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归去来神境

    张“宅”太过偏僻，连打更的都不路过。

    等张蕃回到“宅”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能倒头先睡。

    在破床上躺了一会儿没睡着，于是盘算了下手下的资产：

    僧十朋买米和菜后，把剩下的银子夹在米袋里还给他了，原本的3237两还剩下3228两。

    纳役钱本是1988两，当时只想尽快离开，没跟陈书吏借剪子，直接留了20两银锭。

    还剩下3028两，也就是三百零二两八钱。

    明天得先租间房，然后买些生活必需品。

    所幸桌椅和文房四宝都有了，这笔开销省了。

    床么……这张破床翻个身就吱呀响，得买张新的。

    忽然间，埋藏在张蕃心底的原主记忆被唤醒了，那是一些他重生以前的记忆。

    张蕃和母亲曾经就相依偎在这床破床上熬过了今年的严冬。

    他记得母子二人只有一条破薄棉被，他怕冷，是母亲把他紧紧抱在怀中，用枯瘦的身体的热量给儿子保暖，才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冬夜。

    一想到要扔掉这张母亲躺过的床，他鼻头忽然感到一阵酸楚，仿佛是丢掉了母亲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丝念想。

    床不买了，省着点花吧。还有米缸，也是母亲帮人纳鞋底子跟人家换来的，也得留着。还有……

    他把家里仅有的几件物什都过了一遍，最终发现：找到房子后，只要添置几件东西就够了。

    盘算完了这些针头线脑的事情后，发觉自己还没睡着。

    于是开始回想刚刚惊心动魄的经历，想起了多闻天王的无所不知，想起了自己竟抽风拿了根“奇瓜”给姬九真。

    然后想到了卷轴自毁前，和姬九真一起填的那篇《归去来兮辞》。

    然后他把这首辞又回想了一遍，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

    张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感觉阳光刺眼。

    他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睛，却愣住了。

    眼前看到的不是门房的梁柱，而是一望无际的绿茵草野，无边无涯、无山无树，只有碧天上的云卷云舒。

    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坐在草地上的，身后还有一株桃花树，树上一团粉嬾嬾的桃花随风轻摇。

    张蕃心想：是不是我睡着后被人捅死了，又重生了？

    『非——也。』

    ？？？

    “谁？！”张蕃像触了电一样从地地蹦起来，上下、左右、前后找了半天，也没找出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我非谁，谁亦非我，主公可叫我【归去来神境】。』

    这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来自脑海深处。

    张蕃顿了顿：“主公？你说我是你主公？”

    『你在藏宝洞补全《归去来兮辞》，卷轴已开启【归去来神境】，并认你为主人。』

    卷轴？！它终究还是没认姬九真……

    “可那卷轴不是已经自毁了吗？”

    『自毁只是障眼法，以免他人知道主公已取得宝物，给主公带来麻烦。【归去来神境】不是实物，而是道，大道无形；既然无形，又如何能毁？』

    “神境？这又是一个结界吗？我是怎么进来的？”

    『神境比结界更高级。结界有形，尚可破解，神境无形，无法破解。只有主公睡前吟诵《归去来兮辞》，入梦后元神才能进入【归去来神境】』

    张蕃看了看四周，除了草地，就只有一株桃树，问道：“这神境有什么妙用吗？”

    『主公可以在此处修行提升。』

    “你是说练武功？”

    『这要看主公的意愿，可以学练武，可以学修仙。』

    既能练武，还能修仙？怎么听着有点双卡双待的感觉。

    “……修仙？不感兴趣。”张蕃皱了皱眉头，“你先说说有哪些武功可以学？”

    『武功有，且只有一套。』

    ？？？

    『主公勿失望，一套足矣。有内功、掌法、剑法、枪法、棍法等等，只是名字都叫【归去来】，所以说只有一套。』

    好家伙……这一套基本上已经是武学大全了。

    『主公是想先学武功么？』

    “想学，我现在只会扔砖头，所以想学点掌法。”

    『主公，神境窥测到你体内无丝毫内力，不宜先学掌法，还是先学内功心法打好基础为好。』

    “不要紧，我随时能变出内力来，等我一下。”

    说完，张蕃从《道德经》上摘一段默念了，体力立刻内力充盈。

    『……怪哉！主公刚刚还毫无内力，怎么忽然又有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发现只要心中念了《道德经》上某些句子后，体内莫名其妙会生出真气来。”

    『原来如此！难怪主公能补全《归去来兮辞》，主公念的句子应该也是《道德经》中遗失的经文，在遗失的大量文字中，隐埋着一些【真言】，主公恰好找到了几句武学相关的【真言】。』

    “真言？”

    『真言会放大主公自身的能力。不同的真言，放大比例不同，一般来说，可给主公再附加10到30的内力。但如果主公本身内力为零，真言还是会附加一个很小的固定内力到主公身上。所以主公现下虽有内力，却还很低微，大约只相当于世人所说的‘武丁境’。』

    『此外，主公从道德经中获得的内力是道家真气，与其他家的属性大有不同。不过归去来心法与儒释道法墨五家兼容，只要主公修习归去来心法中的内功心法，再辅以真言的话，修行将事半功倍。』

    原来真言不是金手指？而是我的buff！？难怪它持续一段时间就会消失。

    张蕃心头一喜，想起可能不久要应对江湖追杀，在神境中学了武艺，再用真言叠加buff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自保了，再不用亡命天涯了。

    于是忍不住道：“就听你的，我先学内功，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现在就可以开始，不过，神境窥测到主公的元神有些疲态，主公可是刚刚才突破过某个境界？』

    张蕃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我从下午到晚上，一直在用内功入门心法让内力游走全身。大概一个多时辰前才结束。”

    『原来如此，真言加持的真气本就纯净无朋，这才使得主公能短时间就打通关窍，使其游走全身，突破了武丁境。

    不过，修习归去来心法大耗心神，主公刚突破一个大关，紧接着再练归去来怕要适得其反。不如休息一日再来如何？』

    张蕃虽然有些心急，却也知道【神境】说的没错，急于求成，可能反倒徒劳无功。

    “多谢【神境】，那我明日再来。”

    『好，请主公心念‘归去’三遍，就可以退出神境了。』

    张蕃默念了三遍“归去”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