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发财
商贩当即不乐意了：“是，它年纪是有点大了，但还没有老到驮不动东西、拉不动马车的地步，你买了它，再给你拉五六年的车都没问题！”
“要是连马车都拉不动，我们肯定连买都不会买了。”何慕止试图讲价，“大家也都不容易，您再给便宜点？”
“我这十五两的价，已经考虑到它的年龄了，不然你二十两都买不到！”商贩想了想，指着后面的马车道，“这样吧，你要是从我这里买马，马车就不要你的钱了！”
何慕止看向了那不仅很小还简陋无比的马车，看在它能遮风挡雨的份上，竟然狠狠心动了。
她拉着——没拉到，她只好示意左江然跟她走到一边，低声跟他商量：“这十五两银子，咱俩一人一半怎么样？”
“不。”左江然拒绝得很干脆。
何慕止试图摆事实讲道理：“你可要想清楚，有了马车能轻松不少，现在距离目的地可远得很。”
得到的答复依旧是拒绝。
“有本事你到时候一下都别坐！”何慕止发出了目前为止能做出的最严重的威胁。
左江然丝毫没有犹豫：“可以。”
何慕止想到他徒步来到南陶村，又想了想昨晚和今天上午的赶路情况，相信了左江然并没有说大话，他是真的不需要马车。
但，她何慕止，是说什么都做不到徒步走到京城的。
她看了看那匹被左江然说老但依旧看起来俊逸非凡的马，又看了看远处的毛驴，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出了十五两银子，重金买下。
不知是不是花了不少钱的缘故，何慕止越看这匹马越喜欢，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还满心欢喜地给马取了名字。
“你以后就叫发财怎么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何慕止更加欢喜，“发财啊发财，我相信你一定能给我带来好运的！”
左江然：“……”
他率先向城外走去。
何慕止顾不得其它，将包袱丢到马车上，牵着发财追了上去。
等出了城，她主动提议：“左江然，你——”
长剑猛然出鞘，直直地指向何慕止，以至于她后半句变成了颤抖的：“你，你又要干什么？我没惹你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左江然一字一句逼问。
何慕止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从见面到现在，确实还没有互相通报过姓名。
她差点以为左江然要杀人劫财呢，没想到就这？
“我当然是梦到的呀。”连玉佩在哪儿都能梦到，梦到个名字有什么稀奇的，爱信不信。
僵持了几秒后，左江然收了剑：“你说吧。”
何慕止如今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很自然地接着之前想说的话题道：“我是想说，我心地善良，虽然你没付一分钱，但我愿意让你同我一起坐马车。”
“就算你付钱给我，我也不坐。”左江然直接转身往前走。
何慕止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一下就被左江然看出来了——是的，她想诓骗左江然给她做车夫，因为她不会驾车。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御能占有一席之地，很显然并不是坐上去喊声“驾”或者抽一鞭子就可以的。
买之前她只想着钱的问题了，买了之后才意识到缺乏车夫。雇一个是不可能的，左江然才是最好的车夫人选，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绝情绝义！
「他也太恶劣了吧？他也不好好想想，我不会驾车走不了，他还怎么去找他的玉佩？」
【是的，主人，左江然就是一个如此可恶的人，请您一定要保持如今讨厌的态度。】
「？146，我感觉你话里有话。」
【怎么可能捏？主人肯定是感觉错了叭！】
何慕止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没空跟146斗嘴，直接道：「你把有关于驾驶马车的课程调出来，我现在就学，不能让左江然小瞧了。」
【146收到！】
不得不说，146这里有关专业技术的课程质量还是很不错的，不仅清晰易懂，而且细致全面——至于上次那种“‘优秀’员工分享”还是算了。
也就只有在这时候，何慕止才有一种自己拥有了金手指的感觉——虽然按146自己的说法，它并非系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ai小助手。
“小样儿，还想为难我？”何慕止很快学会了驾车，至少前进、停下等事项能做到了，关键时候还能转个弯。
很快，发财拉着马车追上了左江然，而后者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何慕止：“这也是临时做梦梦见的？”
“那哪能啊，才这么点时间，我哪有功夫去做梦？我是昨晚梦见的，要不怎么会坚持买辆马车呢？”何慕止随口编着瞎话，“但我毕竟没在现实里驾驶过马车，所以才想让你帮我示范一下，谁知道你竟然——唉，如此不近人情。”
左江然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咳咳。”何慕止故意咳了两声，“某些人是不是后悔了呀？没关系，我心善，只要你——”
“不了。”左江然快步向前。
“驴都没有你能犟！”何慕止低声吐槽了句，却见左江然好似听到一般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壮着胆子瞪了回去。
好在左江然并没有多余的表示，她才放心地驾驶起马车。也不敢速度过快、赶路时间过长，毕竟这可是她的宝马，要好好爱惜马力才是。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赶路，如非必要左江然不会同何慕止说话，而何慕止数次搭话都得不到回应后也懒得拿热脸贴冷屁股，只在暗地里跟146吐槽，然后为了一路的人吃马嚼精打细算。
如非必要尽量少点或者不点荤菜，找不到便宜宜居的客栈就在马车里凑合一晚，反正大树底下都睡过了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也幸好现在不是冬天。
南陶村的消息是彻底听不到了，也不知道村里人有没有报案，至少迄今为止并没有见到前来追捕的人。
如此赶了小半个月的路之后，京城终于到了。
这也意味着，生死抉择的时候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