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结束了吗
这一日，市刑警队全员穿戴整齐，参加了市里组织的隆重授予颁奖典礼。
宋娇娇因为在案件中表现出色，抓捕了徐江，揪出了内鬼，被授了个人三等功，李响和安欣也被记了荣誉，整个市局上下都是欢欢喜喜的气氛。
曹闯腕上戴了手铐，被两个警员押着，远远等在一边。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承认，宋娇娇把一切做的都很漂亮。
她假意去和徐江商谈，救出了唐小虎，又对陈书婷示好，拿到了郭振藏匿的地址，找出了徐江的犯罪证据。最妙的是，她和赵立冬联手挖出了市局里的内鬼，赵立冬受了表扬，自己却被判了刑。
赵立冬这样的老狐狸，都被宋娇娇套了进去，亲手铲除了徐江和曹闯这两个他以前用的最熟练的属下。现在他急于用人，宋娇娇亲自推荐上的高启强和李响，自然会受到重点培养。
曹闯在移交监狱前，见了宋娇娇一面。
“师父，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了，我很感激你带着我来到市局，这里改变了我一生，我不后悔这么做。”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个小女孩，她家里条件很优越，爷爷和父亲都是高官，她毕业后接到了第一份任务，来到南方一座小城市里做刑警。她要挖出这个政法体系里的毒瘤，她是个新人，面孔生，还是个小姑娘，就算贸然被安排到市局也不会引起高层的关注。”
宋娇娇哽了一下，然后继续讲：“可她做了错事，她对一位共同工作的李警官动了心，他们有过那样好的时光。后来呢，这个女孩的师父死了，事情真相只有李警官知道。师父就是内鬼，李警官不肯讲出实情，两人心中生了嫌隙，女孩被高层调离刑侦支队去了宣传科，李警官却被提拔成为新的刑侦队长。”
“女孩每天内心都饱受煎熬，一面是自己的爱人，一面是正义的召唤，她劝过李警官多次，要他及时回头，可他还是走上了师父的老路，做了领导的走狗。女孩很伤心，于是选择和他分手，回了北京，那个任务自然也失败了。”
“师父应该能猜到这种级别的任务一旦失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女孩接受了很长时间的问话和调查，她受过刑，各种仪器绑在她身上，想让她说实话。可意外的，她翻来覆去只有那一句，她没有接触到任何可疑人员。她熬出了那些审讯，以为自己的人生终于焕然一新的时候，噩耗传来，那位李警官死了，和一个贩毒的罪人一起从楼上掉了下来。”
“他只留下了一封信，写给他曾经的战友、爱人，他说对不起，已经不能期待原谅，只能希望她余生过的安好，绝对不要回头淌这里的浑水。女孩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悔恨和痛苦里，就这样过了十五年。”
“十五年后，扫黑除恶组去了当初她工作的地方，掀起了旧案，重新调查那些往事，她的仇人都被抓了起来，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自李警官死后，有很多人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照进暗夜里的光，还是孤独的负重者，她觉得都不像。”
“如果能够重来，她宁愿他们从来没遇见，他能够顺顺利利考上一个体制内的工作，娶妻生子，安享百年。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晨，女孩一梦惊醒，却突然发现她回到了二十年前，她刚从学校毕业，正要去市局报到的那个时候。”
“你知道她有多高兴吗，她恨不得立马去找当初的爱人，告诉他这次她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陷入黑暗，可是她不能。她要让他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阳底下，要让他以清白之身留在人间，她凭借着从前的记忆，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其实她也犹豫过，明明知道有些人未来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是在他们脆弱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向他们伸出了援手。”
“师父你说，她做的对吗？”
2000年8月，长达半年多的徐江案终于结了尾。
徐江被曹闯打穿了锁骨，判了死缓，疯驴子判了无期，赵立冬先是因为亲戚与徐江的生意往来上被党内批评教育，又因为及时找出了刑警队伍中的内鬼被表扬。曹闯革了职，判了十三年，临走的时候李响和安欣去送他。
“傻孩子，不要为师父难过。”曹闯的手抚在安欣的脑袋上。
安欣哑了嗓子：“师父”
“是赵立冬找到我，许诺会帮我升官，我已经五十四岁，就要退休了，没多少时间再去等了”
李响的眼圈也红红的，握着曹闯的手说不出话来。
市局组织了内部选举，李响暂时代理了刑侦大队长的职务，他搬着东西进了原先曹闯在的办公室，把一张合照摆在了书桌前。上边安欣和李响一左一右被曹闯搂着肩膀，宋娇娇乖巧地蹲在前边，笑容明媚灿烂。
市局的调令批了下来，孟德海任京海市青华区委书记，安长林任勃北市公安局长兼副市长。安欣的工位旁换成了宋娇娇，整天和张彪叽叽喳喳闹他个不停，他都快被烦死了。
高启强拜了陈书婷的养父陈泰做干爹，他和陈家的关系越走越近，小灵通店铺越做越火，几乎垄断了整个旧厂街的手机市场，隐隐有当年徐江的几分影子。他的鱼档包给了老默，瑶瑶跟着他上学读书，偶尔会去找高启盛看看作业，宋娇娇休班的时候就跟李响去看她。
白金瀚被查封了，下湾采沙场也停工了，案子审理完有半年的清算期，两家的伙计没地方去，纷纷投奔了建工集团，又被陈泰都拨给了高启强做帮手。唐小龙唐小虎因为徐雷的事被罚了钱，之后就一直跟着高启强做事，听说他们俩和建工集团的人处的不错。
宋娇娇在车上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