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质疑声
等了半个时辰,冯长老才一脸灰黑地从外面进来了,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这让张萌萌十分意外,难道他去做那些“男人的事情”去了可是也不应该肾亏成这样吧难道他遇到了那些专门采补男人阳气的魔女可是什么样的魔女能动得了分神期的高手,那些个“阴阳和合宗”的人不是修为都很渣吗他们的掌门不是就一个化气后期的蹩脚家伙吗能对付得了冯长老奇怪,太奇怪了。
单纯又偶尔无意识卖萌的张萌萌,怎么可以想得到,冯长老刚刚经历了一场痛苦的便秘之旅
“来了啊,坐。”冯长老示意起身迎接自己的张萌萌坐回她原来的位置上,然后豪气地一挥手,四个仆人就费尽全身力气地抬来一张乌金木的太师椅,轻轻地无声地放在冯长老的屁股后面,冯长老仿佛脱力一样一下子就瘫倒在椅子里,用带着疲惫和慵懒的语气和张萌萌说话。
“本长老已经世道了,你这次真的不错。本长老估摸着怎么也要裳你点东西,不过,我们现在都有任务在身,又处在这个穷乡僻壤,没啥好的,只有先给你记着,等回到大本营再做打算了,你看可好”冯长老赶在张萌萌开口问安之前,就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了上面的- -番话来,那意思就是:你的任务算完成了,但是暂时没有奖!
“长老大人所言极是。”张萌萌此时还敢说什么呢
冯长老的一番话那就是定论,况且张萌萌此时根本不想去要什么所谓的奖赏,她现在只希望冯长老能暂且放过银尘,别老打他的主意了。
“长老大人,那银尘是否可以暂且先领个正式弟子的名分待着”张萌萌闭上美目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向冯烈山长老建议道。
“正式弟子不,直接给他一个门徒位置好了,对了,他炼制的那些梅花镖,你弄来了没拿来让我看看。”冯烈山长老貌似豪爽地说道,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就暴露了他心思诡秘的本性,他明明感觉到了那么一股地狱般的残魂气息,甚至被炼器产生的死亡尖啸“打成重伤”,却依然提防着张萌萌背地里搞出小动作,没有让银尘学会《残魂经》。
他这副嘴脸让张萌萌着实感觉有点心塞呀。
张萌萌大大方方地拿出了一枚飞镖,一股冲天的正宗邪气扑面而来,冯烈山被这股邪气- -冲,只觉得脑仁子都开始抽着疼,当即眼睛一亮,一 双 眯缝眼拼死拼活睁开了- -点点,直勾勾地看着张萌萌手上那只飞镖。
“不错呀居然第一次就弄出一个珍品宝器来!”冯烈山使劲忍住流口水的冲动,仗着自己分神期的身手,趁张萌萌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把将她手上的那只梅花镖抢了过来。尖利的指甲在张萌萌白净的手掌上留下了两道鲜红的血痕,一层细嫩的皮肉被刮掉了,一串细密的鲜艳的血珠儿很快从手掌上慢慢渗出来。张萌萌忍着些微的疼痛,讪讪收回手,心里对冯烈山长老的评价真是跌倒谷底了。
“珍品宝器,不错不错,也不枉我直接免了他的考察期了,噢对了,这次任务就让他一起去吧,你和他一起行动,多保护着点,让他开开眼就行了。”冯烈山长老毫不客气地将那一枚飞镖塞进了他的袖子里,全然不去理会张萌萌的感受和她受伤的手掌,收下了珍品宝器的冯长老似乎特别高兴,甚至吩咐女仆开了一瓶白酒抿了一口,然后才慢慢将脸色正过来,对张萌萌说道:“ 这次叫你来,可不是讨论那个银发小子的入门问题的!”
张萌萌赶紧行下一个弟子礼,迅速收敛了神色,等待冯烈山长老的下文,她此时才知道,原来冯长老找自己真的是有事商量呀
“你可知道,我们这次的行动,已经泄密了么”冯长老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将张萌萌说愣了
“泄密长老大人,怎么可能”张萌萌本能地反问道,她第-个反应就是银尘,可是银尘一直 处于魔威阁的监视之下,怎么泄密,他甚至连一个正道人士都没有接触过呀。
“哼!”冯长老不悦地冷哼一 声,才慢慢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讲给张萌萌听,他现在是指望张萌萌能提出个什么计策来了,自然也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讲解。张萌萌在下面认真听着,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原来跟弟弟没什么关系呀这长老也真是说话大喘气。”
“总之,这次的行动泄密了,我们只能和魔道众人一起分享那里的宝藏,但是!是”两个字,语气也变得阴冷刻薄:“ 那原本是我们魔威阁的东西,岂容他人染指 !你说,我们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那些魔道同泽们知难而退,或者白忙活-场张萌萌听到了冯长老的问题,只是轻轻回了一句“容弟子好好想想。”就闭上眼睛凝神苦思起来。
冯长老对魔道同袍们的阴狠与刻薄,张萌萌总算领教了一-点点,但是她此时没有任何心情去评论这种阴狠刻薄的做法,因为张萌萌已经领教过这个人对一个无度的十一岁少年的阴险与狠毒,暗算同为魔道修士的其他门派这不算什么,冯烈山这个人连自己的授业恩师都可以暗算并且抽取灵魂炼制成宝器,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她此时闭上眼睛,只是想让自己的精神跟集中一-点而已,她完全领会了冯长老的意思并且坚决彻底地按照他的吩咐开动脑筋,想出一个又一个狠毒的点子来。张萌萌此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以前的她对于这些毒计还是有点顾虑的,她会担心做得太绝的话,魔道进一步削弱,那岂不是给正道以机会么而现在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她本能地认为这些毒计不会伤害到银尘,就可以了,其他人死不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
她的心,变得比以前更加冷酷了。
足足过了五六个呼吸的时间,张萌萌才睁开眼睛,大大方方地,语气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计谋不是很复杂,可是非常实用,冯长老听得一脸笑容, 连夸张萌萌的心性又长进了不少,日后大有可为云云。
一夜无话。
第二天,银尘神清气爽地起来了,然后又被张萌萌揪住去梳了个“ 魂术师发辫”,之后银尘打算和张萌萌一起去用早饭,银尘很坦白地跟她讲,他害怕被魔威阁的人下毒。
“没事的,不用担心。”张萌萌也是很神清气爽地安慰着他,银尘总觉得她现在的声音里充满了一股“元气娘”才会有的那种萌劲儿,果然是个名字起错了的姑娘。
“毒药哪里是那么好用的能死人的毒药必须是口服的那种东西,其他的警惕点就行,只要你不吃同门弟子‘孝敬’上来的东西就没事了,仆人那管得非常严,不会有什么疏漏的,否和那些动不动就胡吃海喝的尊者们不是第一一个完蛋么”
银尘眨眨眼,有点懊丧地低下头了,早知如此,他昨天就把那一盘花生米吞了,也好过今天早起被人端走了他不太喜欢吃凉了的炒土豆丝。
此时他们2人正走向据点中的大食堂,那是专门供魔威阁弟子们混圆肚子的地方,当然那里也有一些其他什么的不堪入目的娱乐项目,最主要的是那里,男女弟子必须分开。
“不去不行吗”银尘有点舍不得这个姐姐,关键是他不想随时面对一群总盯着 别人菊花看的家伙。
“不行, 早餐会完了 就是晨间演武,因此长老都会去吃早餐,没人敢不去的,我告诉你呀,在大本营里,连掌门都会出席早餐会的,运气好的甚至能和他说上几乎话。”张萌萌一边说着一边松开 了拉着银尘的手,- -蹦一跳地向着女弟子们专门的食堂走去,然后银尘就看到那些女弟子们纷纷闪到两边,自动让开一条起码能让三个人通过的道路来,恭敬地等候张萌萌先行通过。
银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便宜姐姐在魔威阁低辈弟子中的威望居然这么高。
“姐姐好拽呀。”银尘感慨了一句,心里无来由地涌起一丝幸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陌生一最后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在四年前,他那时在加布罗依尔。银尘就这样看着张萌萌离去的方向发愣。他的眼前立着一幢扁平宽阔的有两扇门的大屋,大屋只有一层,高达一丈半,外表朴实低调,梁栋之间的雕花彩绘都显得素雅又宁静,毫不奢靡,毫不浮夸,安安稳稳,竟有- -股远避尘嚣的恬淡味道,然而大屋之下,仨仨两两的魔威阁弟子们一边说笑着一边晃荡着, 放浪形骸,满嘴胡跑,吵吵嚷嚷地熘达进这座在渐渐亮起的晨光之中更显得恬静肃穆的大屋,仿佛那里就是卖菜的集市一样,生生将那一股宁静的气息给破坏了,变成了一处有些混乱和乌烟瘴气的所在。大屋背后的远处,是一座山,一座依稀和雁荡山脉有些相似的山,山上草木枯萎,怪石嶙峋不说,还有一大片乱葬岗,花白的的乱坟头看上去就像山脉上长出了大片的脓疮,被满山的怪石一衬托,更显出萧瑟与荒凉。银尘直到此时此刻,才大概判断出,魔威阁的这一-处据点,是在一一个颇为荒凉僻静的原野之中,远离人烟,毗邻坟地,当真阴邪诡异。这股阴邪的诡异的氛围,被门人弟子身上浮躁市侩的气息一冲,居然也变得凌乱污浊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充满了令人烦躁的无序感。
“银尘少爷。”身后一-丈远处传来了女1卜的恭敬的声音。银尘慢慢转过身来,每转过一度,他身上的气势 就改变一分等他完全面对那名中年女仆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早已不是那个心思纯良的十一岁男孩子,而是一名高深莫测的异界魔法师。
“何事”银尘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问话,倒像是在发布什么命令。
“银尘少爷,恭喜您荣升为‘门徒’,按照宗门里的规矩,您需要将原来的令牌交还,以便换上新的令牌,您还要从兵器谱中选择一件新的兵器才行。”女仆的声音里满是卑微,但是她说话的声音很响亮,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于是,银尘周围三丈外的地方很快聚集起了一圈人圈临时弟子。
“门徒那不是入体境界才能担任的么这小家伙有入体境界”
“ 扯吧!你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气,连培元一-重都没到吗”
“喂!那个下贱货,你不会是搞错了吧!那小家伙还没断奶呢怎么就成门徒了”
“嘘!小声点,你想死呀!那小妞(指银尘)说不定是哪个供奉家的千金呢供奉你惹得起吗 !”
“ 供奉我惹不起,掌门他惹得起!魔威阁什么时候流行起走后门了这种事情,闹大了到了掌门那边,闹到尊者堂那边去,让大伙儿评评理,还怕他呀咱魔威阁,啥时候都是实力说话!”
“就是!”
“的, 她能当门徒,老子还能当长老呢!
一时间,食堂门口聚集起了很多愤愤不平的临时弟子和那么几个幸灾乐祸的正式弟子,都吵嚷一起,有抱怨的,有发牢骚的,有骂娘的,有起哄的,就是没有出来平息事态解决问题的,魔道修士中的大多数走哪都是一个样子,爱起哄,爱喝倒彩,满嘴抱怨,欺软怕硬,怨天尤人,这种做派一开始让银尘觉得很惊讶,但是当他浪费了两次呼吸的时间冷静下来强迫自己习惯了这些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不是愤怒,不是不爽,不是心寒,不是抱怨,不是想要狠揍几个人发泄一下立个威什么的,而是一股深深的失望。
对这些魔门弟子的失望,对天下魔道的失望,以及对魔威阁的失望。
银尘的导师曾经说过:“ 衡量一-个社会的是否进步,听听那些愤世嫉俗的丝们都在抱怨什么就差不多清楚了。
银尘以前对这句话的理解仅限于“不会开高达的薛帕德不是一个好的兰博”,说通俗点就是完全不明所以,不过现在他听着耳边的脏言脏语( 那已经不是风言风语的程度了),似乎感觉自己好像大概几乎差不多开始理解那么一丁点了,嗯,应该可以理解一丁丁了吧
所谓人比人,真能气死人。银尘只要将眼前的魔道和家乡的死灵法师们稍微--比,马上就会对眼前这帮垃圾彻底失望。加布罗依尔的死灵法师们,残暴无情,嗜杀成性,真正是每天不看见几具自己亲手“加工”出来的尸体根本睡不着觉,可是他们从来不会抱怨上天的不公平,不会抱怨父母没有遗传给自己-个好的天赋,不会抱怨“为什么别人都是高富帅的火焰法师寒冰法师,我就是一个没前途没攻击力的死灵法师”。哪怕遇到不公正的待遇,他们在没有能力改变的时候也会默默走开,躲到一边闷头努力,提升自己,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而一旦他们自认为实力足够影响世界的时候,他们就会跳出来,和一切不公平不公正斗争到底,直到胜利。可以说,加布罗依尔魔法世界的死灵法师们依然备受歧视,可是他们一边嘲讽着自己是“社会栋梁的边角料”一边奋进在自己的事业中,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牢骚满腹,全然不会像这些魔道修士-样围观起哄,好像凭着人多声音大就可以改变什么一样。银尘原本以为,这个更加残酷更加现实的修士世界中,所谓的魔道中人应该更现实一一些,更功利一点,也更懂得“忍一时海阔天空”的道理,至少,他们应该更崇拜强者与力量,更珍惜自己本就不多的修炼时间,可是现在,现实再一次直挺挺地摆在他的面前。
深秋的清晨,旭日东升,初阳正好,这个时间,魔威阁的弟子本应该两耳不闻身边事,- -心只炼黑魔功,在匆匆忙忙地吃了早餐之后就直奔演武场,没命地修炼以便早一日提升实力,得到更高的地位,指挥欺压更多的下属,这本应该是魔道中人最想做也必须做的事情,可是现在,围拢过来的这些临时弟子,又有哪一个是珍惜时间的呢大清早的,他们想的不是在演武中练习什么招式,请教什么问题,研究什么战术,而是围过来讽刺谩骂一个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人,批评抱怨一件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这些想法,在银尘的脑海中轻轻-回旋,就让他连最起码的愤怒和尴尬都感觉不到了,周围的议论声贬低声叫嚣声脏话声,他都充耳不闻,仿佛那是另外一个世界里应该由另外-一个物种去关心的杂音一样。他慢慢走到女仆面前,掏出那块临时弟子的令牌,递给女仆。
此时女仆已经浑身湿透,泪眼蒙蒙,还不住地打着摆子。她颤颤巍巍地接过银尘的旧令牌,递给他一块全新的,上面 印着两朵罂粟花的崭新的令牌,银尘接过令牌,有些诧异地瞪着那血红色的罂粟花图案好一会儿才慢慢收起来。
“少爷奴婢失言还”女仆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她知道自己给一一个门徒招来了这么多骂声,事后自己肯定好不了。
“没事,这与你无关。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怪你的。”银尘尽量用最温柔最能让人安定下来的声音说,他的温软的话让女仆感到了一-丝安慰,至少她不再发抖了。“还少爷选定兵器,奴婢-定叫匠房给您送来最好的。”女仆的声音渐渐平顺起来,万分恭敬地呈上那本《兵器谱》,此时她的心里也很惊异,甚至有一点点敬畏,眼前这个所谓的门徒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在众人如此的指骂声中居然面不改色,像平常-样举止得体,真不知道这样了得的心性是怎么练就出来的,难怪是个门徒呢,就这心志,真不是那些平日里颐指气使得瑟无比的“ 正式弟子”能北的!
银尘翻开厚厚的《兵器谱》,发现上面根本没有一样寻常的兵器,全都是暗器,什么飞镖,毒针,铁钎,八角玲珑,铁嵇藤,铁杵,梅花镖,铁飞燕,“山核桃铁胆子”,铁莲子,流星锤,麻边牌之类的东西
应有尽有,甚至光梭镖的样式就有好几十种。每一种暗器的图谱旁边,都有很详尽的介绍。《兵器谱》里不仅暗器多,每种暗器的使用方法也是五花八门,各种奇葩的意想不到的出招和连招方式也是应有尽有,有些甚至让银尘觉得下毒的方式而不是用暗器和罡风直接杀人的方法。这些琳琅满目的暗器和施展方式的背后,是一个神功修士们不得不面对的共同话题,那就是如何接近对手到一丈之内。神功发出的罡风,只有在一丈以内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威能。真正以性命相博的修士间的残酷厮杀,都是在这不到四米的近距离内展开的。
银尘认真看看《兵器谱》上的介绍,越发确定自己的推测:魔威阁的人是用鬼系罡风隔空遥控暗器惊喜回旋打击的行家里手,而不是真正的那些出身于古代恶罗海城的所谓“ 唐门”的暗器专家。这一点,让银尘越发肯定这个世界_上还没有出现像样的远程攻击手段,也让他真正找到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并且获得自我发展的诀窍。
这个诀窍就叫做距离。
“这样吧,你给我准备这个,要七十二件,可以吗”银尘快速翻到《兵器谱》的最后几页,指着一-张图画对女仆说道。女仆恭恭敬敬地,带着真正的感激和敬畏向银尘下跪行礼,然后拿着《兵器谱》和银尘原来的令牌退下了。
银尘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围住他的一大群无所事事的临时弟子。纯银色的瞳孔中,陡然间大雪弥漫。“让开。”他的声音陡然变了,嗓音还是原来的嗓音,可是语气之中,暴烈地碾压过无尽的威严。
人群震动了一下,倒不是因为银尘身上散发出来了什么高手的气势,而是因为他的嗓音,男孩子的嗓音,让这些无所事事的家伙们感到意外
“男的呀”银尘听到人群里传来很多道失望的声音,登时觉得菊花又紧缩了起来。
“我擦他妈吧!刚才你们谁看到了那居然拿着一块临时弟子的令牌!临时弟子!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了门徒了!还他麻痹的一点修为都没有!大伙儿说说看怎么办吧!” 就在银尘正在为自己的菊花发紧感到担忧的时候,一道格外浮夸,松散,嚣张又十分没品而且脏字连篇的声音猛然盖过了临时弟子们议论谩骂的声音,直挺挺地向银尘传过来,让他有一种想捂住耳朵的冲动。
银尘好看地皱起眉头,对于这种满嘴喷粪的家伙他本能地反感,在加布罗依尔主星上是没有这样的人,只有在偏远的殖民地里才能见到这种“ 没文化没品没底线”的卑微土著。加布罗依尔人对这种家伙基本上就是屠杀干净了事,实在杀不完了才去考虑创建奴隶工厂。在银尘的眼里,这样的人和那些被送往屠宰场的生猪活牛也没有什么区别,顶多就是不能吃罢了。
银尘听到这样的话,微微眯起眼,瞳孔之中的风雪更加肆虐,此时,食堂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多数弟子都已经进到里面享受可口的早餐了,而银尘自己堂堂一个门徒依然被围堵在门外饿肚子,这种状况让他有些恼火起来。
风言风语不能让他的情绪有什么明显波动,可是饿肚子这种事情确实能激起银尘魔导师先生的怒火。
“刚才是谁说得那么大声,站出来,我银尘和你来一场决斗。银尘使劲压抑着放出范围魔法直接将这些聒噪家伙团灭的冲动,字字清晰地说道,他的声音很小,却能够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一个临时弟子的耳朵里去,就这一手,就让人群暂时安静了那么几秒钟。
“草!说你是内你脸,你还蹬鼻子上脸不成了你一个屁功夫都没有的小瘪三,还不知道昨天在那条巷子里扒粪吃呢,今天就好意思来这里混门徒了告诉你,老子今天就让大家看看,咱们魔威阁,那可是真正拳头大就有理的地方!今天老子就勉强替宗门里那些大人们处理掉这个骗吃骗喝的垃圾!妈了个巴子的!魔威阁的门徒岂是什么人都能当的李三,王二狗子,让开来,老子就不信一个屁本事没有的小瘪三敢面对一个堂堂大圆满的高手!”那道嚣张的声音,并没有因为银尘稍微露了-手而退怯,反倒骂的越发起劲了。
“好!”喝彩声如同渐渐变得金黄的阳光一般,从各个方向传出来,将银尘彻底笼罩进去。临时弟子们恭敬又崇拜地分开一条道,让一位身高八尺(两米四零左右)的魁梧巨汉在走上前来。
那位壮汉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穿着和银尘一样的黑色魔威阁道袍(姑且叫道袍),梳着一个正正规规的道士髻,脸型方正,浓眉大眼,配上他孔武有力的身材,整体上给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就是一个穿道袍的精壮汉子,可是他的脸色蜡黄中带着些许青灰,- 双原本还过得去的眼睛里神光散乱,鼻翼两侧还郁积着两片青黑色的阴影,鼻尖_上甚至还长出了一颗透亮的蜡黄色水泡,看起来简直就像沾上了-滴凝固的蜡油。这位八尺巨汉迈着松垮垮的步子,-摇三晃地向银尘走来,虽然每一步迈出都给人以虎虎生风之感,可是他那四处乱颤的松散的姿势,不知为何就是给人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来。
壮汉的气势,和他本身的装束差别太大了。黑色的道袍和精致的道士髻原本带给魔威阁的修士们一种干练又虔诚的气质,让他们无论男女都显得精神抖擞,威严肃穆,可是这种气质被大汉身上那一股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匪气和痞子气一冲,立刻变了味道,简直就成了一股江湖术士加上流氓骗子一样的气质,这种气质让银尘看得恶心,更为魔威阁居然收留这样的人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