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往死里学
许南乔听从他的安排回了北城。
她扯了扯唇角，心想沈瑾瑜怕是要厌恶自己了。
她又一次不打招呼，一声不吭地走了。
许荣轩依旧对她不管不顾。
她眼睛酸涩地做着题，脑海中依次浮现出林惜月、许荣轩，最后定格在沈瑾瑜的身影上。
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了她，不再管她，可曾经有人照亮过她的世界，不是吗？
她还不想放弃，还想再奋力一搏，还想再……见一见他……
抹去眼角的泪水，她再次沉浸在题海之中。
她想，等再次见面，就算他再恨她，应该也总有挽回的余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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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瑜开学的时候才得知许南乔退学了。
他死死地盯着旁边空荡荡的课桌，心中冷笑连连。
好啊，许南乔，又一次不辞而别。
真是好得很。
吴夏祺听着讲台上老师说许南乔转走了，心中满是意外，忍不住向后看去，就看见沈瑾瑜黑着一张脸，周围仿佛弥漫着低气压，不禁抖了抖身子，啧，真冷……
温悦有些难过，好不容易交到一个好朋友，自己都不知道人家已经转走了。
沈瑾瑜的面色愈发冷淡，他本来看起来就有点凶，这下子显得更凶了。
连周声都感到疑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虽然平时就没给过他们好脸色，但也不至于如此阴沉。
吴夏祺摇摇头，心里想着应该不会是许南乔转学的事情吧。
他们才认识多久啊，感情能有那么深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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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南乔夜夜挑灯苦读，日日埋头做题，成绩有了显著的提高。
可身体状况却不是太好。
有一天刷牙的时候，竟然咳出了血，她呕吐了半天，最后对着镜子苍白地笑了笑。
脸上已经没什么肉了，黑眼圈浓重得厉害，她的手轻轻抚上镜子，摩挲着自己的轮廓。
身体消瘦得已经撑不起衣服了。
她看着这样形容憔悴的自己，心中竟有种报复自己的快感。
好像自己精神越痛苦，就越想折磨自己的肉体。
当肉体的痛苦超过精神的痛苦时，似乎内心就不再那么煎熬了。
许荣轩偶尔会过来看她，看到她的状态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许南乔却毫不在意。
许荣轩也很忙，来了也就是叮嘱几句，让她多吃点饭，说道：“我给你请个保姆照顾你。”
许南乔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不用，我一个人挺好的。”
许荣轩看着她有气无力却又坚决的表情，叹了口气：“许南乔，如果你想让别人心疼你，别用折腾自己身体这种招数。”
许南乔愣住了，半晌之后轻笑出声：“爸，你在说什么？”
她觉得好笑，问道：“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让您心疼我，施舍给我父爱吧？”
许荣轩的脸色有些难看，或许是因为她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思。
许南乔认真地看着他：“爸，您说过我考上大学就给我自由的。”
许荣轩不理解她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是。”
许南乔收敛了神色：“希望您不要反悔。”
许荣轩这才看出来她想要远离自己，冷笑一声：“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那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你要记住，离开了我，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听着这话，仿佛要断绝关系似的，许南乔抬起眼皮，愣了好一会儿：“我从来，都不是没钱就活不下去的。”
只要有手有脚，钱总是能挣到的，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
许南乔心中有些悲怆，她从小到大，所求的从来都不是金钱。
没有一个人能明白，又或许，不是不明白，而是不在乎、无所谓。
无所谓她的想法，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许荣轩拼了半辈子才积累下一些财富，却被许南乔说得好像一文不值，当下不由得发怒：“钱不重要吗？不重要的话你吃的、喝的是谁供养你的！”
“你从小到大，如果没钱，你早就活不下去了！”
许南乔的眼角浸出了一些泪水，声音低低地说道：“以后会还您的。”
许荣轩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他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又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对我这个爸不满意，对我的做法瞧不上。”
“可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流着我的血。”
“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有钱牢牢握在自己手里，那才是最实在的。”
许南乔笑得极轻：“爸，您就是这样对待别人的吗？”
“对林惜月，对……沈苏……”
许荣轩发现自己已经掌控不了这个看似乖巧的女儿了，她竟然在跟自己对着干。
他恼羞成怒：“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够评判的！”
说完，便摔门而去。
许南乔笑着笑着就咳出了一丝血。
她有些恍惚，外面的阳光正好，反倒显得她更加苍白无力。
许荣轩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无所谓了，她想，从小到大，他来看她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那为数不多的父爱，她早已不再奢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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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紧赶慢赶，终于迎来了高考。
她有些紧张，平日里已经拼了命地学习，可到了这最后的关键时刻，难免会心情激动。
如果是沈瑾瑜，他估计还是会懒洋洋地扒拉两下黑发，依旧是那副自在的松弛模样。
高考的时候大多数考生都有父母接送，有的母亲还特意穿了旗袍送孩子，给孩子加油鼓劲，寓意“旗开得胜”。
许南乔向身后望了望，只有黑压压的考生人群。
母亲？她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专心准备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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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夏祺紧张得手都在发抖，想让沈瑾瑜安慰一下自己。
沈瑾瑜揉了揉乱糟糟的黑发，睁开惺忪的双眼，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开口：“紧张个毛线，考了那么多次试了还紧张。”
吴夏祺腿抖得更厉害了：“不一样啊，瑜哥，这可是最关键的一次。我要是发挥失常了，我爸就送我出国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沈瑾瑜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有点出息，好好考。”
吴夏祺笑得格外灿烂：“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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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妤清本来想亲自送他，但沈瑾瑜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他说：“不用送，很快就回来了。”
陈妤清：“。。。。”
这么自信的吗？
……
当天，新闻报道，第一位从考场出来的竟然是个大帅哥，记者连忙上前采访：“你好，请问你是胜券在握了吗？”
他们想，长得帅的不一定学习好，出考场这么快，八成是不会做。
谁知沈瑾瑜懒洋洋地对着镜头，半阖着眼，说出了一番大言不惭的话：“太简单了，我都困了。”
“！！！！”
新闻播出后，有人说他太狂妄，有人沉迷于他的美色，有人嫉妒造谣。
后来，同班同学出来澄清，原来他早就被保送 q 大，不过是来试试高考的难度而已。
观众对此两极分化，有人直夸厉害，有人不信并且诋毁。
不过怎么样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知道，她在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