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浑水摸鱼
省厅办公室，穿着西装的男人拧紧眉头，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微微侧过身子，听着电话另一端嘈杂的录音，男男女女一起喝酒、大笑，浪潮滚滚，游轮声悠远。
“你叫什么？”
“老板，我叫黄翠翠。”
接电话的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话筒对面寂静无声。
良久，他才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想要什么？”
市委最高层，赵立冬沉默地站在窗前，望着外边繁华的夜色，王秘书走过来：“领导，联系不上他们。”
赵立冬身形一僵：“刑警队呢？”
“郭局长说有案子，他们派出了所有的警力。”
“案子，现在哪还有什么案子，不都是为了我的案子！”
他不敢相信，宋娇娇居然和李响、高启强联合起来，切切实实拿到了他违法犯罪的证据。可是宋娇娇怎么敢，她不就是仗着背后有个徐开州吗，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而已，想扳倒他，做梦去吧。
电话响了，王秘书去接，却不知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愣在了原地。
“领导，他说那个叫宋娇娇的，是中央军委副主席宋启明的女儿，她，她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白金瀚总经理办公室，唐小龙和唐小虎端端正正坐着，他们已经穿上了各自最贵的那身西装，神情肃穆的像是要去奔赴一场葬礼。
门被敲响，外头那人话说的飞快：“龙哥虎哥，弟兄们准备好了。”
“出发！建工集团！”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靠近建工集团大楼的几家住户被打砸声吓得几乎睡不着，期间还听着几声愤怒的大吼，“高启强！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李响领着队，几辆警车轰鸣着向市政府办公大楼驶去。
赵立冬看着楼下：“京海的夜色真美，瞧，那楼还是我批的项目，还有那个公园，我一辈子都扎进了这里，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王秘书过去打开门，宋娇娇和李响站在门口。
赵立冬热情地上前握手：“李警官！宋警官！好久不见！”
李响问：“赵市长，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赵立冬点头：“加班成习惯了。现在走的是改革开放的关键一步，我得替老百姓看好脚下的路啊。来，二位进来坐。”
宋娇娇拉着李响的手走了进去，办公室的装潢朴素，里面只摆着基本的桌椅沙发，还有一套打眼就廉价的多层板书架，在南方经年累月的潮气下，墙角掉落了好几块石灰。
王秘书过来给他们倒了水，宋娇娇深深看了一眼那个书架，里边摆着不少烫金滚边的厚体书籍，各个崭新。
她冷笑：“赵叔叔，别再演了！你的犯罪证据我们都已经掌握了，省纪委监委的同志下午就到了市局，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路吧！”
赵立冬打了个哆嗦，精神变得凶狠起来：“李响！你拿了我多少东西，忘了是怎么当上这个队长的吗？我进去了，你也跑不了！”
身侧李响的手突然一紧，下意识要朝前扑去，又被宋娇娇拽住。
“可是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市局刑侦队长李响在一年前执行任务时偶然发现，京海市副市长赵立冬疑似有领导涉黑组织行为，奈何证据链不足，于是立即上报给市委书记徐开州同志。”
“徐书记当机立断，派其卧底接触赵立冬，以便搜集材料证据。”
“噢对了，这件事情省监察委宋组长也知道，他是专门从中央派下来指导临江工作的，赵叔叔，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赵立冬的怒火终于偃旗息鼓，他精神颓靡的蜷在座椅里，在他绝望地视线里，桌上滚烫的茶杯被宋娇娇往前推了推：“赵叔叔，您喝茶。”
“宋警官，我”
“您喝了，我给您指条活命的路，当然，如果您生我的气不喝，也可以去和那位宋组长谈。”
王秘书的视线在我们几人中扫过，长舒一口气：“领导，我替您喝。”
“不好意思，我突然反悔了，”宋娇娇耍赖似的把手往后一缩，“看见你这走狗这么忠心的份上，我觉得有些不忍，所以还是把你们一起送进去，让你一直照顾你的好领导才行。”
王秘书的脸扭曲的厉害，冲过来端起那杯茶往宋娇娇脸上一泼：“我和你们拼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是李响眼疾手快拉了宋娇娇一把，冒着热气的水都洒在了他的手上。
“响哥！”宋娇娇大喊一声，王秘书又飞快抄起一旁的椅子，门被人大力踹开，他被吓了一跳，安欣和张彪如同敏捷的豹子般冲了进来，利索地摁住赵立冬和王秘书的手。
休息室里，省监察委那位被派下来的宋组长吹了吹杯子里浮动的茶叶，幽幽地说：“老何，你这茶叶放的也太久了，怎么也不让他们准备点好茶来。”
何黎明放下手里的公文包，笑了笑：“你呀，在北京这些年，嘴都被养刁了，我这是省委常委办公室，又不是你那大别墅，再挑剔小心我把你轰出去。”
“嘿，说你一句你还急了，亏我这次来还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你还带了东西？”何黎明眉头一跳，“老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带了什么？”
宋启明放下茶杯，认认真真看着对面老同学的眼睛，一字一顿：“一支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