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王朗满脸恐慌，不断挣扎着。
尤其是看到侄儿王忠的惨状，双腿之间竟不自禁地流出一些腥臭液体。
俞湛微微皱眉。
“和陛下说的一样，你果然是个怂包软蛋。”
“没了太后，你连娘们都不如。”
“不过，陛下会给你机会的，要想保命的话，你还有其他选择。”
闻听此言，王朗变得安静了许多。
俞湛让人拿来纸墨笔砚，还抬来一张简陋木桌和一把椅子。
王朗是个软蛋，但还是有些脑子。
他甚至猜到了俞湛接下来的言语。
“王大人，自陛下登基三年以来，你逐步从一个七品官，变成了正二品的尚书省左仆射，在进入这座监牢前可谓是大权在握。”
“纸管够，笔墨也管够，时间也会给你。”
“好好把这些年来，与太后……以及镇北王的合谋详细地写下来。”
这才是萧天佐的真正目的。
原本，是想让老臣和外戚狗咬狗，自己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太后耐不住性子，找人来夜袭神露宫。
把破绽完全暴露了出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朗颤颤巍巍道：“不……我不会写，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那好，我来帮你写。”俞湛笑道。
他还真开始动笔。
只是写下的字迹很是潦草，没有文人那么秀气，好在能够让人看的懂。
内容很简单。
以王朗的视角来阐述防务一案。
“罪臣王朗，因得太后授意，与王家族人请来外人意欲谋害陛下，意欲扶持镇北王萧天璟篡权夺位。”
简简单单的几行字，让王朗浑身往外冒着冷汗。
俞湛绝不可能有着这般笔墨本事。
他想不出来从这个角度开始发难！
定然是萧天佐亲自授意！
至于原因，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现在什么局势，都摆在了明面上。
皇帝萧天佐不愿受太后摆布，还对太后与外戚心怀不满。
太后感觉到了危机，又不敢直接废帝，换一个能彻底站在同一阵营的皇帝，所以才对萧天佐起了杀心。
这就是萧天佐认定的理由。
可能在现实里有些偏差，但也大差不差了。
俞湛冷不丁的笑问道：“王大人，你不会写，但总会抄吧。”
“笔给你。”
“照着本将军写的，一字不落的抄下来，摁下手印，保你不死。”
王朗咽了下口水，颤声问道：“真……真的吗？”
“当然。”俞湛说。
“好……我抄，我抄……”
王朗此刻的字迹，比俞湛还要难看。
好不容易抄完了一份，如获大赦地倒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
俞湛再度拿出一摞纸。
“继续，能抄多少是多少。”
王朗接近崩溃，他还在犹豫，俞湛却是拔出腰间长刀，走到被斩去四肢的王忠身旁。
倒持刀柄，刀尖直接刺入到王忠的眼眸之中。
血液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王朗不崩溃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抄。
不知道过了多久。
俞湛捏着一摞纸，才满意地离开了此处，而他的身形来到了上书房中。
萧天佐在这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许多典籍。
乍一看，颇有明君之风。
“陛下，这些都是王朗的供词。”
萧天佐瞥了一眼，淡淡道：“把王朗放了吧。”
“啊？”俞湛一脸惊讶。
“他的作用已经被榨干了，送回王家府邸，让他自己吊死在房梁上，不用朕来教你该怎么做吧？”
“末将明白！”
人在镇武司里死了，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可如果在家里死了，这些供词的真实性，就会有一种“盖棺定论”的效果。
两个时辰后。
王朗的卧房中，被人挂上一根麻绳，而在一刻钟后，他吊死在了那上面。
等到夜间，尚书省左仆射王朗在家中畏罪自杀的消息，就已经传的朝野皆知。
包括那座慈安宫。
其女王丝琦很明智，自打堂兄王忠出事过后，她就一直在太后身边待着。
王太后也愿意身边有个人待着。
但是，得知这个消息过后，两人都是同样的不敢置信。
王太后怒气上涌。
“王朗绝不可能自杀，一定是萧天佐干的！”
王丝琦对此丝毫不感觉到心痛。
这个女人，有一个特点，薄情。
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
除了那位天命男主。
她很清楚父亲是什么德行，如若不是太后一路扶持，别说二品官，连七品官的位置都坐不稳。
不过，作为女儿，心里还是很愤怒的。
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父亲的自杀，让局势陷入到了被动的境地。
谁也不知道他在镇武司大狱里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她也有点想不明白。
为何裴燎会暗杀失败？
神露宫除去俞湛那批内卫禁军，应当是没有其他护卫了。
俞湛没这个本事，禁军更没有。
王丝琦在心里想着，难不成是萧天佐自己杀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丝琦，看来，你和萧天佐之间的婚事是没指望了，现在能够保住性命就很不错。”
王太后并没有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
王丝琦却是持相反观点。
“姑母，皇帝陛下这么做的意图，无非是想要夺回大权。”
“我父亲死了，外戚一派会受到牵连，这也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我们还有一张王牌，小殿下，萧天璟，只要他到了嵩京，一切就都有转机。”
“至于我父亲那样的人物，以后再培养一个就是了。”
王太后美眸微凝，问道：“这就不是兵变了，而是反叛。”
“败了，才叫反叛。”
“成了，那叫清君侧。”
“所以不必因此担心，萧天佐也跳不出您的手掌，他如今再怎么强势，更像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王丝琦的话，正符合王太后的心意。
要不是时机还不到，她真的很想让萧天璟直接夺位。
二人就这么打算等待着萧天璟的到来。
可惜，他来的太慢了。
萧天佐抢先一步。
在这天夜间，亲手主动推开了慈安宫的宫门。
“母后，本以为你们真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结果就是你们俩躲在这里意淫，有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