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疯狂的大货车
小七沉默了一会儿，对宗雷说道：
“是的，少爷之前一直觉得精神压力很大，觉得活着没啥意思。”
“活着没意思？”宗雷愕然看着小七道，“你看我像活着没劲的人？”
“我说的是之前。”小七说道。
“少爷离家出走之前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
“很焦虑，很疲惫，像是很久没有得到休息一样。”
“废话！”宗雷指着那几样道具，没好气的说道。
“大半夜的点着蜡烛看镜子，人没发疯就是好的了，还想精神好？”
“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带我玩这个的？”
“少爷没说。”小七摇头道。
“算了，我估计以前是闲出的病。”宗雷也不再纠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过两天少爷的脑机芯片就到了，植入芯片后适应几天就可以了。”小七答道。
“脑机芯片？那是干什么的？”宗雷问道。
“一个很小的东西，可以装很多信息，还能帮人计算。我们把它植入大脑，就可以省去很多学习和记忆的过程。”小七答道。
““这么厉害？那我岂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天上地下啥都知道了？”宗雷不禁有些期待。
两天后，宗雷做了一个手术。
他只是在床上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一堆记忆就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身边的东西和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陌生了。
每看到一样，宗雷总有一些图像和信息能和它们关联起来，就像它们一直就在自己的脑子里，今天突然被唤醒了一样。
随后，宗雷发现，五花八门的知识也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宗雷粗粗地感受了一下，不光是天文地理，数学物理，就连生理卫生和田间墒情管理都有。
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感觉，宗雷觉得自己就像是突然踏进了一方新天地。
睡觉之前，他看山还是山，看树还是树。
醒来以后，整个世界变了。
院子里的那块大石头，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位妙龄女子，宗雷就忍不住就要去辨别这是玄武岩还是花岗岩，距离现在有多少亿年了，当年从地幔流出的时候经历了怎样的冷却环境。又过了多久才产生出了可以自我复制的蛋白质。
而窗前一棵普通的观赏树，宗雷会不由自主地去想，三月它会开花，撒点面、放点糖，蒸上十分钟后口味如何。这种味道可以通过哪些化合物去合成模拟，这些工艺会造成什么污染。要是偷排废水的话需要怎么去遮掩。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想这些？”
宗雷发现，他的思维极其容易发散，很容易走神。
前一秒刚想喝水，马上就变成了喝多少水会导致人体电解质失衡，以及急救时的若干注意事项。
而等宗雷神游天外之后再次感觉口渴的时候，他又无法自控地开始思考起来。
计算水池同时进水出水时应该考虑到如何节约用水以实现沙漠改造，在保护沙漠蜥蜴的同时是否会造成海平面的抬升？
宗雷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怀疑自己脑子应该是被那对狗男女打出问题来了。
他想强迫自己的大脑停下来，却怎么也无法抑制这些思绪像菌丝一样四处蔓延。
宗雷发现自己很亢奋，而且思考起来非常的高效。
往常可能要想很久的问题，现在轻而易举地就从若干个莫名其妙的角度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但是宗雷心里很慌。
他的大脑就像是一辆被拆掉刹车的大货车，满载着货物在路上飞驰！
宗雷相信，这么跑下去，绝对会粉身碎骨！
他摸着沙发扶手坐下来，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
“如何解决脑机芯片植入后带来的信息过载、注意力分散问题？”宗雷开始强制自己把思维聚焦在这个问题点上。
只是片刻之后，宗雷就想出了很多条办法。
比如，一个人搞定硬件和软件，开发更先进的脑机接口算法和软件，提高系统的信息分类和检索功能，减少无效信息的干扰，从而减轻注意力负担。
他甚至规划好了自己硬件和软件开发要素！
比如，加强精神力锻炼，逐步增强自己对思维的控制力。
但是不管哪个，等真正完成了，宗雷估计自己坟头草都被平了几次了！
怎么办，他现在还控制不了这个脑机芯片怎么疯跑，他施展他的精神力功法也不行。
灵渊控心诀，这个似乎一直在他脑子里的功法被他下意识地运转了起来，不能说一点用没有，只能说他还没发现有什么用。
宗雷的脑子里仿佛有无数个狗头参谋拿着接力棒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都踊跃着向宗雷表现自己的价值。
宗雷浑身一软躺倒在沙发上。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手脚绵软，竟然像是累了三天三夜一样。
宗雷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离做完手术，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少爷，你怎么了？”小七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我可能发病了，你给我找点吃的，我饿得很。”宗雷有气无力地说道。
小七应了一声，飞快地端来一碟点心。
宗雷像饿死鬼投胎一般地把一碟点心扫光，又对小七说道：
“还要，多拿几碟来，一碟不够！”
连着吃了四碟，宗雷才从那种虚脱的感觉中恢复了过来。
看着宗雷终于缓过了神，小七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少爷好点了吗？刚才是怎么了？”
宗雷又喝了口茶，把噎在喉咙的点心送下肚，这才开口道：
“太难受了，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很多念头，根本停不下来的要去想它们。”
“怪不得我以前要吃药呢，老这么干，谁也受不了。”
小七看着宗雷的脸，神色惊疑不定，没有接宗雷的话茬。
宗雷终于感觉身体好受一些了。
大概是吃完东西后大脑有些缺氧，他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但只要不像刚才那样瞎想，宗雷就很知足了。
他靠着沙发，打算稍微休息一下。
看见宗雷闭上眼睛，小七端着空盘子轻轻地退了出去。
很快，他向二老爷宗启和夫人徐静报告了宗雷今天手术后的异常情况。
“怎么像是脑机过载？”宗启皱眉道。
“小七，你仔细查查一下手术记录里芯片的型号和知识库的版本。”
看着小七出去的背影，徐静担心地说道：
“是不是他身体太差，负担不了？”
“他要是出了问题，咱们可就演不下去了。”
宗启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医生说他的身体素质万里挑一，可不是什么病秧子。”
“况且，芯片里的那些知识量，都是经过多少人验证过的，怎么可能过载呢？”
夫妇俩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就看到小七匆匆走了进来，递给宗启一张纸条。
“老爷，芯片信息拿到了。”
宗启打开纸条，看了看上面的东西，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他又掏出手机，对着纸条照了一下，然后飞快地点了几下。
“混蛋！这是谁下的黑手！”宗启一拍桌子，勃然大怒，“这是要致磊磊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