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雷雨夜
营帐里，“锦兄，我们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棋了，成败在此一举。”
“今夜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夜啊！”李思锦视线默默地看向远方。
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在钦阳城上方，一场狂风暴雨要来了。
钦阳城里，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顾喆和孟江两人。顾喆将信纸拿出放在桌上，“孟尚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眼看证据摆在眼前，孟尚书见没有反驳的余地，叹了口气，“顾将军，你我同为臣子，要做的就是遵守君臣之道。有些事是不得不为之。”
“孟江，你不要说得那么好听，你敢说你没有半点私心？”
“我。”孟尚书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你没有私心，怎会助纣为虐，帮着陛下和太后残害忠良。你有私心，贵妃有孕，皇后和太师不争不抢，为人正直，找不到纰漏，那皇后之位永远不会属于贵妃，所以你们诬陷文清是逆贼，一石二鸟，为皇后之路扫清障碍。”
“那又如何，芷安哪里比赵绰若差了，为何要屈居贵妃，况且皇后还是一个失德之人，怎配皇后之位？”孟江也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全部说了出来。
“孟江，你怎会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斯人已逝，你还毁她清白。”
“难道你觉得皇上没有此意吗？若没有，又怎会默许我的行为。”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拿那两百多人的性命当儿戏，满足自己的欲望，难道午夜梦回时，你都不会害怕吗？不怕这报应降在身上吗？”
“报应？不是还有皇上挡着的吗？”说完癫狂的笑了起来。外面突然闪过几道闪电，金色的光照在孟江的脸上，衬得他更像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你疯了！来人呀，孟尚书目无法纪，藐视皇权，夺其先锋之位，打入大牢。”
士兵押着孟江关进了大牢。
“君不君，臣不臣。”顾喆扶额感叹道。
顾喆一夜未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有理清楚心中的矛盾。一个小兵敲了敲殿门。顾喆猛地睁开了眼睛，问道“何事？”
“将军，您快出来看看吧！”
“何事如此慌张。”顾喆穿上鞋，拉开殿门走了出去。顾喆的房间刚好被安排在城楼上，打开门发现，城墙上已经围了一大堆士兵。
看到士兵目无军纪的样子，顾喆吼道：“你们都在干嘛？”说完提脚大步走了过去。
听到顾喆的话，士兵们齐齐转头，看到是将军，都自觉地站成了一列。
顾喆走到城墙边一看，被吓了一大跳。城墙下李思锦陪着太上皇的车驾。顾喆连忙跑下了城楼。
“快开城门。”城门缓缓打开。
太上皇背身站着，“臣恭迎太上皇。”
太上皇慢慢转过身来，笑意盈盈，“顾喆，你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都没变样啊！”
“太上皇莫取笑臣了，不过太上皇是越来越年轻了！”
太上皇爽朗地笑了几声，“自退位以来，操心的事少了，人自然也轻松些。倒是你，辛苦啦，总是为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费心。”
“太上皇莫要折煞我，这是臣子该做的。”顾喆说完低头抱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恪尽职守。今天我就进城陪你聊聊天，喝口小酒，有空吧，顾将军。”
“当然。”嘴上说着当然，眼睛却紧盯着锦王，意思是锦王可不能进城。
父子俩默契的笑了笑，“放心，锦儿只是送我过来，不进城。”说完，拍了拍顾喆的肩膀。
“那父皇，我就先回去了。若要回来，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就来接您。有劳顾将军了。”说完，抱拳鞠了一躬，翻身上马，快速离开了。
“走吧，老兄弟！”太上皇开心地揽着顾喆的肩走进了钦阳城。
不过片刻的功夫，士兵们就备好了下酒菜，温好了酒。闻着诱人的酒香，太上皇迫不及待地喊道：“快满上，快满上，我已经好久没喝过这桑落酒了。”
“下人苛待您？”随后又自我否定道：“怎么可能，谁敢苛待您呀！”
太上皇兴奋地抿了一口酒，“还是那个味，酒不缺只是没有个知己，能陪我共饮罢了。”
“那末将今日定陪太上皇饮个痛快。”说完端起茶碗就要一饮而尽。
太上皇伸手挡住了顾喆的酒碗，“说说吧，以前你都不爱的，总说喝酒误事，心中可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了。”
顾喆重重地放下酒碗，“这个朝廷，这个国家是怎么了，君不君，臣不臣！遵守制度多好，百姓要少多少苦难。为何要为了一己私利伤害那么多的人，甚至是朋友、至亲、挚爱之人。我无比怀念我们年轻的日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服气双方打它一架，也不记仇，一笑泯之。”
“顾兄，我惭愧呀，当这个父亲惭愧，将天下百姓交给了这样的人，我更惭愧。”
“太上皇，我只是有感而发，您。”
太上皇说完摆了摆手，“所以是谁的错就应该谁来承担。百姓无过，战士更无过，不应该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太上皇，您。”顾喆激动地站起了身。
“清闲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锦儿原计划让我做赵文清的免死金牌，但我明白，都走到官逼民反这一步了，谁还会在乎生死，他就是想骗我回来担起责任。”太上皇无奈地笑了笑。
笑完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口道：“老兄弟，接下来又要辛苦你啦！”
“臣恭迎太上皇回宫。”顾喆跪下恭敬地说道。
“皇上，皇上不好啦，锦王率兵进城了！”小全子跑得气喘吁吁，来不及通报，直接推开了明德宫的大门。
此时的皇上正躺在一堆画纸里，地上到处都是颜料和丢弃的废纸。听到小全子的话，不可置信地笑了笑：“你莫不是听错了，若他真的攻入京城，各地烽火台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况且朕不是派顾喆将军去了吗？那么多的大军不可能战败。”
小全子急的跪了下来，“皇上您就相信奴才，快逃吧，现在叛军已经到了东阳门了。”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朕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小全子帮朕更衣，摆驾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