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变故
而拂袖而去的林如海则来到了林母的院子里，将在贾敏房中发生的事情，全数告知母亲。
林母听闻一切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和忧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说道：“儿啊！此事母亲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林如海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他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地问道：“母亲，难道我们就只能束手就擒吗？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林母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若是寻常人家，这等事情自是好解决。休妻即可，毕竟按照礼法，女子五年未有子嗣，已犯了七出之条啊！可是现在，这件事情却牵扯到了太上皇的赐婚，处理起来就变得十分棘手了。我们不能轻易地做出决定，否则可能会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林如海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焦急地问道：“难道除了休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片刻，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缓缓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天家认为，我们羞于与贾家为伍。只是碍于这桩婚事乃是天家所赐，我们才迫不得已接受罢了。”
林如海听了母亲的话，心中开始仔细琢磨起来。他明白，要让天家相信他们与贾家毫无关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如果能够成功，或许还能保住林家的声誉和地位。
林如海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但此刻他已经别无选择。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阻碍，他都要去尝试一下。
“母亲所言甚是，只是具体该如何操作呢？”林如海皱着眉头问道。他知道母亲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这番话，但其中牵涉太多，让他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林母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她低头沉思片刻，然后低声说道：“娶平妻！而且必须是求圣上赐婚的平妻！如此一来，我们林家便能与圣上拉近关系。同时，在朝堂之上，你要与贾家保持一定的距离……”
林如海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震惊。他瞪大眼睛看着母亲，说道：“母亲，平妻也就罢了，圣上又怎会轻易赐婚呢？”他实在想不通，圣上为何要管臣子的家事。
林母赶紧拉了一下林如海的衣袖，示意他小声一些。随后，她压低声音解释道：
“不，圣上会赐婚的！毕竟你是圣上的心腹大臣，而你与贾敏的婚事又是太上皇所赐。如今太上皇想与圣上夺权，圣上自然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只要你平妻的人选是圣上这边的人，圣上定然会乐意赐婚，以此来削弱太上皇的影响力。”
林如海听完母亲的分析，觉得颇有道理。但他心中仍有顾虑：“可是，这样做恐怕会引起贾家的不满吧？再者说，哪家的女子有这般资格，又愿意做我的平妻呢？”
他深知贾家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若真如母亲所说去做，恐怕会给林家带来不少麻烦。
林母轻轻地拍着林如海的肩膀，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之意，但这丝愧疚很快就被她眼中的坚定所掩盖住了：
“儿啊，不必过于忧心忡忡。贾家就算心有不满，可这毕竟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他们贾家也只能无可奈何接受这个事实罢了。而说到合适的女子，玥儿难道不是最佳人选吗？”
林如海听后，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并斩钉截铁地反驳道：“母亲，万万不可！玥儿怎能去做平妻呢？如此一来，我又该如何面对舅舅一家啊！”
“孩子啊，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们必须另寻出路了。唯有娶玥儿才是最合适的！想当年，你舅舅一家惨遭灭口，陛下对于这位仅存于世的遗孤始终心怀愧疚和怜惜之情。”林母语重心长地劝说着，言辞间充满了无奈，
“况且，你与贾敏成婚多年，却一直未能诞下子嗣。此时无论是娶平妻还是纳妾进门，亦是合情合理之事。而玥儿无论是身份还是背景都极为合适，再加上沈府一门向来深得圣上信赖，甚至在圣上与太上皇那场激烈的争斗中不幸遭致灭口。环顾四周，实在难以寻觅到比玥儿更为恰当的人选了。再者说，当初沈家之所以会被弹劾，贾家在其中也没少出力呀。”
林如海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深知母亲所说的话并无虚假之处，但内心深处却实在不忍心伤害自己的表妹。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通报声：“表小姐来了。”林如海与林母相视一眼，彼此间都流露出些许尴尬之情。
紧接着，沈玥婷踏入房间，先是朝着林母行了个礼，请安后便将目光投向林如海，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毕竟此刻尚未到下衙的时候，表哥竟然提前回到家中。
林如海凝视着眼前的表妹，心中充斥着无尽的纠葛，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然而，沈玥婷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轻声问道：“表哥，今日为何这么早就回家了呢？可是衙门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林如海急忙摆了摆手，回答道：“没有事，只是感到有些疲倦罢了。”
沈玥婷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关切地说道：“表哥也需多加保重身体，切勿过度操劳。”
话音刚落，她又转过头去，望向林母，继续说道：“姑母，此次前来，实则是想询问一下，如今已过去三年有余，应当不会再有人寻找我了吧？我能否返回临安祭奠双亲呢？”
林母看着懂事的沈玥婷，心中更是不忍，“玥儿，真是难为你了。”沈玥婷微微一愣，“姑母这是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对一切都浑然不知的侄女，林母对着儿子林如海说道：“海哥儿啊，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来跟玥儿好好说说。”
待林如海离开之后，林母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沈玥婷的双手，似乎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开了口：“玥儿啊，姑母思考了很久，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沈玥婷疑惑地看向她，轻声回答道：“姑母，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好了。”
林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玥儿啊，你应该也清楚，你表哥和表嫂已经结婚很多年了，但是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呢，姑母就想着，要给你表哥再娶一房平妻回来。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玥婷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一副茫然失措的神情，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姑母，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姑母，您要给表哥娶平妻，那便娶好了呀，我只是一个表妹而已，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沈玥婷心里觉得十分奇怪，她不明白为什么姑母会突然跟她说起这件事情。而且，男人纳妾或者娶平妻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她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实在不好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更何况，这是表哥的家事，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插手。“而且表哥纳妾也好，娶平妻也罢，这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相信表哥和表嫂一定会处理好的”
林母见沈玥婷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继续说道：“玥儿，当初你父母将你送到我这里，最担心的就是你的亲事。如今沈府大小姐沈玥婷在外人看来已经死亡。而现在明面上你的身世只是咱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还是个孤儿，没有什么好的家室，好人家咱们够不着正妻之位；普通人家的话，玥儿你这模样只是灾难。如今你的亲事是姑母最为担心的。”
沈玥婷似乎已经明白了姑母的意思，但还是不想承认，想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拒绝掉，便撒娇着开口道：“姑母，我想找一个入赘的夫君，好替沈家传宗接代。”
林母听到沈玥婷想招入赘的，赶紧开口说道：“肯入赘的男子，有几个是好的，你想心疼死姑母吗？姑母就直言了，我想替你表哥聘你为平妻，这是目前姑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沈玥婷顿时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姑母会直接说出来。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满是惊愕和绝望。平妻也是妾啊！只是说着好听罢了。
“姑母，这怎么可以”沈玥婷的声音略带颤抖，“我一直将表哥视为亲兄长，怎能嫁给他作平妻这岂不是乱了”
林母轻轻握住沈玥婷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玥儿，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你成为林家的媳妇，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照顾你一生一世。况且，以你的身份，若不嫁给你表哥，又能嫁给那个好人家呢？”
沈玥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拼命忍住不让它们落下。她知道姑母是为她好，但这样的安排却让她感到痛苦和无奈。她堂堂沈家大小姐，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便是现在也不愁吃喝的，如何可以去做妾呢？
“给我一些时间，姑母我需要好好想想。”沈玥婷说完，转身匆匆离去，留下林母一脸担忧地站在原地。
沈玥婷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林家对她有恩，可她从未想过要以这种方式回报。她独自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在一旁陪着的秀禾开口说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从姑奶奶那边回来，您就在这里发呆好久了，有什么可以与奴婢说说，”
沈玥婷沉默许久，缓缓转头看向秀禾，眼中满是迷茫和无助，“秀禾姑姑，我该怎么办？姑母的提议让我措手不及。我从未想过要嫁给表哥，更别说做平妻了。”
秀禾轻轻走到她身边，安慰道：“姑娘，这事确实不易抉择。姑奶奶的提议，虽然奴婢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或许，您可以试着和林大人谈谈，看看是否有其他解决办法。”
沈玥婷点点头，心中稍感宽慰。她决定去林如海书房找他坦诚地谈一谈。
沈玥婷到了林如海的书房，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想法和困惑一一诉说。林如海静静地聆听着，他明白沈玥婷的苦衷，也深感自己让她陷入了困境。
他诚挚地说：“玥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请相信我，若你不愿，我会想办法说服母亲，绝不会勉强你。”
沈玥婷感激地看着林如海，眼中泛起泪花，“谢谢表哥的理解。其实，我也不想让表哥为难。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林如海安慰道：“别怕，我们一起慢慢想办法。总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的。”
沈玥婷微微抬起头来，双眸凝视着林如海，眼眸深处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之情。然而，她深知这并非一个能够轻易做出的决定。她轻轻地说道：“表哥，请给我一些时间吧。姑母所言之事，我需要仔细斟酌一番。”
林如海默默地点点头，他完全理解沈玥婷此刻的心境与感受，并决定给予她充足的时间以及广阔的空间去审慎思考。
时光荏苒，日子一天天地流逝而过，沈玥婷内心的挣扎却愈发激烈起来。一方面，她深感姑母对自己有恩，而另一方面，则是她自身的尊严与幸福相互交织，令她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她实在不知晓应当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才好。
正当她深陷痛苦折磨之时，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突然传来——林母病倒了！请来的大夫们纷纷表示，林母的病症乃是由于心绪郁结所致，必须寻找对症下药的心药方能治愈。
沈玥婷听闻此讯，心中顿时乱作一团。她深刻认识到，当下最为妥善的方法莫过于满足姑母的心愿。最终，经过反复深思熟虑之后，沈玥婷艰难地作出了一项重要决定。
她毫不犹豫地找到林如海，坦然向他表达出自己愿意成为他的平妻的意愿。
林如海听到沈玥婷的决定，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对表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牺牲，而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