听到了一点声音，好像有人在打架。”
“打架？”
闻祈：“是啊！该不会是那个分裂出来的人格做的吧？他连虐猫那种变态的事都能做出来，更何况是人……”
顾聿墨：“按照心理学来说，猫咪看起来很像人类幼崽，一般虐待猫咪的青少年或多或少都有暴力倾向。但也不排除是他遭受暴力的可能。”
“你是说……他被打后就将怒气发泄在猫咪身上？”
“嗯。”
“变态。”闻祈小声唾骂道。
顾聿墨眼前茫然了一瞬，他想起那些猫无措痛苦的尖叫，想起自己也曾无助过，他只会冷冷地撇开眼，觉得有情绪的人真是矫情。
他奋力在雨中奔跑，没有停过。
因为一旦停下，就会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湿透了，就像一只淋了雨的可怜小狗。
手指微微颤抖，顾聿墨偏过头，不想将自己脆弱的表情泄露在不相干的人面前。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咕咕”声回荡在教室里，闻祈略显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
顾聿墨顿了顿，走到自己的书桌面前从桌洞里拿出了一个小面包递给闻祈。
“电影世界里的食材大多也会腐朽，下次进来记得带点吃的。”
闻祈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包装撕开，小口小口地将一个巴掌大的面包缓缓吃了下去。
似乎十分不合胃口，吃到中途，闻祈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但意识到顾聿墨在看他，他的眉头又火速舒展开。
“谢谢你，顾哥。”闻祈认真地看着顾聿墨，弯着眼，“胃舒服多了。”
“只是因为你有用，死了可惜。”顾聿墨迈着大长腿就朝门外走去。
闻祈跟着顾聿墨朝着外面走去，他问：“顾哥，我们是要再去一次花店吗？”
“对，”顾聿墨说，“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童话里的女主人公家里很穷，白耀翔家也很穷。”顾聿墨淡淡道，“一个穷人家庭，是不可能靠着开花店谋生的，我觉得很蹊跷。”
“是哦！”闻祈恍然大悟，“而且还是开到学校边，会有谁在学校旁边订花呢？”
&34;以昨天我对花店老板的了解，她做的事绝不会因为自己单纯的热爱，一定另有隐情。&34;
顾聿墨推开生锈的大门，看向对面的街道，店面已经被吹满了灰尘，漫天飘零的花瓣在道路上蜷缩成不同的形状，如同一片花海被沦为废墟。
两人默契地没有在npc老板上浪费时间，在花店里翻动起来。
找了许久，他们突然发现一个华点——
老板的丈夫，白耀翔的父亲去世，可整个房子里居然没有他的半点痕迹。
人间蒸发一样，这个人彻底消散了，仿佛之前的出现只是别人撰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