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人命官司
当裴蓦与许云舒来到刑部衙门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刑部衙门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走进衙门内堂，只见刑部尚书袁锴一脸威严地端坐在堂上，他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吏部尚书崔渊和瑞亲王裴东裕。
崔渊原本正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此刻见到裴蓦进来，他的眼睛突然瞪大，眼中迸发出一道仇恨的光芒，猛地站起身来，快步朝着裴蓦冲了过去。
“裴蓦，你这个畜生，还我儿子命来！”
崔渊一边怒吼着，一边举起手掌，狠狠地朝着裴蓦扇了过来。
裴蓦侧身一闪，轻易地躲开了崔渊的巴掌。
他皱起眉头，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崔渊，沉声道：“崔大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冲动？”
“冲动？你杀了我儿子，还让我跟你好好说话？裴蓦，今日我便杀了你，替我儿子偿命!”
崔渊怒不可遏地瞪着裴蓦，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
“我没有杀你的儿子。”裴蓦的语气十分坚定，“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昨晚有人亲耳听到你们起了争执,亲眼见到你的游船与我儿的游船相撞，你还跳到我儿子的游船上！”
崔渊一边咬牙切齿与裴蓦说话，一边恶狠狠看向他身侧的许云舒，“还有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娼妇！如果不是你，我儿也不会遭遇这无妄之灾！”
“崔大人，别以为你位高权重就能血口喷人，你儿子的死跟我们没有半点干系。你若是再如此胡乱指摘，我只能去敲登闻鼓，请皇上替我们主持公道了！”
许云舒一双美目毫不畏惧地看向崔渊，厉声回道。
“少废话！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为我儿讨回一个公道！”崔渊说着，再次挥掌朝裴蓦打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瑞亲王裴东裕开口了：“岳父大人还请冷静，这里是刑部衙门，人是不是他杀的，等袁大人将案子审完，自然就清楚了！”
大堂中争执不休的两人，一个是他的老丈人，一个是他儿子，他们若是真在这里打起来，说出去最丢脸的，还是他瑞亲王。
听到裴东裕的话，崔渊虽停下手来，却仍然愤愤不平地盯着裴蓦与许云舒，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袁锴见双方停止了争吵，轻咳一声，开口道：“裴二公子，对于有人告你杀害崔二爷一事，你可认？”
“袁大人，此事非我所为，自然不认！”
“来人，将证人带上来！”袁锴见他如此，只得命衙差将证人请上来。
片刻后，两名衙差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上堂来。
许云舒看向来人，发现他正是铺子开张那日，陪在崔桓身边的小厮之一。
小厮一见到裴蓦，脸上立即露出惊恐之色，随即朝袁锴大声喊道：“大人，昨晚小人亲眼所见，就是裴蓦杀死了我家二爷！”
“休要胡言！”裴蓦瞪着那小厮，“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本公子杀了你家二爷？”
裴蓦十分清楚昨晚自己并没有见过此人，知道他在撒谎。
小厮哆哆嗦嗦地说道：“小……小人昨夜陪同二爷游船，看到裴蓦与我家二爷因为许小姐吵了起来，而后裴蓦便让他的游船和我家的游船相撞，然后……然后他们还跳到了我们的船上，接着裴蓦就将我家二爷杀了，还将他抛入了水中。
小人当时躲在船舱里，害怕他赶尽杀绝，所以并不敢出来。直到他们走后，小人才跳入水中，将二爷捞上来，却发现二爷已经……已经没气了。”
袁锴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厮，说道：“你所言可属实？若是让本官发现你在撒谎，你应当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小人瞧得清清楚楚，杀死我家二爷的人，就是裴蓦！”小厮笃定地说道。
“裴二公子，证人所说你都听见了吧，你现在可认罪？”袁锴看向裴蓦，冷声问道。
“大人，此人我识得，他是崔桓的随从，前些时日在我铺子门口强抢民女，被我教训了一通。他的话，并不可信。不知大人，可还有其他证据？”许云舒插话道。
她从小厮真假掺半的话语推测，昨晚上他并不在船上，他说的那些话，定是有人提前告诉他的。
她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有没有看到船上后来发生的事，为何要将崔桓的死，嫁祸到裴蓦身上！
“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许小姐她与裴蓦是一伙的，昨晚他们是一起到我们的船上行凶的！”
“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本官也不好判断……”
正当袁锴不知案子该如何审下去时，一个官差匆匆从外头走了进来。
“大人，小的今日去那游船上查找凶手的时候，在崔二爷的手里捡到一块玉佩，小的怀疑此玉佩，是那人行凶之时，被崔二爷从身上扯下来的！”
“哦，赶紧将它呈上来！”
官差闻言，忙将玉佩送到袁锴面前。
袁锴拿起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看向裴蓦：“裴二公子，这块玉佩可是你的？”
裴蓦见到那枚玉佩，双眸在一瞬间变得冰冷。而坐在袁锴身侧的瑞亲王，见到那玉佩，也立即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佩，玉佩中间，刻着一个“蓦”字。
这玉佩他再熟悉不过，是当年他将裴蓦接回府时，亲手送给他的。
“裴蓦，此事还真是你做下的？你这个畜生，崔桓他可是你舅舅，你还真下得去手！”
这次还没等到崔渊开口，裴东裕便站起身来，怒斥裴蓦。
“王爷有所不知，这块玉佩，一直留在寒苍院里，我从未佩戴过它！”裴蓦对于裴东裕的指责毫不在意，淡然答道。
“什么？”裴东裕闻言，一时之间也愣住了。
若是这东西一直在寒苍院，又是如何跑到船上去的呢，是裴蓦在说谎，还是有人要陷害他？
“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寒苍院里的下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裴东裕见裴蓦说得如此笃定，觉得他说得极有可能是真的，不过他还是叫来了自己的随从，让他回府去查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