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钢铁泰坦
感觉像是只睡了十秒钟就被叫醒，身心俱疲是理所当然的。
更何况，昨天还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身体更是疼痛难忍。
“这究竟是……”
然而，比起身体上的疲惫，曾经的奇美拉君主，现在的最底层工人杰菲斯·罗德巴利克，心中更多的是震惊。
“——噗嗤——！”
“四号线魔晶石不足！”
“自己去拿！没看见我这边人手不够吗？！”
巨大的机械喷吐着白色的蒸汽，无数工人在其中忙碌地穿梭着。
“——呜呜呜——！”
“慢点！慢点！好，放下来！”
“——轰隆——！”
“哎呦，真是热死了！”
“二代机没有空调，忍着点吧！”
“我这不是在忍着吗！”
巨大的金属块在空中移动，发出他从未听过的轰鸣声，钢铁铸就的巨型魔像，足足有十几米高，里面竟然还走出了人类。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五百年过去了，魔像已经可以载人了吗？这也太……”
白色的蒸汽让他感到新奇，但更让他震惊的是，魔像里竟然走出了人类。
“喂，蠕虫！”
“——啪！”
“唔……！”
就在这时，杰菲斯的后脑勺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他吃痛地捂着头，转头一看，正是昨天那三个小混混中的一个，长得像只老鼠的家伙。
“呼……”
由于生命本源还没有完全恢复，杰菲斯现在的身体状况比普通人还要虚弱，他只能无奈地瞪了老鼠一眼。
“怎么？瞪我干什么？想打架吗？来啊！咻咻！咻咻咻！”
“……“
老鼠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滑稽的样子让杰菲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什么事？”
“……你小子该不会真的被打傻了吧？连话都不会说了？”
“呼……”
杰菲斯无奈地挠了挠头，转身向工厂里面走去。
“哎？你去哪？那边不是你去的地方！”
“……啊。”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该去哪里。
“那……我应该去哪里？”
“……”
老鼠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杰菲斯，然后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杰菲斯跟着老鼠走了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哇……”
一个比刚才搬运货物的魔像还要巨大的钢铁巨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喂喂，你小子少见多怪好不好？第一次见到泰坦吗？”
“泰坦？你是说古代的巨人？”
“……你小子不会真的被打失忆了吧？”
巨大的钢铁骨架之间，站立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巨人。
“原来……这就是泰坦……”
古代巨人族的名称——泰坦，如今被用来命名这个钢铁巨人，可见其雄伟壮观。
“你小子终于来了！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
“啊。”
还没等杰菲斯欣赏完泰坦的雄姿，一个粗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早上把我叫醒的那个家伙……”
正是之前那个催促他赶紧去干活的中年男人。
杰菲斯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应该做什么？”
“……”
“喂？”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疑惑地打量着杰菲斯，然后转头看向旁边像老鼠一样的年轻人。
“喂。”
“在！班长！”
“我不是告诉你，别太过分了吗？”
“您说得对！”
“我是让你教训教训他，但也不能耽误干活啊！”
“是！”
“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
“真是的！”
中年男人说着，作势要打老鼠，吓得他连忙躲到了一边。
“呼……算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嗯？”
“哎呦，我的天啊！你该不会真的失忆了吧？”
“差不多……吧。”
“真是让人头疼……”
杰菲斯的回答让中年男人更加恼火，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我只是让他教训教训你，谁让他把你打失忆了……”
“——抖——”
老鼠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
“呼……算了，你小子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医务室的医生告诉过我。”
“真是的……也就是说，你不记得了？”
中年男人狠狠地瞪了老鼠一眼，然后无奈地捂住了脸。
“你，去干活吧。”
“是！是！”
“这段时间别再去找他麻烦了，也告诉其他人一声。”
“是！我知道了！”
“还有你，杰菲斯……”
中年男人说到一半，突然叹了口气，仔细地打量着杰菲斯。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杰菲斯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再加上生命本源还没有完全恢复，脸色苍白得吓人。
“算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可不想把你累死。”
中年男人本来想让杰菲斯回去休息，但杰菲斯却摇了摇头。
“我不想回去。”
“……什么？”
“我说，我不想回去。”
巨大的泰坦已经引起了杰菲斯的兴趣，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呢？
“让我干活吧，我会学的。”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所以，告诉我该怎么做。”
“真是拿你没办法……”
杰菲斯平时做事总是慢吞吞的，所以才被大家叫做“蠕虫杰菲斯”。
“快点，我没时间了。”
“……”
中年男人实在无法理解，这小子到底是被打成什么样了，才会性情大变。
“算了，我不管了，你小子可别死了。”
“放心吧。”
杰菲斯说着，便跟着中年男人，朝泰坦走了过去。
“哦……哦哦……”
听到身后传来杰菲斯的惊叹声，中年男人，也就是作业班长特纳，忍不住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去教训那小子了……”
昨天杰菲斯惹了祸，那三个小混混说要教训教训他，自己当时就应该阻止他们才对。特纳懊恼地想着，带着杰菲斯爬上了泰坦的膝盖。
“好了！今天我们就负责检修膝关节！”
“嗯。”
“啊……对了，你说过你不记得怎么干活了。”
特纳说着，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堆工具。
“工具的名字……”
“哇，这些工具真有意思。”
“我的天啊……”
特纳原本以为，就算杰菲斯以前是个新手，也不至于什么都不会，现在看来，这小子是真的被打傻了。他无奈地拿起一把锤子。
“听着！这个叫做锤子！”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就早说啊！”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哎呦，真是服了你了！”
特纳气呼呼地放下锤子，又拿起一把扳手。
“听着！这个叫做扳手！是用来拧螺母的！”
“嗯，我明白了。”
“这个是十字螺丝刀！这个是一字螺丝刀！看到它们头部形状的区别了吗？”
“看到了。”
“它们是用来拧不同类型螺丝的。”
“明白了，很简单嘛。”
“当然简单了！十岁小孩都能学会！”
“哦？小孩子也要干这种活吗？”
“不，不是……”
“那不就得了。”
“……”
特纳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抬起头，看着工厂的天花板，心中充满了后悔。
“早知道就让别人带他了……”
自己真是多管闲事，没事揽什么责任啊……
“呼……算了，这个是螺栓，这个是螺母……”
“螺母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你就当是复习。”
“嗯……好吧。”
特纳已经分不清，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了。
就这样，特纳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常用的工具给杰菲斯讲解了一遍。他将工具箱推到杰菲斯面前，说道：
“你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我需要什么工具，你就递给我，明白了吗？”
“确实很简单。”
“那就好，那么……”
“能不能换个工作……”
“哎呦喂！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听话吗？！”
“好吧。”
“你……哎？”
就在特纳的忍耐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杰菲斯竟然点头答应了。
“真是……”
特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螺栓，螺母，各一个。”
“嗯。”
“原来如此……从远处看还没发现，这台泰坦还没有完工啊……”
杰菲斯按照特纳的要求，将螺栓和螺母递给他，然后抬起头，仔细地观察着泰坦的内部结构。
“这东西真的能动吗？”
如果这个钢铁巨人不是装饰品的话，那它就一定是战争机器。
“里面应该可以驾驶吧？”
杰菲斯想起了之前在工厂里看到的那个搬运货物的魔像，或者说是小型泰坦？
如果两者的原理相同，那么这台泰坦也应该可以让人驾驶才对。
“再给我一把备用扳手，还有橡胶帽和五号螺丝，五个。”
“嗯。”
“呼……虽然我不喜欢摆弄这些金属玩意儿，但我实在太好奇了……”
杰菲斯一边给特纳递工具，一边在心里暗暗想道。
“我制造的最大型的奇美拉，也不过六七米高，这台泰坦至少有八九米，两者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自己制造的奇美拉，和这个以古代巨人命名的泰坦，究竟谁更胜一筹呢？
“真是让人期待啊……太期待了……”
曾经的奇美拉君主，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求知欲。
“泰坦的动作是迟缓的呢？还是敏捷的呢？不管是哪一种，它的攻击力肯定都非同凡响吧？它会使用剑作为武器吗？或者长枪？”
作为一个魔法师，杰菲斯对泰坦本身就充满了兴趣。
“——吱嘎——！”
“哎呦，热死我了。”
这时，特纳从泰坦的膝盖里钻了出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头看向杰菲斯。
“你小子失忆了之后，干活倒是挺利索的嘛？”
“嗯？”
“以前让你拿个东西，你至少要磨蹭半分钟。”
“是吗？”
“啊……是的，班长。”
特纳不知道杰菲斯是在模仿谁的语气，他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其他工人。
“嗯！不愧是我！虽然是最晚开始的，但却是最早完成的！”
“……”
“……你小子倒是说句话啊，我很受伤的……”
“嗯？”
“……算了，和你这种人计较什么……”
看到杰菲斯一脸茫然的样子，特纳无奈地挠了挠头。
“你小子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嗯？”
“你失去了记忆，难道不感到害怕吗……？好吧，虽然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但总该有些好奇的吧？”
“当然，我好奇的事情太多了。”
“哦？是吗？你都好奇些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哦哦！真是太感谢你了！”
杰菲斯兴奋地拍着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特纳见状，在心里暗暗猜测着。
“他应该会问自己的年龄吧？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什么呢？”
“我想知道泰坦的驱动原理，应用的魔法类型，魔力回路的结构，使用的金属材质，核心金属，还有……”
“啊？你说什么？”
“嗯？你没听清吗？我说，我想知道泰坦的驱动原理，应用的魔法……”
“不，不，不！我听清了！但你为什么放着自己失去的记忆不问，反而先问这些关于泰坦的事情？！”
“这个问题很愚蠢，这具身体的记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记忆不重要，那什么对你来说才重要？！”
“满足我的好奇心，才是最重要的。”
“……”
“怎么样？你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我们先从泰坦的驱动原理开始讲起？”
这一刻，特纳终于明白了。
“喂？你在听吗？”
“这小子是个疯子……那些都是公司机密啊……”
那三个小混混带来的，根本就不是原来的杰菲斯，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