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虎子的外婆
我也只能跟了上去，直到离开刘老头家一段距离我才开口问道：“虎子，你就用这口棺材给你巧巧姑娘淬体？”
虎子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钟叔不是说了吗，随便一点就好。”
“那你也不能太随便了呀，你要是没钱了，我这一年多也存了不少，应该凑合一下也能买一口好一点的。”
虎子扛着棺材，步伐轻盈，“那样的棺材太密封了，我担心闷着她！”
我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是啊！巧巧姑娘是个活死人，必然是需要呼吸的，我先入为主，已经将巧巧姑娘看作是个死人了，我只是想着死人的体面，我顿时感到有些惭愧，我再抬头时，虎子已经快没影儿了，我赶紧跟了上去。
很快就到了家，钟叔看着虎子杠回来的棺材果然很满意，棺材虽然小，不过巧巧姑娘身子比较瘦小，她躺进去刚刚好，还有空闲的余地给她翻身，钟叔先是在棺材里垫上一层黄纸，然后才底下垫上一个八卦盘，最后铺上一层软乎乎的被子。
巧巧姑娘躺在里面，双手抚在腰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屋顶，虎子刚想盖上盖子，钟叔立马拦住了，“不用盖盖子，就让她自己在这里就行。”
说完钟叔将一张黄符贴在棺材上，张老头看了看棺材，然后对钟叔说道：“钟阴阳，这需要放多少天啊？后面就一直在这里放着吗？”
“不用，很快你闺女的人魂就会与她的身体融合，然后就可以去天阴山停尸一年，接受天雷的淬炼，只要成功了，你闺女也能活，此后也不用再担心病痛，直到拜年后自然离去，不过，这一年的时间里，你还是不要跟她有任何羁绊的好，她的人魂融合后，就暂时和正常人无异，如果她看到了你，心中难免会有所牵挂，对她后面的淬体影响很大。”
张老汉脸上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相信钟叔，“那，那就多谢钟阴阳，也谢谢你，小伙子！”
对着我和钟叔一番感谢后张老汉才走向虎子，他也看出了虎子对巧巧姑娘的不一样，“钟阴阳刚刚说了，我闺女和你有缘，我也相信你，以后就劳烦你多多帮助了。”
说完张老汉才缓缓离开，看着他颤抖的背影，想必是在默默流泪吧！看着他消失在小院里，棺材里的巧巧姑娘颤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正常。
我刚想说暂时可以休息看了，门外却传来虎子妈的声音，我以为他是来寻虎子的，但开口却是钟叔，虎子妈还没走进屋子，我们就已经听到声音了，我们跟着钟叔走到院子里，就看着虎子妈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妈？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着急？”
虎子妈都来不及跟虎子说话，冲着钟叔说道：“钟平，快，劳烦你走一趟，我妈指定是沾上坏东西了！”
虎子妈气喘吁吁，满脸是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累的，虎子一听外婆出事，赶来上前，“妈，外婆出什么事了！”
虎子妈还没开口，钟叔就立马说道：“走，路上边走边说。”
一路上，虎子妈给我们说了虎子外婆的情况，原来是虎子的外婆，昨天夜里突然晕倒，虎子的舅舅连夜送往医院，可是不管医院怎么检查，都找不到病因，最后就说老太太大限将至，然后就让带回家了。
可是回到家后，老太太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一直在冒冷汗，虎子舅舅赶紧让虎子妈来请钟叔。
虎子的外婆家离我们村不是很远，我们快走一个多小时就走到了，走进庭院，就看着院子里有好多人。
在我们这边，如果谁家老人快要去世，村里的人多会过来看看，要是老人真的走了，也能有人在这里帮忙，虎子外婆在他们村很有威望，所以来的人有些多。
虎子妈带着钟叔很快就走进了屋子，只见床上躺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脸上的汗珠如同下雨，连枕巾都湿透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婶儿正拿着毛巾给老太太擦汗，应该就是虎子的舅妈了。
见到钟叔过来，围着的人自觉地让开道来，我们跟在钟叔的身后走上前去，然后就听见周围的人小声地议论着我。
“这孩子也是阴阳？也太小了吧？”
“是啊是啊，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
“你没听说吗，人越小，天赋越好，指不定有什么天赋呢，你以为阴阳先生收徒那么随便吗？”
……
一群人围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我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虎子外婆的情况吸引，只见她眼眶下陷，嘴唇已经紫了，脸色已经由青转黑，我知道，这是中了瘴毒，说是瘴毒，并不是深林里的瘴气之毒，而是指阴邪之毒。
比如怨念之毒，尸毒之类的，钟叔之前有说过，做阴阳，经常与阴邪的东西打交道，身体难免会受到侵蚀，如果不抑制的话，瘴毒就会在体内慢慢积少成多，最后爆发出来。
虎子的外婆我见过几次，知道她是这个村的接生婆和神婆，经常接触到那些不好的东西，身体必然会被侵蚀，老太太又不像我们男子汉，有时候光靠自身体内的阳刚之气就能够抵制瘴毒的侵害。
不过，要想完全解决掉瘴毒有些困难，但缓解的话问题不大，看老太太的情况，应该是瘴毒侵体已久，已经渗透血液，只要将血液慢慢排掉，症状就会好些，如果把全身血液全部换掉，也能好六七成，不过这显然是做不到的。
果然，钟叔只是看了会，就从自己的布包里取出针包，样式与针灸用的差不多，但是里面的针明显要比针灸时用的要粗，我看见钟叔取出一支蜡烛点燃，然后将针在上面烘烤，我赶紧对虎子说道：“虎子，快去准备一盆生石灰！”
虎子扭头就走了出去，很快就端着石灰走了进来，接过石灰，放在靠近老太太手掌的地上，钟叔轻轻抓起老太太的手掌，有些粗糙，血管突显。
因为要给老太太放血，虎子就把其他人给赶了出去，屋里就留了我们三人。
钟叔在她的指尖扎了一个血口，黑色的血液冒了出来，血液顺着指甲慢慢滴进石灰中，然后发出嗤嗤的声音，就像是烧红的铁块突然放进水里。
钟叔将五个手指都扎了血口，不一会，盆里的石灰也慢慢变黑，血液滴了一会儿就凝固了，钟叔继续扎孔。
随着黑色的血被排出，老太太脸上的青黑已经慢慢褪去，嘴唇也不再发紫，一点点地恢复血色，然后老太太就慢慢的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