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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听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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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绝不能被这臭虫的伪装所蒙蔽。

    才没必要承他的情,区区杂鱼,本该如此,哼!

    倔强的轻哼一声,默默的擦拭眼眸,唯有嘴硬,才能让心中略微好受些。

    将哭泣的雌小鬼扶起来,搀在沙发上,这一次不知为何,她却没有拒绝,反倒是脸色浮红,默许了一切。

    “只是在关心女朋友而已,分内的事情,没必要沾沾自喜……”

    她在心中试图说服自己,可是还是有些不能自已的窃喜。

    江烨的目光温柔,态度也很温柔,丝毫没有方才冷嘲热讽的凌厉,她也不必胆战心惊。

    “只是利用他而已……”

    再一次努力的提醒,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一股狠厉。

    她没有忘记复仇,也不会宽恕江烨的死期!

    害她沉沦噩梦不休,区区几瓣橘子就想收买人心……

    她才没那么便宜!

    这可恶的江烨,必须用下辈子来抵。

    坐在沙发上,吃着小橘子,缓了好一会,才停止啜泣。

    “可以告诉我有关于你的事吗?”

    坐在沙发上,像是苦工般,替哭泣的雌小鬼剥着橘子皮。

    哭泣的大味精,连眼泪里,都藏了些不为人知的剧情,让江烨有些恍惚,就好像面对着曾经的自己。

    小时候的他,也是这么的孤独无助。

    也会竭尽全力,去逗她开心。

    “一瓣橘子,一个故事。”

    晃了晃食指,大味精馋着橘子。

    “一个故事,一瓣橘子。”

    递给她一瓣橘子,江烨想剥开她的回忆,如剥开橙黄色的橘子皮,一瓣一瓣,一点一滴,深入内心。

    这妮子的心,是不是也和橘子一样,凄楚得七零八落呢?

    “哼,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满足你哦。”

    接过江烨递过来的一瓣橘子,馋虫大作,她微红着脸,樱桃小嘴轻咬,将橘子吃得干净,回味着酸酸甜甜的惬意,将往昔的痛楚麻痹,这才有了启齿的勇气。

    “我的笔名是大味精,姑且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写手,擅长恋爱日常,刻画现实中并不存在的绝色病娇,将出轨的渣男狠狠的柴刀!”

    “键盘上获得的荣誉与稿酬,养活着我这具行尸走肉。”

    伸着小手,她渴求着柑橘的酸甜,来中和嘴角的那一缕自嘲。

    明明厌恶着噩梦里的一切,连带着怨恨起江烨。

    可笑的是,一无所有的她,却依靠着对江烨的恨创造出赚钱的小说,来维持着日常的生活!

    她的幸福,建立在昔日的痛楚之上。

    真是……讽刺啊。

    “吃橘子,很甜的哦。”

    递给大味精一瓣橘子,江烨能感受到她的心神不宁。

    不论如何,甜到嘴巴里,就不会苦了吧。

    也不会……哭。

    “可网络上的一切都是虚拟,只是我为了维持生计的一份工作而已。”

    “现实中的我,如你所见,是个沉闷没礼貌的死宅,根本不讨人喜。”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陈纸鸢。”

    “陈是耳东陈,纸是纸,鸢是鸢,纸鸢是纸鸢。”

    “陈纸鸢就是我,我就是……”

    “陈纸鸢!”

    她带着轻笑,伸着小手,却不是在讨要橘子,而是想和江烨重新认识。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病娇作家大味精,只是普通平常的少女陈纸鸢。

    她是陈纸鸢,仅此而已。

    “江烨。”

    “吃橘子。”

    简单的自报家门,握着那张柔白的小手,礼貌的短暂停留,松开手之前,又留下了一瓣橘子。

    弄哭了雌小鬼之后,或许是出于心中的愧疚,对这天生毒舌的黄毛小鬼,多了几分同情与愧疚。

    或许这橘子,就是江烨的赎罪卷吧。

    “江烨,我要说的故事又臭又长,可以请你安静的听下去,好吗?”

    她自顾自的说着,神色有些低落,目光有些恍惚,似乎回忆里的痛,仍然如冰冷的刀,伤她依旧千疮百孔。

    江烨递了一瓣橘子,自己也陪了一瓣,酸酸甜甜,在彼此的嘴巴里,似有共鸣,如此默契。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六七岁吧。”

    “那个时候我家里的情况不容乐观,妈妈得了病,卧床不起;爸爸成天烂醉如泥,喝醉了就泡在村里的麻将馆,嗜赌如命。”

    “往日温馨的家,破碎支离。”

    叼着这一瓣橘子,她小口小口的咀嚼,橘子果肉的酸甜,让心口稍微好受些。

    “那个时候我懵懂无知,却仍畏惧生死。”

    “我哭着求着妈妈能不能不要死,可卧病在床的妈妈,只是将我抱在怀中,给我扎了两条麻花辫子,帮我穿上好看的新袄子,然后她说……”

    陈纸鸢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颤抖的从江烨手中接过一瓣橘子,塞在嘴里,却尝不出味道,只剩下苦涩的辛酸。

    妈妈说。

    “我想吃橘子。”

    江烨沉默了,陈纸鸢却哭着笑了。

    “可家里那么穷,治病花了那么多的钱,又欠了一屁股的债,连过年的砂糖橘都买不起,又哪里会有橘子吃?”

    “妈妈说让我去讨,去向村里的人家里要,她就想吃橘子。”

    “我问妈妈为什么要吃橘子,妈妈将我搂在怀中,说了一句。”

    “生活是苦的,橘子是甜的,吃一颗橘子,甜在嘴里,就不苦啦。”

    “年幼的我尚且知道懂事,便叮嘱妈妈千万要盖好被子,我去找橘子。”

    “妈妈吻在我的额头,抱了我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说,去吧。”

    “那年寒冬,积雪仍未消,阴天之下,冷风吹得我手脚冰冷,我离开了家,去佳佳的家里玩,只有她不嫌弃我家穷,还经常分零食给我吃。”

    “佳佳比我大一岁,是村里小孩子的大姐头,经常罩着我这不成器的妹妹,我想她有橘子的话,一定会分给我吃吧。”

    “事实也如此。”

    想到了佳佳,大味精……陈纸鸢破涕为笑,从江烨手中颤抖的接过一瓣橘子,唯有延续着嘴巴里的酸甜,她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佳佳不仅分给我一袋砂糖橘,还拉着我去她家里玩,我拗不过她的热情,便压下对母亲的关心,陪着佳佳堆雪人,打雪仗,不知不觉间玩了一下午,等傍晚五点的广播响起,我才与佳佳告别,踏着彩霞,回家。”

    “路上,我遇见了爸爸,他从村里的棋牌室出来,身上却没有讨厌的烟味,脸上的醉意消弭,竟多了几分劫后重生的窃喜。”

    “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认真的掸去我身上的雪泥,没有借我撒气,反倒是捏了捏我的嘴巴,笑我怎么不回家,还问我妈妈怎么样了。”

    “我说,妈妈想吃橘子,我去佳佳的家里要了些,并肉疼的拿了一颗橘子给爸爸,他不吃,只是心疼的捂着我冻红的小手,忽然就哭了。”

    想到了名为父亲的男人,陈纸鸢的泪,又流了下来,看向江烨,却吃不下橘子了。

    江烨只是沉默的剥着橘子,她也继续开口诉说,任心口七零八落。

    “爸爸抱着我,激动不已的念叨着,他说——

    鸢儿,咱家有钱了,咱家有钱了!

    你妈的病,有钱治了!

    会好的,咱家的一切都会好的。

    去他妈的胃癌晚期,老子就偏不信邪!

    治,治,就得治,欠的钱,等治好了再还也不迟……

    哈,哈,不说啦,鸢儿,跟爸爸回家,我们接你妈妈去医院喽!”

    陈纸鸢已经泣不成声,泪痕打湿了黑眼圈,她憔悴的有些可怜。

    她挤出一丝微笑,吃着一瓣橘子,品味着嘴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

    “爸爸抱着我回家,妈妈睡在大堂的红砖地上,脸色铁青,身边的农药瓶干干净净。”

    “爸爸蒙了,放下蒙了的我,赶忙去照看睡在地上的妈妈。”

    “他抱着她,六神无主,生活与负债没有压垮这个男人的背,可死亡却轻而易举的戳碎了他的坚强,头发竟肉眼可见的发白,眼泪都哭到流不出来。”

    “我拎着袋子,懵懂的蹲在妈妈的身旁,将橘子倒在地上,我伏在地上,捡着砂糖橘,连皮带肉的吃掉。”

    “妈妈说,甜在嘴里,就不会苦,就不用哭。”

    泪水却没有停留在眼角,依旧斑驳在脸颊,她的心说不出来的甜,甜得太爽啦!

    哈哈哈!

    太爽啦!

    陈纸鸢抿着唇,泪如雨下,她努力的想噙着泪,却根本无济于事,心中的伤早已经逆流成河,她能做的,就只有哭与苦。

    “江烨!”

    “我吃着你剥的橘子,怎么嘴巴里还是苦啊!”

    她咬着牙,噙着泪,口齿不清的呜咽。

    “你说……”

    “我是不是不听妈妈话的坏孩子啊!”

    陈纸鸢死死的捂着脑袋,打着自己的耳光,泪脸上的掌印清晰浮红,她疯疯癫癫的咒骂:

    “陈纸鸢!”

    “你这不听话的坏孩子,不许哭,你不许哭啊!”

    “你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找橘子,为什么会苦!”

    “为什么你不是不听妈妈话的坏孩子啊……”

    她累了,从沙发上跌坐在地,颓丧的垂着头,双马尾一动不动。

    江烨蹲在她的身旁,张开怀抱,抚去她眼角的泪痕,抚去她眉间的沉霜!

    “你才不是……”

    “不听妈妈坏的坏孩子。”

    年幼的她,做的够好了。

    已经够了啊。

    胃癌晚期的妈妈,不想拖累这个家,一瓶药,就彻底解脱了。

    强撑着的父亲,每天借酒浇愁,卖掉了城里的房,花光了家里的钱,借东借西,在村里的麻将馆里,“赌”来了一笔不菲的医疗金!

    那其实是村里的父老乡亲,勒紧裤腰带的赠礼。

    可睡着的妈妈,却不想承这个情。

    找着借口支开年幼的女儿,最后帮女儿梳妆打扮,相拥一下。

    今生这恋恋不舍的牵挂,也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将一切都只能被迫的放下。

    活不起的人,不想拖累一个家。

    想活下去的人,东拼西凑,却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家。

    六七岁时,陈纸鸢就明白,现实的冷比大过年的冬天,都要强几分。

    后来的事,她还想继续说,可又哭又咳,泣不成声。

    江烨抱着陈纸鸢,默默的安抚,她已口齿不清,却仍然倔强的拿着橘子,却没有剥开皮囊,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吃掉。

    和着苦涩与眼泪,将心中藏着的秘密,嘶哑呜咽,断断续续的理清。

    “爸爸从那个时候起,就落下了病根,得了心病。”

    “后来和继母结了婚,这病仍旧没有好转,还嗜酒如命,抽烟消愁,在一次醉倒之后,躺在床上盖着棉被抽着烟,抽着抽着……”

    她忽然推开江烨,疯了般的手舞足蹈,像是着了火,在地上胡滚乱跳。

    “就睡着啦,可烟屁股的火星落在被子上,他睡在后院的屋子里,我还在学校里上学,继母却在前边的院子里收拾家务,等察觉过来,人已经快没了声息。”

    “治了一段时间,还是因为严重的烧伤感染还有器官衰竭,去找妈妈了。”

    陈纸鸢趴在地上,呵呵呵的傻笑,拿着啃烂的橘子,津津有味的啃着,橙色的橘子汁染在了领口也不在意,只是抬起头看向江烨,泪眼不清。

    “爸妈离开的早,爷爷奶奶就更早,我无依无靠,全靠继母,也就是我现在的妈妈抚养长大,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可现在……”

    她伏在地上,想哭,却哭不出来,

    “妈妈在医院里,她拉着我的手说,她想我结婚了。”

    “江烨……”

    “我该不该听话啊。”

    她彷徨无助,好怕重走一遍梦魇的路。

    她仰起头,伸着手,无助又彷徨的哀求:

    “你说……”

    “我该不该听话啊!”

    江烨蹲在她的身边,抬手擦拭掉眼角积累的泪痕,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温柔的笑道:

    “听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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