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请自来的垃圾佬
“你冷静一点，你知道这种蠢事不会是我安排的。”
“地下帝国的耗子，总是会顶住露出软弱的耗子，就像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一样。”
“这些都是地下帝国的耗子，他们不知道我们氏族的情况。”
说完，波利克随手抓断了那暴风鼠的脖子，这让罗兰特更加警惕，这会不会是，灭口呢。
看着那随手杀了暴风鼠之后带血的爪子，罗兰特的眼中仍然满是怀疑，不过，他也不想在这个裂缝的边缘停留，
于是便说，
“很好，但我不想这种事情再发生。”
罗兰特瞪了和刺客一样的，烂尾氏族刚刚投降的暴风鼠们一眼，
“地下帝国总是在暗杀和背叛中度过，但我的氏族不一样，”
那些暴风鼠的眼中没有任何波动，无论是脸上的皮肉，耳朵，还是他们的任何一个肢体都没有任何动作，
就好像罗兰特的话，是在说与他们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见状，罗兰特没有再继续强调什么，至少现在他还需要这批暴风鼠，以便之后和忍界的那些忍者交战，
就算是要清洗，也要在他们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之后，
想到这里，罗兰特露出一个阴冷的眼神，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并尾氏族的旗手，看到氏族长和波利克这个副手那尴尬的样子，赶紧举着并尾的旗帜跟在了罗兰特的身后，
返回的路上很安静，直到回到并尾那一头的通道都没有出什么大事，
但就在他们在通道外面的宽广岩石区域内整理队伍的时候，一股陌生的气味让所有的斯卡文都警惕了起来，
罗兰特转头向着东侧一处没有被掩埋的大型通道望去，看到了一个庞大的斯卡文队伍，
至少对于并尾氏族而言，已经足够庞大了，
大约三个小队的暴风鼠走在最前方，
在后方还有被不知道多少，队伍拉得老长，在隧道的深处都没有尽头的氏族鼠，将中间捆着锁链的，至少上百个奴隶鼠驱赶着，向着这原本应该是并尾氏族的区域驱赶，
波利克立刻尖啸着让所有的耗子都做好战斗准备，
在地下帝国遇到陌生的队伍，要是不警惕一些，很可能就会被对方吃个干净，从各种意义上，
这个队伍，驱赶着奴隶鼠，像是单纯的路过，
但谁都知道，并尾氏族不过是沙漠中心的边缘氏族，所处的地下通道也并非是大的贸易通道，
不需要任何理由，波利克就已经在怀疑这个队伍的主人别有用心，
也许他们就是来歼灭整个并尾氏族的，
他们暴风鼠有他们的三倍以上接近四倍的数量，要取胜的话，只能依靠那些学会了查克拉的耗子，
他也必须在暴风鼠的战线中创造出优势，但一切的前提是烂尾刚刚投降的这批耗子靠得住，
现在倒是不缺乏远程火力，从烂尾氏族带出来的弩机足足有一百二十多具，箭矢也有五百多支，足够让眼前这些大部分缺乏护具的耗子士气崩溃了……
思考着接下来交战的各种细节，波利克忽然愣住了，
一面熟悉的旗帜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三枚硬币形状的旗帜，上面还有一块小骨头和一串斯卡文的文字，
这是垃圾佬的旗帜，硬币是他们的标志，而那块骨头，还有后面的文字，实在表明这个属于哪个垃圾佬。
眼前这面旗帜，就是他和老爹经常去的那一家，潜细坑垃圾场的旗帜。
垃圾场是斯卡文重要的贸易商人，大部分氏族里，自己用不上的世界各处收集来的垃圾，都可以利用垃圾场进行交易，就算是大氏族也免不了从大垃圾场进货，
大部分的垃圾场商人，往往还身兼数职，比如奴隶贩子，粮食贩子之类的，甚至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小军阀，大军阀之类的。
而据波利克所知，眼前这个潜细坑垃圾场就拥有不弱于中型氏族的军队，
因为他们还负责周围大约两百公里的奴隶贸易，
这种规模的商队，到这里来做什么？单纯只是贸易？
波利克看着那些奴隶身上背着的，足够压垮他们的骨头的货物，有些难以理解，
无论是并尾，还是烂尾，看起来都不像是能够买得起这些货物的氏族，
投降的暴风鼠们之前也说了，烂尾和这些垃圾佬的主要贸易，也就只是进口青铜材料，和出口一些他们不需要的东西罢了，
那种量级，根本不需要眼前这上百号奴隶鼠驮运
波利克的眼睛看向了后方，他在等候这支队伍可以说话的那个人出现，
至于是否要抢夺奴隶鼠背着的货物，他在看到旗帜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杀鼠掠货的打算，
现在的并尾氏族，暂时还不能和潜细坑垃圾场这种级别的组织交战，
在一段不算漫长的等待之后，大约两百多头氏族鼠，驮运着货物，在这片宽阔如同矿场的洞穴的一侧放下了自己的包裹，乱糟糟地列了队，
而那些氏族鼠也在四周将奴隶鼠为了起来，用身体连成了一层牧鼠的篱笆，
直到这些耗子都相对整齐地列了队以后，一个肥硕得整个肚子鼓出来像是个皮球一样，棕黄色毛发，双眼血红，穿着一层蓝色与金色相见的细亚麻布料制成的衣服，耳朵上还有着金耳环的耗子，在奴隶鼠的簇拥下，被慢慢抬了出来。
几乎所有的斯卡文看着那被抬在轿子上的肥胖鼠人，都露出了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被这么多的奴隶鼠抬着出来，可真是太有面子了，
甚至其中有不少已经在想着要取而代之了，
波利克见状却是松了一口气，一个垃圾经理，不是主要的话事人，
也许商队的到来，就单纯只是个意外？或者稍微要糟一点，潜细坑垃圾场，准备在这边的某处建设一个新的垃圾场？
没等他继续思考下去，那抬着胖老鼠的队伍靠近了罗兰特的位置，
看了一眼氏族旗手手里拿着的着的破烂旗帜，那个被奴隶鼠抬着的肥硕鼠人抬起爪子让奴隶们落轿。
“等等，等等，并尾氏族的各位，不要急着挤回氏族里去。”
他的目光在那些被俘获的暴风鼠的脸上打量了一圈，就笑眯眯地对并尾氏族旗帜下的罗兰特道，
“我叫内里塔尔，一个垃圾商人，”
“刚刚吞并了烂尾氏族的你们，需要帮助，
需要像是我们这样身价超过几千次元石硬币的好老鼠来帮助你们打理你们宝贵的财产。”
罗兰特一脸的不解，
“你怎么知道我吞并了烂尾氏族，我才刚刚把他们带过来。”
胖老鼠笑了笑，拍着爪子道，
“巧合，巧合，一个擅长做生意的斯卡文，总是要善于利用一些巧合的。”
“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罗兰特诧异地看了一圈周围的队伍，然后对胖老鼠道，
“我们没有什么东西要售卖，次元石也没有，你找错地方了吧。”
“不，不，你们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也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互相交换-交换，对我们，是最好的-最好的。”
胖老鼠的话语中，带上了鼠人特有的在兴奋时的叠词，罗兰特都没有搞懂，他兴奋的地方在哪里，
“烂尾氏族的地盘，总是能够稳定产出一些资源，但最要紧的是木材，
我急需进口一批木材，可以用比上次高百分之五十的收购价收购，还有其他木头相关的一切东西，都可以。”
“原本，我一开始就想要去烂尾氏族谈这笔生意，但烂尾氏族在忙活着搬家，所以我直接带着队伍来了并尾氏族这边，”
是，是吗？木材有这么珍贵吗？
罗兰特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并尾氏族之前几乎没有任何木制品，但他还真想不到，附近的贸易市场上，木材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波利克，但波利克显然也没有给他提供什么帮助，只是单纯地耸了耸肩，将那些烂尾氏族的暴风鼠往外推了几步，
“当然，当然，我们需要加以，但木材的生意，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商量，不会耽误太久，也许几个小时就行。”
“如果你们嫌等得太久， 可以在这附近驻扎，并尾氏族喜欢远道而来的客人。”
如此说完，罗兰特抓住一个之前是做侍从的氏族鼠，让他们带着烂尾的奴隶鼠去伺候肥胖的商人，然后就拉住波利克，向着通往并尾的那个小洞钻了过去，
罗兰特没有在并尾之中的任何一个设施停留，直接拉着他前往了隧道中的传送门，前往了忍界，
确认自己抵达了忍界之后，罗兰特深吸了一口气，酝酿好了架势，对波利克咆哮道，
“你知道刚才那个该死的裂缝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要耽误那么久？！”
“那里有纳垢的恶魔！你个蠢货，稍微有个意外，我们都得交代在那儿！”
“幸好你还不算太蠢，立刻干掉了那个该死的叛徒！不然现在，我一定把你的脑袋摘下来！”
说着，罗兰特喘着粗气，用尾巴把周围的石头都砸了一遍，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停下了自己发泄的举动，
之前在脑子里一遍思考，一遍回避自己可能带来灾祸的记忆，那种恐惧与绝望并存的感觉已经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之后，罗兰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接靠着墙壁伸直了腿坐下了，
“后面那个刺客，真的不是你的安排？！”
“不是。”
波利克道，
“那明显是烂尾的暴风鼠认为你这个施法者太弱，没有防备，还在示弱，
所以，他想要干掉你，再排挤我，掌握这个氏族，”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你这个蠢耗子就不要知道了。”
说完这一切，波利克的耳朵向内缩了一点，露出了一副局促不安的表情，
“别把我当傻子，你的情绪都表露在脸上了，
虽然你警告了我，但我还是要问，纳垢是什么？
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你才敢说出来。”
罗兰特翻了个白眼，这个耗子到底还要有多愚蠢，
一个混沌生物，居然会不知道混沌四神之一的纳垢，
好半天之后，他才慢慢道，
“祂是神，比大角鼠更强的，神！
大角鼠是混沌次级神，而祂是混沌四个最高神之一，圣数为7，潜力仅次于圣数为6的色孽的大神，
祂是生命，是包容，是疾病，是腐烂，是繁荣，是三的循环，是一切这类概念的总和，
我在那个世界敢提一句这个名字，祂的神力立刻就能注意到我，
甚至连想到这个名字，都会给我带来灾祸！”
虽然罗兰特的整个脸都扭曲了，尾巴不断地抽打着地面，但波利克还是不能从这份表情中感受到恐惧，他只是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问道，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虽然你说得祂很可怕，但我也只能想象，
比如，西边那种雾气，还有烂尾氏族的病，都是祂带来的？”
罗兰特嗤笑一声，
“那才算什么？”
“祂是生命之神，包容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命。”
“那不是很好吗？”
波利克不解地问道，
“我说的是，一切生命！”
“你知道疾病是怎么来的吗？”
“疾病是无数微小的细菌，真菌，病毒之类的生命，侵入了你的身体，把你的身体当做巢穴，繁衍，然后你就会生病。”
“我们想要消除疾病，就要消灭这些生命，纳垢不喜欢，
而生病到严重的阶段，会让你死去，纳垢也不喜欢，
然后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什么？”
波利克笑着，像是个合格的捧哏，但罗兰特却完全笑不出来，
“纳垢不让你死去，你永远不会病死，
但祂也不喜欢那些把你的身体当家的小生命死去，他要你和它们成为朋友，
于是，你永远有着腐烂的身体，脓疮里的脓液，无时无刻都在向你问好，
你身上的蛆虫还有苍蝇每天都会给你唱上一区交响乐，再让你闻闻它们新酿造的‘香水’，
病毒，细菌，真菌，癌细胞，在你的身体里欢声笑语的高歌，自由地繁衍，”
你的痰液成了精，变成了纳垢灵，开始在你的喉咙里，肚子里，到处游玩，嬉戏，
你那感染了病毒的粪便，最后也会成为你的某个朋友。
在这无数的痛苦折磨下，你也永远不会死去，因为你们的朋友们还有你慈爱的父亲，纳垢，不会让你死去，
你会一直受到这样的折磨，直到永恒，因为纳垢，还是永恒之神。”
波利克咽了口唾沫，又赶紧把它吐掉，就好像他的唾沫下一秒就会变成什么妖精一样，
但罗兰特的话显然还没有结束，他阴恻恻地将爪子靠在波利克的肚子上，
“这都还大都只是生命这个概念，包容这个概念还完全没有发挥呢，
只需要一点点包容，你最后会变得完全就不是你自己，
你开始能够理解病毒，细菌的快乐，你开始能够理解鼻涕，痰液，粪便的快乐，
最后，你变成了一滩，整天只会乐呵呵的傻笑，全身水肿，满是脂肪，脓包，烂肉的肥胖肉块，
你的肠子会从这里漏出来，和你的后面连通，成为你的小朋友们的玩具，像是一个游乐场一样，
去各个地方帮助纳垢把你们的‘快乐’传递给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
“够了！”
波利克全身的毛都炸开了，一把拍开了罗兰特的爪子，恐惧地看向了罗兰特，还有他身后的传送门，
罗兰特靠近他，用一米五的低矮身高望着这个一米八以上，快一米九的高大耗子，爪子拍在波利克高高的肩头上，道，
“别看着我，没有我，也一样会有这种风险，
祂们是概念，我是说四神，勇气，智慧，生命，爱欲，任何一种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而且，只要你有这个念头，你就已经和祂们产生了联系，
所以，到了那个世界，想都不要想我刚才说的话，
然后之后我让你离开危险的地方的时候，不要质疑我！
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除非你是神！”
说完，他放开了波利克在这个周围的区域里来回踱步，换了一种轻松地语调说到，
“现在我们能这么谈话，我估计都还是我们的运气好，
还好我们待的地方距离赤道比较近，是距离两极传送门最远的地方，混沌的影响能力也是最低的，”
说着，罗兰特认真地看向了波利克，
“之后，回去之后，管上你的那些小心思，服从我的命令，
我们已经卷入了诸神的漩涡之中，
稍微一个不注意，我们就会落到比死都要遭上一万倍的境地，
我们这几百号鼠命，连个屁也算不上。”
波利克花费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消化罗兰特给出的信息，又愣住了半晌，好半天，才疲惫地靠着墙坐下，对罗兰特道，
“我会尽快忘记我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会服从你的命令。”
“现在，我们说说那个垃圾佬的生意吧，正好，也让我忘记刚才听到了什么。”
罗兰特翻开爪子，示意他继续，
“那个垃圾佬，就是里奇老爹，还有我去贸易过的营地的成员，”
“我们将蘑菇酿制成了一种酒类，还有一些鼠皮制品，卖给他们，但这些东西换来的钱很少，
大多数时候，我们会把养得半大的，不够强壮的鼠崽子卖出去，换取足够的次元石硬币，给我们置办装备。”
“他们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我们的货物的收购价总会被压低到市场价的十分之一，乃至二十分之一以下，”
“这一次来这边，我觉得他应该不只是要来进口木材这么简单，灰先知前脚找了我们，他们后脚就到，”
罗兰特笑了一声，
“这些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我是在问，你怎么想，跟他们的贸易。”
波利克想了想，还是说道，
“答应他们，不过要提高价格，
用屁股想，我都知道，他给出的报价绝对远远低于市场价，
就算是提高了所谓了的百分之五十，我估计也不到市场价的十分之一。”
说着，波利克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脑中的那些繁杂念头被完全排除，他像是已经记不起几分钟之前具体听了些什么，
“他愿意提高价格收购，就说明，之后的木头可能很珍贵，比它原本该有的价值还要珍贵，
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个玩意儿肯定会提高价格，只要我们坚持。
之后和烂尾的那些玩意儿交流一下，就能知道具体提高到什么程度。”
我们有这个世界，而且这个世界的木材很丰富，他们完全不知道，
之后如果运营得当，我们可以得到一大笔次元石。”
罗兰特彻底躺在了地上，长叹了一声，
“那就这样做吧，你把那些事情，忘记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
不过，这个恢复过程，显然没有那么顺利，直到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波利克才摸着自己流血的爪子，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跟着罗兰特回到了传送门，
传送门那边的内里塔尔实际上已经有些焦躁了，虽然他的表面上仍然还是笑容，但周围被他的尾巴抽打出来的鞭痕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和烂尾的暴风鼠们交头接耳了一段时间后，波利克在前，罗兰特在后，来到了内里塔尔地身前，道，
“我们商讨了一遍，沼泽产出的木材数量已经相当稀少，为了之后的交易，
我们希望，把木材的收购价格，提高五倍。”
波利克的话一出口，内里塔尔的语气立刻变得低沉了，
“五倍，这可不是要做生意的态度，波利克，就是里奇，他也不会漫天要价到这种程度。”
波利克却是一脸无所谓，
“我说了，五倍。”
“你做梦！”
内里塔尔恼怒地想要抽出腰间的鞭子，但看到波利克那高出了他一个头的体型，还有身上的全套甲胄，他一怒之下，躲到了自己那三十多个精锐保镖的身后，
“我顶多出两倍，”
好一会儿之后，内里塔尔的声音才又从那些保镖的里面传了出来，
波利克和罗兰特都笑了，罗兰特的手按在了法杖上，想要放出一些电光吓一吓这些保镖，而波利克按住了他的爪子，
“好吧，那我也让让步，四倍吧。”
“波利克，你是熟客了，不如这样，我们最后一口价，22倍，
如果这还不行，这个生意，我就不做了。”
“很好，22倍，就22倍吧。”
波利克点了点头，同意了，虽然他立刻就看到了躲在保镖身后的胖老鼠的笑容，但这个报价已经超过了他们刚才商量出来的。
不过，这样的话，之后的木材，恐怕会是紧俏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