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营救
京海市公安局会议大厅内，孟德海和安长林坐在首座，曹闯站在他们二人面前汇报着工作，身后所有刑侦队员面容严肃的背着手听着训话。
“根据目前所有已经掌握的线索，我们已经基本理清了案件，徐江通过色情派对贿赂政府高层官员，黄翠翠携带的录音笔中应该有一些他们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徐江命令疯驴子杀死了黄翠翠，尸体抛在了下水道出口，疯驴子开车冲进交警队被拘留，避开了我们的调查。”
“至于徐雷，他在白江波的赌场里欠了钱，白江波请唐家兄弟去找徐雷的麻烦，结果电机意外漏电导致徐雷身死，他们过于害怕所以隐瞒了自己去过现场的事。徐江到处砸白家的场子，并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这事和唐家兄弟有关，派人绑架了唐小虎。我们已经通过内线掌握了这一事实，市局的同志正在准备营救工作。”
孟德海面无表情：“ 前后一共耗费了三个月，除了录音笔和这次绑架，还有什么能够证实徐江犯罪的直接证据？”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去看孟德海的眼睛。
安欣站出来说：“可是疯驴子的上线一定就是徐江，他从海上逃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回了白金瀚寻求庇护，这就是证据。”
孟德海敲了敲桌子：“如果能抓到疯驴子，拿到他的口供，这才叫证据。安欣，你做警察做的连这点基本意识都忘了？”
安欣梗着头不肯服软：“可如果拿不到口供呢，疯驴子或许会咬死保住徐江，那我们岂不是一直没办法抓捕他了？”
孟德海叹了口气：“你觉得他有问题，你就去查，一年也好，十年也好。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营救人质，你们准备如何行动？”
曹闯继续做着汇报，安欣低下头闷闷不乐，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这一步就进入了困局之中，录音笔丢了，唐小虎还没救出来，谁都找不到徐江有关的直接证据，哪怕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他的犯罪事实。散会后李响揽着安欣的肩膀安慰他：“振作起来，咱们还得继续查呢。”
安欣一手握拳砸向另一只手心，嘴上愤愤道：“就差一步，如果检察院不把我叫走，我们就能抓到疯驴子和徐江接触的证据了！”
徐江头顶的保护伞异常牢固，好像他们走的每一步都能应对自如，他们盯梢被叫停，宋娇娇去问徐开洲，得到消息说指令是通过市政府办公厅直接下达的，他也不清楚。
“别急，拖了十年八年才结案的多了去了，刚才孟局不也支持你一直查徐江吗？”
安欣拔高声调：“明知他犯了法，还让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逍遥十年八年，我们还配做警察吗！”
“欣哥。”背后一个身影叫住了他。
李响第一时间回过头去，看到了宋娇娇，她一脸凝重，手藏在身后，快步走了上来。
“其实还有一条线索，只是我们一直忽略了。”
安欣着急地抓着她的胳膊：“是什么？”
宋娇娇从身后拿出一张纸，皱巴巴的，一侧边缘不整齐，好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
那是白江波妻子的资料。
时间很紧，安欣和李响偷偷去找那个叫陈书婷的女人，宋娇娇拨通了高启强的电话。
还是那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旧厂街，早上还没几个人，宋娇娇这次是开开心心走进去的，高启盛第一个看见了她，惊讶地打招呼：“宋警官？”
高启强听见了动静从柜台后走出来：“小宋警官怎么来了？”
宋娇娇摆摆手笑着说：“还这么客气，叫我娇娇就好啦，来的太早还没吃饭呢，不知道强哥愿不愿意陪我去吃个早饭？”
高启强哪里会拒绝她的邀请，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对高启盛点了个头，陪着宋娇娇走了出去：“那我请娇娇去吃猪脚面，我们这条街上就那一家做的最好吃，小盛他们都很喜欢。”
摆开座椅，宋娇娇才缓缓开口：“唐小虎被关在郊外那个废弃的老车库里。”
高启强神色不变，笑着从老板那里拿了两双筷子：“嗯，接下来要怎么办？”
早在宋娇娇找到唐小龙家里去的时候，高启强就意识到这个女孩子似乎并不简单，她知道很多事，白江波的，唐小虎的，甚至更早，他们为了电信代理去求龚开疆，她都知道。
她带来了很多未知的希望，尽管他猜不透这种改变是不是好事，但是看着她包容的、怜悯的眼神，他说不出谎话。
“直接找徐江。”
“他不会配合的，上次已经要挟过小龙了。”
宋娇娇吸了一口面，感叹这面的美味，含含糊糊回答：“我不需要他配合，我只是去告诉他，那只录音笔在我手上，如果他想活命，只能听我的。”
当夜，徐叔叔老早就吩咐阿姨做好了一桌子菜，徐诚阳开着车亲自从市局把宋娇娇接回家，她穿着简洁大方的米白色长款连衣裙，头发在脑后盘了个结。
“今天也没休班，怎么就突然想起去我们家吃饭？”
宋娇娇坐在副驾驶，拿着手机发信息，头也没抬随意回道：“去你们家吃饭怎么了，徐叔叔徐阿姨看见我高兴得很，他们不是天天催你去相亲结婚吗，我去解救解救你还不行？”
徐诚阳打了个转向灯，侧头看了一眼宋娇娇：“听我爸说，你和那个叫李响的小警察走的很近？那是个什么人，家里干不干净？”
宋娇娇听到李响的名字才有了反应，给徐诚阳投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少拿你们那种心思揣测响哥，他好得很。”
他们认识十多年，张素颦和几个同学处的都不错，又因为宋启明工作关系的原因，一直保持着来往，他们几个家里只有宋家生了个闺女，从小就宝贝的不得了，说她是天之骄女也不为过。
宋启明惯着她，给她取的名字叫娇娇，真的就如同养花一样，宋援军更是宠着她，小时候没少拄着拐杖领着她在大院里闹腾。最过分的就是她那个大四岁的哥哥宋隽，一起长起来的几个小伙子哪个没挨过他的揍，今天是扯了宋娇娇的头发，明天是不领着宋娇娇一起玩，后天是教宋娇娇说谎总之徐诚阳敢发誓，他们对严肃的宋启明没什么畏惧，却是听见宋隽的声音就腿软。
徐诚阳没再多说，专心开着车，宋娇娇也不主动跟他说话，继续摆弄手机。他无意中看到屏幕上的称呼，就是“响哥”两个字，宋娇娇噼里啪啦的摁着键盘，那边却隔好久才简单回复一两个字。宋娇娇锲而不舍的发着短信，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讲，怎么也不跟他聊几句，他开着车还无聊呢。
他突然觉得车厢内的空气格外压抑，哪怕打开了窗户也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