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连夜行动
深夜的小吃店里，曹闯、安欣、李响和宋娇娇四人，齐刷刷盯着饭桌上一个倒扣的瓷碗，曹闯皱了皱眉：“咱四个人，一口锅，这也不够吃啊。”
李响想去掀开碗，被安欣摁住了手：“现在我是把咱们局里我最信任的三个人叫了来，这件事非常的重要。”李响一听乐了：“哟，你这是把安局和孟局都刨出去啦？”
曹闯听见这话，低着头笑了一声。
安欣靠着门，似乎从那里能寻找几分底气：“那天我提议局里内查，他们两个的态度很不对劲，你们也都看见了。还有那次，安局说要带我去一个饭局，我没去，后来我才知道那原本是徐江通过市局一个领导邀请的我。”
宋娇娇歪着头想了一下：“欣哥，你说的那顿饭我知道，徐江最后并没有参加。”
“徐江不在场是因为那天徐雷出了事，否则那顿饭上他一定会对我们提起白金瀚的事。”
李响试图化解一下气氛：“行了，别管徐江饭不饭的，咱们先把眼前这顿饭吃了吧。”他又去动桌上的碗，这次安欣没拦，碗底下压着一张纸条，上边写着一个名字，一个地址。
曹闯瞳孔缩了一下：“郭振？郭振是谁啊？”
“这个人就是白江波的司机，徐江杀人那天，他就在现场。这个地址是高启强交给我的。”
李响一挑眉：“高启强怎么会知道这个？”
曹闯冷哼一声：“只怕是要用咱们给他们当枪使。”
安欣继续说：“我们必须抓紧行动，一秒都不能耽误，我打算吃完这顿饭就出发，师父，西萍县跨省，我需要您帮我出具一份协作函和介绍信，我们需要当地公安的配合。”他又回头看李响：“响，我没有枪，你看可不可以把你的枪借给我？”
没人说话，大概是觉得这个要求太过离谱，李响坐在椅子上不动：“安欣，你现在还在停职调查呢，你要做什么啊，再这样你就违反纪律了知不知道，你不怕我还怕呢。这顿饭当我没吃，你刚刚说的话也当我没听见。”
他站起来想走，安欣去拦他，他大力推了安欣一把，安欣的背撞到了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安欣问：“你干嘛呀？”
“安欣，你怎么想的，借我枪，你不如直接扒我警服！”
曹闯神色复杂，略思考了会想去拿手机：“不行不行，这事太大了，我得跟领导汇报一下，不然没法交代。”
安欣按住他拿手机的动作：“师父，现在人命关天啊！还管什么要去给活人死人交代，我们是中国人民警察，最重要的是要跟人民交代。不就是一条命吗，他们想要尽管来拿啊！”
曹闯一拍桌子怒喝：“安欣！你有几条命！你以为你是杀不死的吗？！”
屋内静极了，李响背对着桌子坐在窗户边，曹闯抱着胳膊扭着头不看他，宋娇娇一直没说话，此刻站了起来，拿起那张纸条仔细看了一遍，随手撕碎了扔进垃圾桶，又把桌上杯子里的水倒了进去。
“宋娇娇！”安欣大急，想扑过去捡，但是纸张已经被打湿，上边的字模糊不清。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安欣：“我跟你去。”
李响回过头来，宋娇娇迎着他的视线笑了笑：“我也觉得自己的命很硬，让我去试试吧，万一没死呢。”
今晚第三次提到这个词了，李响心里掀起波澜，说到命，他还真的欠安欣两条。
第一回是手榴弹，他把自己推开，一把扑了上去，最后烧伤了胸前的皮肤，那要是真的，他就碎了。
第二回是接陈书婷，说好了一块护送她们回来，可到临上高速的时候他又突然改了主意，让自己带她们坐火车。要是回来的路上是他开车，那丢枪的也一定是他了。
还有宋娇娇，她一直对自己很好，爱粘着自己，爱对自己亲近，他们之间似乎不仅仅是单纯的战友关系。在医院的长廊里他抱着她哭，她温柔地伸手替自己擦眼泪，她还专门求徐开州联系交通部门护送他的任务，出事总想往前冲，好像一点也不怕自己出事。
她是这样勇敢，如果一个任务非要有人牺牲，那她一定会挡在他前面。他不明白这样的信念来源是什么，可他没有办法忽视。
李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安欣，这枪，我还是不能借你。”
安欣沮丧的蹲在地上，李响从椅子上站起来，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上边的照片是几年前拍的，意气风发，眉目舒展，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像现在的安欣呢。
“但就算这身警服我不穿了，人和枪，也一样跟你去。”
安欣高兴起来，但随即眼睛一转：“可我们还是没有介绍信”
办公室里，曹闯拿着两份文件摆在安欣面前，他看着安欣，这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他正直、勇敢、冒失，坚定信念要为人民服务。可现在呢，自己已经五十多岁，就要退休了，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支队长。
官职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力，有更大的权力才能做更多的事情，它无关好坏，只看如何利用。
“安欣，你师父我干了几十年警察，坏规矩的事是一件也没做过，今天为了你，我做了。”
安欣眉开眼笑拿起那两张纸，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此刻所代表的意义却千斤重。
“破案子是一阵子的事，当警察可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因小失大。你老这么横冲直撞的，以后少不了吃苦头。”
宋娇娇在门外长廊上等着安欣，李响面色很不好，他紧紧攥着宋娇娇的手，想开口劝什么，可看着宋娇娇笑着的脸又闭了嘴。
“怎么啦，响哥？”
“高启强手里那个地址，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这也能猜到？响哥真是神啦！”宋娇娇没有一点被拆穿的不悦。
“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那可是徐江”李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嘘，”宋娇娇把手抵在李响嘴唇上，抬手摁在他额间，“别这么不高兴，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信我，等事情都结束了，我再和你说清楚可以吗？”
李响被安抚住，无奈地叹了口气：“娇娇，我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好，我答应响哥。”宋娇娇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