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沉重

    张里雨只觉得脑袋晕晕的，口腔内的香味更加浓郁。她感到宋绝宇的双手将她紧紧抱住，他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回荡，强劲而有力。她的双颊酡红，眼中满是迷离，仿佛被他的魅力所征服。她的双手绕过他的胸口，绕到他的颈间，稍一用力，她拉下了他的头，闭上了眼睛，两唇紧紧相贴。

    宋绝宇的脑袋嗡的一声，耳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他只知道紧紧抱住怀中的女人，呼吸开始变得沉重，眼神也越加深邃。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张里雨突然偏头低喊一声，双手本能地推开了趴在身上的宋绝宇。宋绝宇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她，只见她捂着小腹，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宋绝宇紧张地问道，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张里雨咬着牙，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肚子痛……”宋绝宇瞬间明白过来，他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翻身从张里雨身上下来，伸手抚向她皱起的眉头。他知道，这不是折磨的终止，而是他们之间情感的开始。

    张里雨疼得受不了，宋绝宇只好给她吃了一片止痛药。他手忙脚乱地跑到浴室拿毛巾给她擦去头上的冷汗，然后将她抱回主卧的大床上。看着她折腾了大半小时后沉沉睡去的苍白容颜，宋绝宇心底涌起一阵撕扯的疼痛。他以前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她在他面前总是淡淡的，仿佛没有任何情绪。而现在，她的痛苦与脆弱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心疼。

    夜深了，张里雨从沉睡中醒来。她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很黑，只有门缝里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她本能地朝门边看去，却发现门是关着的。她心里涌起一股失落感，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黑暗中看不清她眼中的莫名情愫。

    过了许久，张里雨掀开被单，翻身下床想去厕所。她一起身，眼睛突然扫到身边一个黑色身影。她被吓了一跳，但随即便明白过来，那个和衣而卧躺在她身边的人就是宋绝宇。他侧着身子面对她躺着，柔顺的刘海儿乖乖伏在额间，胸膛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呼吸轻轻地，没有声音。

    张里雨站在床边，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是意外？是开心？还是受宠若惊？总之，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面带微笑地低下身子，趴在距离他不到一手指距离的地方。黑暗中，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他的呼吸拂在她面上，暖暖的，痒痒的。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摸他的头发，他的发丝很软，像是羽毛一般。她想起他以前几次跟她亲昵时总喜欢把头埋在她颈间，每当那种时候她总是止不住地想笑。

    屋内没有拉窗帘，从窗户透进淡淡的路灯发出的昏黄光芒。她眼中的迷恋是那样的明显，原来他在睡着后也这样的好看。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的睡颜。他睡着时面部表情柔和了许多，不像平时那般坚毅，给人的感觉也温柔了不少。

    张里雨没有注意到宋绝宇交握在胸前的双臂有一瞬间动了一下。其实在她醒来以前他就已经醒了。不知为何，当她靠过来的那一瞬间，他选择了闭眼装睡。她离他很近，他鼻间满满的都是她身上的味道。她在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虽然没睁开眼睛，但是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甚至表情他都想象得到。心里五味陈杂，说不上该欢喜还是悲哀。原以为两人只是一场游戏，可是玩到这里已经不是他们任何一人可以控制得了的。

    不露痕迹地翻动了下身子，宋绝宇缓缓睁开双眼。果然张里雨已经背过身去。他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支起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醒了吗？”张里雨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润仿佛被看穿了心事一般。宋绝宇一抬手打开头顶的床头灯屋里一瞬间亮了起来他坐起身来说道：“饿了吗？想吃什么？”张里雨摇摇头但想到他可能会没看到随即说道：“我不饿。”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气氛。张里雨手中的被单角都被攥得起了褶她不敢回头看宋绝宇只觉得这该死的气氛让人窒息。而宋绝宇也感到郁闷不已他斜眼看了下躺着一动不动的张里雨心里暗自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一直装睡到底呢。

    就在两人都陷入生不如死的沉默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在张里雨的床头柜旁，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她迅速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简灰意”。张里雨本能地回头望向宋绝宇，他正坐在床边，手中摆弄着打火机，火光在他指尖跳跃，仿佛与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无关。她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喂？”她的声音略显紧张。

    “里雨……”电话那头传来简灰意温柔的声音，像是春风拂面，却在这刻显得尤为突兀。张里雨偷偷瞄了一眼宋绝宇，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不安。

    “嗯，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她故意提高音调，脸上挂着笑意，但心中却五味杂陈。她不想在宋绝宇面前显得与简灰意过于亲密，但又不得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里雨，我听柳柳她们说你生病了，现在怎么样？”简灰意关切地问道。

    “哦，我没事，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我。”张里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但内心却如乱麻般纠结。她的左耳是简灰意温柔的慰问，右耳则是打火机发出的清脆金属声，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煎熬。

    正当她努力维持着与简灰意的对话时，宋绝宇突然站起身，长腿一迈，走出了主卧。张里雨的心猛地一沉，她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电话那头的简灰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道：“里雨，你现在在哪儿？要我去看你吗？”

    张里雨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不能告诉简灰意自己正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但如果说自己在别的地方，宋绝宇又一定会心生疑虑。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宋绝宇已经离开了房间。她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不用了，我很好，有些累了，先挂断了，bye！”她匆匆挂断电话，不顾电话那头简灰意的反应。她翻身下床，穿上拖鞋，急匆匆地打开主卧的门。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宋绝宇离开的背影。他走得那么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

    张里雨靠在门框上，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感。为什么他们的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和波折？每当她以为自己离他更近一步时，总会有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将他们推得更远。

    另一边，简灰意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中充满了疑惑。里雨，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她为什么会突然挂断电话？难道她和宋绝宇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而此时的宋绝宇，正坐在跑车中，漫无目的地在香港的街头穿梭。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满耳都是张里雨和简灰意的对话声。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要对他隐瞒自己的行踪，为什么她要在乎那个男人的感受。他的心里充满了醋意和愤怒，但他又不想让张里雨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于是，他选择了逃避，用速度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破了车内的沉默。是成伯明打来的。他早上从宋绝宇家离开后一直心神不宁，担心张里雨的身体状况。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来慰问。然而，电话那头的宋绝宇却显得异常冷淡和不耐烦。

    “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没事不要招惹我！”宋绝宇冷冷地说道。

    成伯明听到他的语气，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他知道宋绝宇和张里雨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试探着问道：“你现在没在家吗？”

    “没有，干嘛？”宋绝宇不耐烦地回答道。

    “你怎么不在家？她现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照顾！”成伯明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宋绝宇听到这句话，心里猛地一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什么。他想起张里雨生病的模样，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庞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他必须回去看看她。

    于是，他挂断电话，调转车头，向家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霓虹灯在夜幕下闪烁，映照着他那张阴沉的脸庞。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车子停在楼下，宋绝宇匆匆走进电梯。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场未知的风暴，但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走出电梯，直奔公寓门口。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取出钥匙，缓缓打开了门，顾不得换鞋便急匆匆地冲向主卧。门轻轻推开，床榻上空无一人，他的心猛地一沉。然而，紧接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他松了口气，原来是她在洗澡。宋绝宇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这才发现自己一路奔波，竟在这凉爽的夜晚中沁出了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