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章林家的选择
正在悠哉悠哉看着古代版小说的沈玉婷，抬眼就看见莲清撅着小嘴，闷闷不乐地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她进来后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沈玥婷偷笑一下，然后开口询问道：“莲清，这是怎么啦？不是出去给我拿燕窝吗？怎么闷闷不乐的，难道是没拿到？”
“才不是呢！”莲清连忙回答道，“燕窝已经给紫怡姐姐拿去煮了。”
说完，莲清便摆出一副“姑娘你快问我怎么了”的表情看着沈玥婷。
沈玥婷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但还是满足了她的分享欲：“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姑娘，奴婢是替您生气呀！”莲清气鼓鼓地说道。
“替我生气？生什么气呀？”沈玥婷好奇地问道。
“姑娘，前面姑爷不是因为夫人害您一事，发作了她的丫鬟吗？结果夫人一怀孕，姑爷就将她的丫鬟嬷嬷们全部送回了。合着姑娘就白白被害吗？”莲清越说越小声。
莲清心里很清楚，她本不该多嘴，因为嬷嬷之前特意叮嘱过，不能把那些糟心的事儿告诉自家姑娘。可这件事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她最终还是没能憋住，跟姑娘吐露了实情。一想到这儿，莲清的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她更替自家姑娘感到委屈不平。
沈玥婷尽管早就知晓贾敏才是正室夫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平妻，说得难听点就是个小妾罢了。
然而，当这一切如此直白地展现在眼前时，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与贾敏之间的差距。虽然沈玥婷对林如海并无太多感情可言，但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心中仍旧感到十分不快。
此时此刻，站在一旁的秀禾忧心忡忡地望着沈玥婷，轻声开口道：“姑娘啊，姑爷这么做或许是另有缘由吧……”只是，她越往下说就越是词不达意，最后只好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沈玥婷越想越气，到最后气的趴在床上痛哭了起来。一旁的人急的团团转，却不知该怎么办。
等沈玥婷哭累了，便沉沉地睡去。一众丫鬟静静地守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她那憔悴的面容。秀禾轻轻地抚摸着沈玥婷的头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待沈玥婷睡得安稳后，秀禾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带头走出了房间。一出房门，秀禾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严厉地说道：“跪下！”
莲清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莲清，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秀禾一脸肃穆地发问。“知道，我不该将那些烦心的事情告诉姑娘，害得姑娘如此伤心难过。”莲清一边说着，一边泪如泉涌。
看着后悔的莲清，秀禾放缓了语气说道：“莲清，我知你是好心，本来姑娘成为平妻，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气，如今只怕更加伤神。我不在乎什么面子、什么孩子的，我只知道，姑娘才是最重要的。”
“你素来喜欢到处串门，我便让余嬷嬷单独提点了你。但你还是把这些糟心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能改变什么，只能让姑娘伤心罢了。”
“如今姑娘怀着身孕，前面还动过胎气，你唉~”说着秀禾就深深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起来吧！今晚你们可要小心谨慎一些！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我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帮姑娘出一口恶气。余姐姐，不知你是否愿意与妹妹一同前去，为姑娘讨要一个公道呢？”
一旁的余氏微微一笑，应道：“有何不敢？姑娘乃是由我一手抚养长大的，若要说句大不敬的话，她简直就如同我亲生子女一般。”自己的日后还得靠沈玥婷养老，若她不好，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话音未落，二人已然手牵手朝着林母居住的院子走去。刚走到院门处，她们便不约而同地双膝跪地。
听闻丫鬟禀报沈玥婷的两位嬷嬷竟然跪在院子门口，原本准备就寝休息的沈碧君急忙起身穿衣，匆匆忙忙赶到院子门口。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沈碧君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果不其然，一见到沈碧君现身，两人再度叩头行礼，齐声道：“求老夫人帮帮二夫人吧！。”沈碧君赶忙上前将两人搀扶起来，焦急地问道：“究竟发生何事？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呢？”
秀禾带着哭腔道：“老夫人，奴婢如今是喊你姑奶奶还是林老夫人。”
“这”沈碧君瞬间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必须谨慎回答，否则可能会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坚定地回答道：“我当然是沈家的姑奶奶呀！”
话音刚落，一旁的余氏立刻跪下来，连连叩头，泪水满面地哀求道：“既是姑奶奶，那老奴斗胆求求姑奶奶替我们姑娘做主啊！”
秀禾也在旁边不停地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沈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当初姑奶奶亲自来找老奴们，说服老奴们让姑娘做了平妻。老奴本以为，有姑奶奶在，姑娘不会受委屈。毕竟婆母可是姑奶奶您啊！”
余氏越说越气愤，声音也越发高亢起来：“我家姑娘并非非得来做这个平妻不可，我们老爷和夫人虽然已经过世，但早已把姑娘的未来安排得妥妥当当。可现在呢！”
“就是啊！如今为何要这样糟蹋我家姑娘？这林夫人虽说是正室，但她加害我家姑娘难道就不用受到惩罚吗？况且这桩婚事还是圣上所赐啊！”说到这里，秀禾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令人心生怜悯。
沈碧君赶紧看向身旁的人，其中一名嬷嬷赶紧上前，在沈碧君的耳朵里，说了前因后果。听完前因后果，沈碧君眼睛一黑，瘫倒下去，吓的所有人都赶紧上前。
沈碧君缓了一下，厉声道：“去，去把这逆子给我叫过来！”
周嬷嬷不敢耽搁，赶紧安排一个人去喊林如海过来。而自己则上前将沈碧君扶进大厅坐下。余氏与秀禾面面相觑也跟着进去。
等林如海跟着来喊自己的下人匆匆赶过来，一进院门，看大厅的情况，就深感不妙。
林如海进入大厅后，径直走向沈碧君，双膝跪地，低头认错：“母亲，儿子不孝，让您担忧了。”
沈碧君痛心疾首地指着林如海，责骂道：“你这个糊涂蛋！怎能如此对待玥儿？她如今怀有身孕，你怎可不顾她的感受？你这是想干嘛？”
林如海面露愧色，低声说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道错了。”
沈碧君稍稍平息了怒火，语重心长地说：“家和才能万事兴，你身为一家之主，应当懂得这个道理。从今往后，切不可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听到此话，余氏和秀禾低着头，面露不屑，相视一眼，心想果然是亲母子，这是演戏给她们两个看呢。看来以后也不能太相信老夫人的话了。
林如海连连点头，表示谨记母亲的教诲。随后，他转身向余氏和秀禾赔礼道歉，承诺日后会好好照顾沈玥婷。沈碧君见此情景，脸色缓和了许多。她嘱咐林如海要善待沈玥婷，莫要辜负了她。林如海自然是满口答应。
沈碧君转头看向一旁的秀禾和余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恳切，轻声说道：“如今如海已经知道错了，希望你们能够多多劝告玥儿。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的安危，切不可因琐事而伤神。”
余氏和秀禾二人对视一眼后，没有多言，直接跪了下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沈碧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这两个刁奴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她们不懂得见好就收吗？然而，尽管心中充满疑虑与不满，但沈碧君仍然强装镇定，用温和的语气安抚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快快起身吧。你们可是玥儿的嬷嬷呀，不必行此大礼。”
秀禾微微垂首，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中的神色，使人难以窥视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哼！还好我没有将所有的底牌都告诉这位沈家的姑奶奶。这已经是第二次因为他们林家而让我们家姑娘受尽委屈了。无论当初说得有多天花乱坠，事到临头，终究还是……”
然而，她的嘴上却毫不示弱地开口说道：
&34;老夫人啊，奴婢明白您心疼我家姑娘。但您要知道，我家姑娘可是沈家的遗孤啊！她手中还握有圣上亲自题写的&39;忠义之家&39;的匾额呢！绝非那些不入流的阿猫阿狗可以任意欺凌侮辱的对象！所以，奴婢只想请教一下，对于当初胆敢对我家姑娘下毒手的那些人，老爷究竟打算如何处置？&34;
“是啊！我家姑娘可不是府中那些能够被随意发卖的贱妾之流所能比拟的存在啊！她与老爷之间的婚事可是由圣上亲自赐下的良缘美眷呐！老奴虽然自觉无甚才能，但当年却是承蒙太后恩赐，得以成为姑娘身边的教养嬷嬷。”
“想当年，老奴在宫中之时，那也是颇受尊重之人，好歹也算是一个有些脸面的女官吧！虽然如今只是区区正三品罢了，但也足以让他人对老奴另眼相待了呀！”
余氏之所以会在此刻选择将自己的品阶以及来历公诸于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其一嘛，自然是因为实在看不过去林府竟敢如此欺负自家一手带大的姑娘，来给她撑腰，告诉这林府，就算沈家人就剩下她一个人，也不是谁都能折辱的；
其二，则是为了完成太后所交付的使命——向林家传达一个明确的信号，圣上与太后一直密切关注着呢。林家究竟是打算继续与贾家纠缠不清，坚定地站在太上皇一方；还是识趣地归顺圣上这边。
林如海听完这番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难看到了极点。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给整个家族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事到如今，只能委屈敏儿了。
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头说道：“母亲，我会妥善处理此事。对于加害玥儿的人，我绝不姑息。”沈碧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自己的儿子还没有糊涂到底。
沈碧君心中暗自思忖着，她原本并未料到，侄女身边的两个嬷嬷竟然都有着不凡的身份背景。那位名为秀禾的嬷嬷看似平凡无奇，但实际上却手持沈家忠义之家的牌匾。在此之前，沈碧君根本无从知晓圣上曾经赐予这块匾额之事。
而那余氏更是令人惊讶，她竟然是从宫中走出的正三品女官！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她显然并非那种已经失去权力、处于荣养状态的人，而是由太后特意安排到此处的。若非此次儿子做得实在太过火，恐怕这两位嬷嬷依旧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数日后，林府内传来一则消息，贾敏身旁的嬷嬷因犯下过错，被处以杖责二十大板的惩罚，并送还回荣国公府，更是写了封信，声明林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至于其他牵涉其中的丫鬟们，则全部被发卖给他人。
怡心园里在换了一堆瓷器后，也安静了下来。传出来的信息，说是贾敏因为被刁奴气倒，动了胎气需卧床静养。府中一切事务皆交由老夫人管理。
林如海还当着全府上下的面，宣布沈玥婷在林府的地位与夫人无异，任何人不得怠慢。从此以后，林府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微妙，没人敢再轻易招惹沈玥婷。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沈玥婷，也在秀禾和余氏的陪伴下劝慰下，安心养胎，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