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阿越姐,你都已经嫁给我这么久了。”
“你真这么觉得的吗?”司徒邑转身面向了她,眸子里是软弱的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他经常向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司徒邑小时候被原太后管得严,若是出来惹了祸事,总免不了要被打屁股。回回打完出来再见到楚越,他就是这样楚楚可怜的望着她。
想要得到她的安抚,和她手里的吃的。
她心跳一滞,即使可怜之意泛起,也仍逼迫自己偏过头去,不做这副样子上的理会,只是极为严肃的肯定他作为帝王的能力。
“放眼回望曾经至尊之位上的人,有几个能在第一年就做得如此?权臣僭越之事,甚有帝王穷其半生来处理,所以,陛下已经做得很好了。”
司徒邑闻言追着她而来,伸着个脖子要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那阿越姐觉得,我能不能现在就把姑姑处置了?”他现在说起话来的样子都还如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就像楚越怎么说,下一刻他就会怎么做一样。
阿越姐……
这还是两个人八岁前的称呼,看来他是真的醉了,醉回孩提了。
楚越捏了捏衣袖,比起皇帝这个样子,她表现得要正经严肃得多。
即便她心里清楚怎么办,也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
司徒邑现在是俯瞰众生高高在上的王,怎么能容忍一个后宫女子知道得那么多。前面已经有一个大长公主了,焉知他后面不会顾忌着下一个大长公主。现在说得清楚了或许能讨着好,后面也难免不让人生疑。
于是她转回了一些身子,平静地反问他,“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呢?究竟要不要杀?”
司徒邑也就坐直了一些,他语气沉沉,肯定不已,“要杀的!”
她又问,“那又为何犹豫?”
他顿了顿,将头埋进了手臂里,愤恨却又苦恼,“倘若现在杀了她,尉迟固会立刻以我灭杀皇亲的名头拉拢司徒尽。要是不杀,那就是在给他们争取时间继续招兵!”
长宁王司徒尽,那是当年平帝再立太子的另一人选。楚越总结着他的话,继续问,“所以陛下做任何一种选择,都会有顾虑?”
司徒邑苦笑一声,“是。”
“就像东阳侯的外室一样——”楚越轻言细语地接道,算是给足了提示。
大长公主现在怎么说也都还是在司徒邑手中,不让外人知道是他亲自动手的办法有很多很多。
这些招数司徒邑用过,其实想到并不难。只是换到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上,他身处其中,有时候反而就没有局外人看得清楚了。
司徒邑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对!可以……”他收住了话,悟透后的欢喜完完全全的表现在了脸上,与往常端着的模样仿若变了一个人。只稍稍偏了头,下一瞬又忽地伸开手将楚越抱入了怀中。
楚越未料到身旁人的举动,惊得犹如一只落入网中的小鸟,下意识地挣扎推开。
“就一会。”不知道究竟是真醉了,还是欢喜过了头,司徒邑鼓起了勇气并未松手,嗓音低沉浑厚,一双冷冽锐利惯了的眸子里也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楚越面色一绯,即使不再反抗,眼睛也始终不敢对上他的。只听他的语气又刻意放缓了一些,“阿越姐,你都已经嫁给我这么久了。”
“嗯。”楚越轻声应着,柔软的身子随即僵住。
她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即便之前也会想过要不要留个孩子给自己保底。可是当这样的时刻真的来临,她也就理所当然地懵住了。
说到底还是纠结的,如果没有孩子,那丞相一党全部垮台,她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可是如果有了孩子,她也就会有了牵绊。又担心自己是否会为了孩子,而去争取一些她原本不愿意争取的东西。
比如君恩,比如权利。
而人,只会在追求欲望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贪婪。
司徒邑的动作很轻柔,轻柔得好像是羞涩生疏的头一回。
他又仿佛要把她供起来一样。即便知道她之前的身份,也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不让她感到一丝丝的压迫和害怕。
这是和之前太子棪完全不同的,楚越想着司徒邑是对每个女人都如此,天生的温柔。还是因为二人关系转变得异常缓慢,才只对她这么如获珍宝一样呢?
她眼角流了泪下去,湿透了鬓边的发,一颗心像是悬在了半空之中,焦虑得异常难受。
司徒邑替她拭去,只叫她专心地沉溺。
在兰台开了荤以后,往后一连数日司徒邑都似不满足,只比第一次更甚,他开始要求得更多。会要求楚越也主动,会要求能缠绵深吻,甚至会要求结束后二人还能相拥谈心。
就好像不单单只为了这件事,而是要两个人心贴着心一样。
而楚越向来就是顺着走的,她极会审时度势,即便心里不这么想,也会为了当前及未来的处境而带上温和的面具陪着他。毕竟这是她早就习惯了的,从嫁给太子棪的时候就习惯了。
但这样子的她又是司徒邑能一目了然的。他会迫切地想要看到真实的她。但又害怕问出口会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所以只在一次又一次行动里逼迫着她把真实的样子呈现出来。
可是楚越偏又不接招,那些的试探和激怒,就像是石子落入了大海里,没有一点回响。
司徒邑也烦恼过、急躁过,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后来这样的来回多了,他又只好习惯性的和自己和解,安慰自己往后的日子还长。他们还有一辈子可以继续拉扯。他不怕看不到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