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云压城
深夜，市公安局紧急召开会，一部手机摆在桌上，录音从其中断断续续传来。
同时，莽村村主任李有田的家里，陆寒带着几名警察在屋里东翻西找，外边安欣陪着李有田说话。
李有田朦胧着睡眼，披了个外套，只穿着背心和短裤：“安警官，你们这深更半夜的，私闯民宅是不是不大好啊？”
“私闯民宅？老村长，你看清楚了，这是正规的搜查令。”安欣的硬脾气可不吃他这套，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给李有田看了两眼，收了回去。
“搜，搜查，这是什么意思啊？”
安欣冷哼一声：“什么意思？那就要看李宏伟招出什么事了。”
陆寒出来对着安欣耳语几声，安欣略一思忖，大手一挥：“再仔细查一遍，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都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还有电脑、硬盘都带走。”
白金瀚办公室里，高启盛规规矩矩站着，端着一杯威士忌，高启强手里捧着本《孙子兵法》，边看边往笔记本上摘抄着什么。
两人都在等一个电话，又过了十分钟，办公桌上放着的座机响了起来，高启强没接，只静静看着。
铃声过了二十秒后断掉，接着他的小灵通嗡嗡震了起来，高启强摁下扩音键。
“强哥，李宏伟招了。”
高启盛脸上浮起笑意：“哥！”
高启强点点头，挂了电话，给自己倒了杯茶：“多大岁数人了，就不能稳重着点。”
“长的再大，那也是你的弟弟，咱们又赢一局，程程是不是也该消停了。”
是的，在宋娇娇、李响、高启强几个人仔细讨论过后，一致认为这是程程为了从高启强手中分权使出的计策。
她先是派人来和李宏伟交好，带着他玩毒品，最后提出去白金瀚，那边才是最刺激的场子。然后又找了杀手，去莽村的工地上捣乱，嫁祸给高启强。
两边同时出事，陈泰一定觉得高启强难堪大用，而程程就可以顺势上位。
“你以为这是咱们斗的局，却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才是推动这一切的根本，她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
高启盛想到什么，笑容深邃：“娇娇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
高启强合上书，往后倚在靠背上，眼神里一点光也没有，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你给我离她远点，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小盛，我是你的哥哥，我不会害你。她是警察，是站在光里的人，李响才是她名正言顺的爱人，她们已经开始准备见家长了。”
高启盛不愿深想，不久前少女还对他笑的灿烂，她看着他砸了李宏伟，看着他手上沾满了血，他面容扭曲，可少女温柔平静，好像那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话说的亲昵，但她一直站在那里，没走过来，也没退回去，泾渭分明的两条线，就像宿命的两端。
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倒进了酒杯里，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猛地摔在地上，碎片崩的到处都是。
“你说的很对，不属于我的东西太多了，可有些事情，”高启盛用带着血丝的眼睛发狠瞪着自己的哥哥，“只要我握在手里，就没有人能抢得过去。”
沿海大堤旁浪涛滚滚，两辆公务车停在岸边，宋娇娇站在旁边等着，李响和王秘书在车上见面。
“宋小姐，上车等着吧，外边冷。”王秘书热情地招呼。
“不了，刚从白金瀚办完事回来，一身酒气，染了赵叔叔的车。”
王秘书想也没想顺势答道：“领导不坐这辆车。”
宋娇娇眼神复杂地看向李响。
客套过后，王秘书说：“之前我约了李队长好几次，一直都在推，这下由宋小姐出面，我才能见着李队，不容易啊。”
“新出的案子，一直在忙。”李响不卑不亢。
“那现在处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不是我负责的，安欣是组长。”
“李队，你应该知道领导看中你什么，你是聪明人，可别辜负了领导的苦心呐。”
李响开车门就要出去，王秘书接着又说：“回去可以给建委那边打电话，告诉他们案子结了，可以开工了。”
“结案？”李响回头。
“他们村主任的儿子，犯的事不大，又是第一回，就当长个教训，放了就行。莽村的建设规划是省里批下来的，咱们都别给上头添麻烦。”
李响不置可否，宋娇娇听见了忙过来打圆场：“这个好说，回去我们就放人，该开工开工嘛。”
王秘书满意的点点头，发动了车子驶离了沿江大道。
宋娇娇看着远方，天空中乌云密布，闷雷滚滚，一场大雨随时都要落下来。
“看来，想对付咱们的不只有程程，陈泰这条老狐狸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赵立东的关系，现在打算除掉强哥。”
李响走过去抱住宋娇娇的腰，声音很低：“小孩”
“我知道，”宋娇娇拍拍他的手，“哥哥回去后，纪委监委就该准备起来了，再忍忍，就快成了。”
“嗡—”宋娇娇的手机震了起来。
京海市第一中学，陈书婷等在悍马车旁，看着经过的一个又一个孩子，直到天黑下来，学校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宋娇娇到的时候，陈书婷已经在跟几个保安看监控了，她掏出警官证给负责人看了一下，也凑到了显示屏前，那个叫“晓晨”的孩子和同学们挤在炸串摊前，被小推车挡住了身影。
一个保安说道：“那边学校的摄像头拍不到，不过根据现场的学生回忆，高同学最后被扛上了一辆五菱宏光的面包车。”
“有没有人看见车往哪边开了，车牌号是多少，开车的是什么人？”宋娇娇问。
保安想了想，摇摇头。
陈书婷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揪着那位保安的领子问：“你再好好想想，你再好好想想啊。”
“书婷姐，你先松手，我大概猜到是谁了，”宋娇娇掏出电话来摁了几下，“喂，我是宋娇娇，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们一直在村口守着呢，一辆五菱刚从面前经过，车牌号是海axxxxx，玻璃上涂了颜料，看不清里边什么情况。”
“派人跟着车，我马上就到。”
陈书婷一把抓住宋娇娇：“找到了？！”
她点头：“走吧，去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