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眼套娃
我和赵甜甜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看着一脸嫌弃的大飞。此时他正在用他工具包里的扳手砸地板。
虽然丢人，但至少是有收获的——我和赵甜甜在隔壁卧室等大飞检查，而大飞之所以让我们离开，是为了四处敲击地板，辨别声音，我们在现场不利于他的判断。而在隔壁房间的我俩结结实实地把大飞来回用拳头敲击地板的声音听成了脚步声——不得不说真像。
“这下破案了”赵甜甜兴奋地和我说说，“我现在就要告诉小陈他那天听到的所谓脚步声，十有八九就是哪里在装修，这地板下面空的，一有动静就像脚步。”
“先别”，我制止了赵甜甜，“我记得你说的是他听到脚步声在房间里移动，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有一块木地板已经被他敲得松动了，不得不说当年这个铺设工艺绝对比现在好。我用眼神询问大飞需不需要帮忙，他摇摇头。这个男人虽然嘴上总埋汰人，但做起事来还是挺男子汉的。
“兰总说得对，恐怕即使是敲击声，也是从这间房子里传出来的，很有可能那天房子里不止小陈一个人，你现在告诉他只会让他更害怕”
大飞说完继续忙活，在他通过敲击地板判断下面有东西的位置用力试图掀起地板。赵甜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啪”一声地板应声打开。我们三个忙凑上去看——果不其然，黑乎乎的空间里基本都是镂空的龙骨架，下面只是陈旧，却没有多少灰尘也没有发霉的气味。我再一次感叹当年施工技术是真的扎实。大飞伸了手臂探进地板下方的空间，他的手臂竟然可以整条伸进去，这说明如我们所料，原本卧室的地面和客厅是齐平的，业主是真的浪费了50公分的面积垫高这个地板。
“摸到东西了，帮我一把”大飞说道，我赶忙上去拉他。随着他逐渐坐起来，一个方形圆顶的盒子被他的手捞了上来，但是不巧的是盒子刚好卡在了龙骨中间，以各种角度都无法通过。
“有锯子吗”大飞问。他一只手在下面别扭地托着盒子，满头大汗。
“不行，龙骨是不能随便拆的，拆掉一块可能整个地板都会塌”赵甜甜回答。她对房子装修比较在行。
最终我们决定由大飞托着盒子，在龙骨下方打开它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等一下”，赵甜甜犹豫了一下，“这里面不会是骨灰吧？”
赵甜甜话音一落我便心里一惊——确实有点像骨灰盒，但问题是太小了，只有市面上的骨灰盒不到一半大，难不成是小孩子的？
我俯下身仔细观察这个盒子。它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做的，上面的花纹也不算精致，我虽然分辨不出年代，但感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不可能是骨灰盒”，大飞调整了下姿势，
“三长两短四个钉”你听说过吗，大飞说道，“这个盒子下面，也就是我手能摸到的地方，有四颗钉子，而棺材底部是不能钉这种钉子的，尤其是骨灰盒，没有钉钉子的款式。并且它是用桃木做的，桃木最忌讳用在棺材和骨灰盒这种东西上。看这个大小和材质，估计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应该是80年代左右的物件”
我有点吃惊，我太了解他了，他书架上有什么书视频网站有什么收藏我都门清，什么时候还能看出来一个盒子的年代了？
不过话说回来，桃木在风水学术当中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材料，产自桃树，又被称为“降龙木”、“鬼怖木”，《山海经》中记载了神荼、郁垒二门神摘桃树树枝鞭打百鬼的故事，所以民间有鬼怪惧怕桃木的传说，桃木辟邪的说话就由此而来。常见的桃木风水物品是桃木剑，属于法器，而一般的风水物品其实都是有相应使用场景的，桃木属于制作武器的原料，因此大多数情况下也被做成剑或类似于鞭子的形态来使用，很少见到做成容器的，本身桃树枝比较细，形状也嶙峋得很，很难做成板材。我仔细端详这个盒子，发现果不其然，盒子的面是指接板材料的。
“大飞，这不可能是80年代的盒子吧，你看看这个地方，这个指接板嵌合处的锯齿”虽然我不了解这种工艺具体诞生的时间，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工艺不像上世纪的。
带着疑问，我协助大飞费劲地打开了它。盒子设计的很普通，开盖方式很粗糙，可以说是纯靠力气，完全不如外观看起来那么好。赵甜甜在旁边举着手电，我们三个几乎呈“人”字形趴在地面上对着那条不到15公分宽的地板缝里的盒子仔细研究。我们发现，它里面装着的一个白布包袱是可以拿出来的。
大飞小心翼翼地将包袱放在了地板上，说是包袱，其实就是白布包起来的一个中间微鼓、两头略窄的圆柱体，有点硬。白布包裹的十分考究，一端像信封一样叠好，塞进一个折角里，像是我们小时候用手绢叠东西会用到的包装方式。我用手机仔仔细细拍了好几个人角度，这是我的个人习惯——遇到任何特殊情况，第一先拍照。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白布的一端，白布像卷轴一样展开，圆柱形物体旋转几圈后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一个套娃！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二位大师，这是什么说法？”赵甜甜问。我看着她摇了摇头，要知道才不会是这副表情呢，没听说过用套娃做法的。
“你看这套娃不太正常”大飞说，“你见过这种没有眼睛的套娃吗？”
我仔细端详，确实很奇怪。这个套娃图案很传统，是白描的画风，周身布满了色彩艳丽的花纹，娃娃的下部可以看出来是俄式传统服饰，头上是蓝色头巾，五官只有轮廓，脸也是白的，嘴巴有着淡淡微笑的弧度——唯独眼睛，是没有眼珠的。我印象中小时候家家都有类似的套娃，此时此刻我正在大脑中疯狂检索小时候我的套娃究竟有没有眼睛，大飞已经掏出手机上购物网站查了起来。该死，我最近的反应总没这个男人快。
“这种画风的套娃，我看基本是所有款式里图案最简单的了，但是我确实没有找到没有眼睛的款式，无论第几层多小的娃娃，眼睛都画得都很细致”，大飞说。
我灵机一动，来了个拍照识别商品。
但搜出来的清一色的图片让我傻眼了——这个款式的娃娃很普遍，同款到处都有，但是眼睛都画的非常细致，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专门刮掉了套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