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这二十年我度日如年
酷似杨默的背影，正一瘸一拐的朝前走着，不时侧过头看向左侧，整个人显得极为慌张。
萧何看清了对方的侧脸，原本还只是怀疑此人为杨默，当看清侧脸轮廓，已经完全确认，眼前之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杨默。
“杨默！”
萧何扯着脖子大喊一声，原本踉跄着的身影，听到了萧何的喊叫后浑身一颤，脚下却丝毫没有停留，反而加快了步伐。
萧何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几人的眼中皆是布满疑惑，杨默为何在听到萧何叫他的名字后，反而更加慌乱，似乎想要尽快逃跑。
见此，萧何放开速度，直奔杨默而去，胖子也在后紧追不舍，两个女孩毕竟身体素质不如男子，却也在后面跟着。
一来二去，老妪等人见萧何他们追着前方的神秘男子，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杨默或许是受了严重的伤势，无论速度还是体力大不如从前，没多久就被萧何追上。
“杨哥！你别跑了！”
萧何呼哧带喘的挥了挥手，杨默原本毫不犹豫朝前快步而行的脚步，在听到萧何的话后骤然间停了下来。
似乎生怕萧何别有用心，杨默缓缓的扭头，露出那张沧桑且消瘦无比的脸庞，眼中无神的盯着萧何。
干涩的嘴唇缓缓轻启，发出极其沙哑的声音：
“萧。。萧何？！真的是你？”
在杨默的眼中，萧何隐约看出了一抹绝望之色，这位一直以来在几人心中仿若大哥的男子，不知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与困境，而导致他的眼中竟有如此神色。
“是我！杨哥，还有胖子！”
胖子也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拄着膝盖，不顾自己疲劳之意，呲着牙看向杨默，尽可能的保持着微笑。
“默哥！你丫的可想死小爷我了！呜呜。。。”
胖子在看清杨默的模样后，鼻头一酸，竟真的哭了起来，也不顾对方是否愿意，肥硕的身体直接抱向了杨默。
杨默的表情呆滞，似乎仍旧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半晌后当目光望见追上来的于馨与余潇潇两女，眼泪终究不争气的狂涌。
在萧何等人的记忆当中，无论是曾经的生离死别，还是当初自己责难自己间接造成了空难。。。
杨默从未像今天这般，哭的声嘶力竭，好似心中积攒了一辈子的委屈。
胖子与杨默就这般抱着哭了许久，等到老妪等人也相继围了过来，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
“默哥，你丫的，当初从那破公寓出来后，你去哪了啊？”
听到胖子的埋怨，杨默原本平复下来的情绪，似乎再次决堤，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连忙推开胖子，脚下失去平衡，瘫坐在地上。
“别。。别过来！”
杨默嘶哑的大喊，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头如拨浪鼓一般不停地乱摇，手也在不停的乱挥。
看见杨默此时的模样，萧何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一双明眸之中，毫无掩饰的浮现着不忍。
杨默如此状态，显然是与众人分离之后，遇到了莫大的厄难。
见他一瘸一拐的模样，似乎不单单是身体上饱受摧残，心理上也似乎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这小子，意识受损了。”
此时，李灵玉不知去了何处才姗姗来迟，只看了杨默一眼，便毫无感情色彩的随意说了一句。
意识受损？
“在殃池界，像他这种人比比皆是，他这模样还算好的了，有些人甚至想死都死不了。”
“前辈，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萧何连忙追问，既然李灵玉对殃池界无所不知，从她那里或许可以找到造成杨默如今状况的原因。
“殃池界里，第一轮成功度过筛选的人，在进入第二轮筛选时，会路过一个区域。”
“这个区域里，你可以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身处殃池界规则之中。”
“甚至，殃池界会通过各种手段，让你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等人真正进入第二轮的筛选刹那，因为一直被提示眼前是假的，当遇到真实一幕后，就会让人认为真实一幕也是假的，从而开始怀疑自己。”
“而彻底进入第二轮筛选后，真真假假间对人的潜意识会造成莫大的负担，使得筛选之人的精神高度紧张。”
“并且进入这里后，人会恢复正常的进食与休息的需要，无论是吃喝，甚至是一处可以睡觉的空地，都会因为稀缺，使得人与人之间产生争斗。”
“自然，有些人变得越来越疯狂，原本你熟悉的某个队友，会突然对你举起凶器，甚至吃人的现象也比比皆是。”
李灵玉说到这，也是轻叹一声，虽然不知她叹气之中饱含什么，但萧何知道，或许曾经的李灵玉也在此经历过什么。
杨默一直在乱叫，甚至胖子打算靠近他，也会被他下意识的抓起身边石头等尖锐物品砸向胖子，也因此，胖子身上不一会就多出一些伤痕。
“行了，胖子，让他这样一会儿吧，等累了他就停下了。”
杨默似乎完全听不到萧何等人的交谈，好像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原本无神的双眼之中，此刻遍布红色的血丝，沙哑的声音此刻更加嘶哑。
只是众人为了防止杨默发疯之下乱跑，再次消失在所有人面前，便有意无意的环绕着杨默席地而坐休息起来。
许久之后，杨默似乎没了力气，大口喘着粗气栽倒在地上，很快便闭上双眼熟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杨默苏醒过来，目光中带着无比的疲惫，看向萧何等人，表情又尽显歉意。
“我昏过去多久了？”
杨默沙哑的开口，问向离他最近的萧何，萧何轻叹一声：
“差不多三个小时。”
听到萧何的提醒后，杨默不再说话，转而看向满身抓痕和划痕的胖子，默默从身上的挎包中掏出一卷纱布和一瓶药剂。
“抱歉啊胖子，来，给你处理下伤口吧。”
胖子的眼眶中泪水打转，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皮肉之伤，只是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大哥，此刻仿佛不成人样与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悲凉，心中更加的不忍。
“杨哥，我们不在你身边的这六年，你。。。受苦了。”
胖子满脸的歉意，就好像杨默如今的状况是他所致一般。
“六年？”
“才六年？！胖子，你在骗我对不对？！”
杨默猛地提高嗓门，情绪隐隐又要失控，沙哑着乱吼：
“我在这里被折磨了二十年啊！”
“足足二十年！”
“这二十年我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