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闹剧

    他问我为什么愿望不为自己而许。我只是笑着把自己那块切好的蛋糕推给他吃，说我没有自己的愿望。

    我确实没有什么愿望好许的。

    第一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我是灾星、怪物。就算我许了愿望说，想要变成正常人，也是没根本没有可能的。第二，我并不敢奢求什么所谓的愿望。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活着都算是运气好遇到了善良的奶奶。

    不过第三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尚且有生日可过，韩昭可没有。或许他甚至连自己的忌日是哪天都不知道。逢年过节亦或是他死去那天也从来都没有人会为他祭祀烧点纸钱。他甚至连坟都没有吧。

    我纯粹地爱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像我爱着奶奶那样。或许是因为太孤独。或又许是因为我们两个的身份如此相似。

    日子有韩昭陪着，倒也不算太难过。

    可没过多久，又发生了一件让我极其痛恨一个人的事情。

    是阿福。

    那天傍晚放学后，我正在教室和寒朝小声聊天。

    阿福突然带着几个无赖的儿子进了教室，朝我气势汹汹的走来。还莫名其妙说了许多下流的话来侮辱我。虽然当时的我，并没有听得懂几句，可我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又来想欺负我。对他们来说欺负我大概是为了取乐吧？他们的生活太无聊，要靠做别人生活中的恶魔才能获得一点可怜的存在感。

    但我已经习惯。我冷冷的看着阿福，看着他满脸的横肉。那架势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所应该有的。倒更像个年过中年的屠夫一样，凶神恶煞的。

    不过他可能活不久了。因为他的肩膀上此时正趴着一只长相奇异的东西。------像是黑泥一样，层层叠叠，肮脏又恶心的、两只浑浊发黄的眼珠嵌在头上，暂且让我称之为头的地方吧。眼睛上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朝四面八方转动着，并不特别往某个方向盯着看，但反而更足够令人毛骨悚然。

    我感觉那怪物看起来应该是在吸食着阿福的生命力，可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毕竟他没有看见那些东西的力量。可是我也没法也不想去提醒他。

    后来师父才告诉我。他肩膀上趴着的东西叫做“秽”。是一个叫做禾岁的在人间算是半个神仙的手下。

    阿福看到我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好像非常不满，大概是我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吧。于是猛地用力把我向角落推去，又叫其他人守在门口。

    我好不容易刚站稳了身子。他便一只手按着按住我。另一只手就要伸向我的衣服。我预感到将要有不好的事发生，拼命挣扎着，即使这反抗在他手下如同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鸡一样，并没有什么用。

    我很害怕，我想呼救。

    可是门口的人只是冷冷的旁观着，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嘲弄、期待、兴奋于此同时又都有着极其一致的冷漠。

    可阿福按着我的手突然松了下来。

    我看见韩昭跳了起来。使劲掐着他的脖子。他的脸很快涨红，随后就开始发青。可是根本没法挣脱，他甚至连寒朝的手都碰不到，更无从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口的人都呆住，看傻了眼，竟忘了帮他。------毕竟他们都没法看见寒朝，肯定都会感到惊异。

    快点弄死这畜牲，我心里暗自想道，麻木的盯着阿福。直到看见他的眼睛开始翻白心里涌上来一股痛快。可是突然想起奶奶之前告诉我的话。

    鬼杀了人便没法超生。被黑白无常带走以后便只能下地狱，不可以转生为人。要永远受各种酷刑，或者被分配到人间做牛做马。

    我心里一急，急忙叫寒朝停手。他显然愣了一下，但是还是松开了手。

    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我却读出了他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