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梦起

    没过多久师傅就走了，告诉我下午会叫简言师兄来找我。

    到时候师兄会告诉我，林夕宫的位置还有其他我需要知道的各种事宜。

    “明天早上就可以正式跟着为师学术了。”

    我点点头。

    师父出门时回了头看了我一眼。

    又是用那种失而复得的神色。我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谁家拜师送小别墅啊！

    二楼就是卧室，透过窗户能看见几缕清淡的绿垂下来，零星点缀着几朵发光的小白花在上面，平添一股清雅。

    我走上露台。上面高高低低的种着各色鲜花，有许多我都叫不上名来。那垂到二楼的藤蔓也是从这里垂下来的。而此间最多的又是桔梗花。

    我忍不住低下头，用手轻轻抚摸着紫色的花瓣。

    不知何处飘来一缕风，引得花瓣在我手中颤抖起来，微微发痒。

    好像是有什么话要悄悄告诉我一样。

    我心中没由来这样想。

    突然涌起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不只是那种似曾相识的“这地方，我曾来过”，还有一种故地重游之感。直觉似乎非常明确的告诉我，我不仅曾经站在这，还在这生活过很久的感觉。可是怎么想都像是大脑空缺了一部分一般，完全记不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我究竟是谁？

    我迷茫了。

    “也许只是变故太多了，心里胡思乱想罢了。”我自我安慰道。

    林远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下，还是感到像做梦一般的虚幻，喃喃自语着：“九娘，我们的九儿没有死，哈哈哈。九娘，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

    可惜人间的风吹不到九重天，桔梗的花期再长也没法抵过时间。

    下午，简言如约来了，从他口中我知道林夕姑目前是江湖上最大的门派，不过行事一般很低调，这也正是我们的师父林远的观念------不必招摇，树大招风。因此这些年门派虽然没有很快壮大，却积累了很厚的底蕴。

    外门弟子在另一座山上学术，内门的人基本不问世事，除了大师兄。

    大师兄在外门充当掌门，因为师傅懒得管。但如果出了特别大的事，还是要靠师父前去解决。

    “镇场子嘛，师父他老人家一出面，事情就解决十分之九啦。”

    提起师傅，简言先是四处观察，确认周边无人后，又悄悄告诉我说，其实我们师父已经六十多了。

    “怎么可能？”师父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

    简言眼珠子咕噜噜的转。

    “几十年前呢，师傅和天上误入凡尘的仙女相恋，还生了个女孩。但因为有违天道，最终那仙子被仙界的人带走了。临走之前她把自己的一缕仙魂赠给了师父，师父才得以青春永驻。不过呢，他们的女儿似乎后来因为一道神罚就死掉了。那女仙人叫九娘，他们的女儿叫林九，打那以后师父就开始忌讳说九字。不过这些都是我听说的，真假参半，师妹听个乐就好啦。”

    “——不过，话说师父没有给你改名字吗？”简言问我。

    “没有啊，他还跟我说九字很好来着。”

    少年精致的五官几乎扭曲起来。

    “天。那老家伙是不是被什么妖怪给夺舍了啊！？”

    “嗯，什么妖怪？要叫大师兄过来救师父吗？”我有些紧张。

    “啊，不是、不是，没没没没没事！这些全是我乱讲的，好师妹，可千万别跟师父提起来啊！”

    这简言师兄真是莫名其妙。我轻声嘀咕着。

    他口中的那些传言我都不太相信。虽然师父对我的态度确实有些反常。

    喜欢竹林里的小楼，很安静，可以就着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入睡。

    午后梦中，梦见自己站在在屋子附近的竹林里。

    面前是一张石桌和两只石凳。我拿着一枝桃花站在桌前，张口忘言。

    眼前的男子一袭白衣，脸上被竹叶的阴影隐隐绰绰地遮着。有阳光，从叶隙中透出来，将他墨绿的眼眸点亮，通透如宝石，美得几乎让我呼吸为止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