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虚拟空间下的投射幻想
绪野突然就想到了走廊里的照片，那种肃穆和庄严，那种压迫感，高高在上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书籍暂时被放置一旁，她回想着照片，具现出里面的冠帽和玉簪，反正眼前这个人不是真的，应该没事的，这样想着，她慢慢走向眼前的三殿下。
褚白原本在自己的房间里辗转反侧，上纠结下犹豫，甚至还当着黎之面拿果子炫了个技，把黎之气得直接把果子全摘了下来送了出去，但是当他静下心来，仔细思考黎之所说的内容时，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
帮都帮了，那就明目张胆一点，与其做暗夜的徒步者，不如做那黎明的撞钟人。
通过任课老师得知绪野来了图书馆，他感觉难度瞬间降低不少，虚拟空间，总比真实世界里更好开口点，没有片刻迟疑，他进入了虚拟空间，来到了绪野面前。
看着绪野手里的玉簪和冠帽，是早就淘汰掉的几百年前的旧物件，现在早就没那么些仪容仪表要求，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大概能猜到为什么绪野脑海里有这些东西的模样，一定跟外边走廊里那些照片有关，但他不知道的是，绪野拿着这些，想要做什么，他坐在沙发上，决定不动声色，先观看一波。
绪野一步一步，直到膝盖轻轻碰到对方的膝盖，对方一个抬眸，眼神里的情绪，真实得不像话。
真是先进文明啊，如此逼真，绪野一边感慨，一边伸出手拢起了对方的长发，很柔很顺，甚至还有淡淡的花木清香。
她熟练地将对方所有头发盘起来，冠帽轻轻地卡上去，再拿起玉簪，从侧边，一点点推了进去。
一切全都完成后，她俯下身，开始用目光，巡视自己的“作品”，她甚至伸出手，开始抚摸对方的眉眼。
“真好看呐。”她用拇指轻抚过眉毛，眼睛，然后是颧骨，又顺着颧骨，摸到了对方的耳朵。
从最开始知道精灵耳不是装饰时，她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与好奇，此刻能亲自上手摸上一摸，内心很是满足。
她像一个虔诚的使者，饱含敬意地亵渎着对方的每一寸领土，又像一颗渺小的尘粒，仿佛不经意般，坠落在对方身上。
最后，她将视线放在了对方的嘴唇上，上次被亲就算了，还被嫌弃了，这次她一定要亲回来，刚要亲上去，还有不到一指的距离，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上次的对话内容。
是的，眼前这个人，喜欢的是君蓝，她不能亲一个心里喜欢别人的人，哪怕不是真的，哪怕是虚假幻想。
距离逐渐拉开，却在快完全起身时，被一股不可抗力拉了回去，当意识到这股不可抗力来自眼前这个人时，她吓得宕机了几秒。
反应过来后，绪野赶紧伸出手推了一把，然后整个人坐到了地上，“你，你该不会是真的三殿下吧？”
一想到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绪野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一想到这个人竟然不说话默默当假人欺骗她，就很想把他也埋进去。
“所以，你是把我当成了幻想投射，所以你才那么大胆，敢动我头发，抚我眉眼，摸我耳朵？”褚白觉得今天这一趟，来得很值，见到了，很了不得的东西。
谁能想到外表不露神色的小白兔，内心里却对他，有着别样的心思呢？
“对不起，三殿下，是我冒犯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还请三殿下宽宏大量，轻点处罚。”绪野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是即使晕过去，也要被鞭尸的程度。
藏着这么绮丽的心思而不流露丝毫，确实罪大恶极，他觉得眼下时机刚刚好，很适合要一个答案。
“所以你最后为什么没亲我，我需要真实答案。”
他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她如果老实说真话，那他就也坦然相待，给她时间接受和消化，可是她如果还是退避三舍，他就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带回府里，慢慢调教。
“因为殿下上次不是说喜欢，喜欢君蓝，所以，所以我不想，亲一个喜欢别人的人，哪怕是幻想。”人性就是如此矛盾而复杂，明明没有任何意义，却偏偏还要维护那微不足道的精神洁净度。
很好，是他想听的答案。
“是啊，我喜欢君蓝，所以上次要小作文的不是她，亲的人不是她，月荷亭约的不是她，这次来图书馆找的也不是她，那么，你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么？”
褚白将绪野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然后轻轻吻了上去。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既明确了态度，也明确了心意。
绪野感觉有一簇烟花，从心底缓缓升起，然后绽放开来，五光十色中，是自己错愕而震惊的神情。
“我这次来找你，便是跟你表明心意，你不必怀疑我的真心，虽然我们不平等，但这颗心，眼下只要你愿意要，那它就是你的。”
“当然，我没法保证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它会永远属于你，就像我不能保证你的这颗心，永远为我心动。”
他伸出手，在绪野手掌心画下一个交心结，然后滴了一滴血上去，血液很快吸收消失，一半图案开始发光。
他又拿起绪野的另一只手，同样滴了一滴血上去，另外一半图案也开始发光，然后整个图案慢慢隐退，消失在了掌心。
“所以啊，这个交心结，是最大限度的保障，无论你我任何一人背叛了这份心意，都必将日日心痛如绞，日夜难消。”
交心结，同心者可眷其情，眷其意，离心者当痛其身，痛其心。
绪野看着消失的图案，一阵沉默，不平等的爱，真的能长久么，她又想到了郭芙，很快说服了自己，要长久干嘛，有什么用，她要快乐。
幻想中的神明都亵渎了，现实中的谈个恋爱怎么了，她轻轻地握住褚白的手，“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老四跟我说你想要买一些东西，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回头把报价单发给你，上面是所有的物品和用途说明。”褚白美滋滋地开始伸出援手，给自己的爱情锦上添花。
“我不白嫖。”
“好。”
“我给钱的话你要收。”
“好。”
“我想……”
“好，嗯？你想干嘛？”
“我想看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