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道破天机
姜二手脚快着呢，在旺财赶到前先一步把米斗拿了过来呈到市丞面前，“大人，您看！”
铺子里的米斗都是榆木制的，表面看上去这两个米斗自然无二差别，大小都是一样的。
季韶九前世就摸透了里面的猫腻，不经意地指点了几句，“或许是有夹层？”
旁边还抱着侥幸心理的掌柜的和旺财顿时睁大眼睛，这……这夫人怎么一下子就道破了天机？
王掌柜的额头上的汗直接就淌了下来，哆嗦着嗓音，“怎……怎么会呢？”
季韶九都开口了，石武机灵转身去马车上拿了家伙事出来，将军府历来有不成文的规矩，主子出行，马车上都会在车厢底部放两把趁手的兵器。
一把开了刃的刀。
石武手里握着一把刀进来吓得王掌柜脸白了又白，身子往后退了退，做出一副要逃跑的样子。
“小兄弟……不至于吧？”
姜二上前接过刀，朝掌柜的翻了个揶揄的白眼，“莫不是掌柜的亏心事做多了？见了刀的害怕？”
市丞也往后避了避，他刚想起来进来时铺子门口停了两辆马车，那马车上的标识是钟？
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小夫人岂不是就是将军府的夫人？刚刚还打算等王掌柜的有所表示他就放他们一马的心思一下子就没了。
他们在京城就是最末流的衙役，平日能和贵人打交道的机会非常的少，攀不上贵人也不能得罪了吧？
市丞刚刚还懒散的态度一下子就端正了。
姜二用刀背敲了敲米斗底部，并没有发出空空的声音，直接调转刀身，刀还未劈下去，有人抢先一步把地上的米斗踢了出去，循声看过去是一个粗壮婆子。
随后有一女子呵斥声，“谁在我们铺子闹事？”
铺子外面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年轻妇人进了门，竟还是个认识的，秦太傅的孙媳妇方馨，身后跟着的是秦玄。
季韶九真没想到，这铺子竟然是方家的，还真的挺巧的！
方馨看到季韶九也愣了愣，和季韶九打过两次交道，每一次季韶九都得胜而归，方馨对季韶九有着莫名的紧张，听府里的仆妇说她婆婆都在季韶九的手里没占到嘴上便宜。
不过又一想，她如今可不是原来方家的庶女了，她嫡母嫡姐见了她都改变态度了，话里话外地让她在秦府好好表现，若有机会也有的秦太傅面前给她父亲说上几句好话。
方府现在能和一品大员结亲，外人都说是方府上辈子烧了多少的高香得来的。
她可是秦府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嫡孙媳妇，出门参加宴请，原来对她爱搭不理的那些个小姐哪个不羡慕她，奉承她？
方馨现在极其享受被人尊称秦二少夫人的称呼，新婚燕尔和秦玄关系正甜蜜，秦玄空闲了就陪着方馨，时常会偶遇到以前相识的小姐们。
别管这成亲前多少波折，现在得了利的是她方馨。
事有凑巧，她和秦玄带着丫鬟婆子在街上逛铺子正遇到要去府里报信的账房先生，听说有人闹事，方馨才匆匆赶来。
这铺子是她嫡母方夫人陪嫁给她的，原来算是方府的。
方馨挺了挺腰杆，握着帕子，学着婆婆的神态，故作沉稳地给季韶九屈了屈膝。
只说话下巴抬了抬，“给将军夫人请安，您贵人贵体地来给我们铺子捧场是铺子的荣幸，只是……您怎么还为难上我们掌柜的了？”
季韶九打量了下方馨，头上插了几支金钗，腕子上套着玉镯，身上环佩叮当，褪去了在方府的讨好敏感，也有了夫人的贵气。
就连质问都有了底气。
季韶九轻轻一笑，“是秦二少夫人！”
“来的还真是巧，我还担心这掌柜的做不得主，找不到能对话的人，这铺子既然是你的，可就要给我一个说法了。”
方馨听的一头雾水，账房先生只说有人闹事，并没有说原因，她刚一到铺子见有人举刀才让婆子拦住。
“什么说法？”
季韶九也不客气，指一指被婆子抢回去的米斗，“你们铺子在这米斗里做手脚，我正让市丞做和见证！”
方馨被消息震了下，“我们铺子向来奉公守法。”
“将军府家大业大，我们这小铺子只够温饱，将军夫人就别为难他们一个做事的。”
秦玄见了季韶九还有点难为情，避在一边不说话。
季韶九勾了勾嘴角，“秦二夫人别急，是不是冤枉很快有结果了！”
季韶九示意姜二把米斗抢回来，姜二手脚麻利到婆子跟前，“拿来吧！”
扯到手里再不迟疑，一刀劈了下去，劈木头的声音吓得王掌柜和旺财的心里一抖，他们铺子今日是开门没看黄历啊？惹来这么一位砸场子的煞星！
只劈了两下，米斗就被劈开两半，一堆发黄了的稻米从底部的夹层里倾泻出来，可能时间久远了，稻米一股发霉的味道。
方馨回头快速地看了眼秦玄，竟然真有此事儿！这让秦玄如何看她？
王掌柜急中生智，啊了一声，道，“肯定是这米斗有缝隙了，这米是漏下去的。”
季韶九轻轻接话，“那还真是巧合了，这米斗恰好下面是中空的。”
一下子就击破了王掌柜牵强的辩解。
围观的人顿时也有看明白的了，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我以前在他家买的米都是缺斤少两的？”
也有人疑惑，“我昨日在这儿买的稻米，回去称了下不多不少正好。”
先开口说话的人问道，“你买了多少？”
“呃，五斤！”
有人玩笑道，“你看看这夹层里的米，颜色都变了，说不定从来铺子就开始做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