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敲山震虎

    “蔡尚书，王寺卿，陛下口谕，传你们进宫面圣，咱家本来准备去你们各自的府邸，去一一通传，既然你们在一起，那就一起去吧”，方宝带着一丝不屑的语气，似乎是传唤犯人一样。

    蔡礼和王文善，跟着方宝的脚步，在掌灯宫人地带领下，冒着黑夜，到达了养心殿，养心殿是皇帝休息的寝宫。

    “请吧，两位大人，陛下在里面等着各位呢”

    蔡礼和王文善表情慌张，缓缓地走进去，自觉地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突然一阵威严但温和的让人可怕的声音传出，“蔡卿，王卿，起来吧”。蔡礼和王文善还是久久不敢起身，觉得慕容霸，眼前的陛下，温柔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杀意。

    “陛下，臣知罪”，蔡礼语气带着慌张，但坦诚地说道。

    “何错之有啊，卿实乃社稷肱骨之臣。”

    “臣不该欺瞒陛下，没有如实上报案情，但臣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臣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都靠臣一人养活，要不是臣有如此牵挂，臣是不怕死的。”

    “好一个不怕死，不怕死就欺君吗？”

    “臣惶恐，臣也知道对不起陛下，陛下怎么处罚臣，臣无任何怨言”，蔡礼真诚惶恐地答道。

    “王卿，你呢？”

    “臣已过半百，就已经胡须尚白，家父家母都不在，唯独惦念家中幼子，他才刚满十二岁，若幼子可以得全，臣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朕答应你们，只要你们可以弹劾魏亭阁，你们就算身死，我当保你们一家无忧”

    “臣谢陛下”，蔡礼，王文善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臣觉得弹劾魏亭阁，得从其党羽开始，陛下可以侧耳来听”，王文善在慕容霸耳边轻轻地说道半天，慕容霸面带微笑。

    “天色已经很晚了，方宝，你送他们去附近的官宅居住”

    “是，陛下”

    王文善和蔡礼跟着方公公找到住所，并且住下了

    时间过了许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寅时，卯时是上朝的时间，各位大臣开始整理着装，进行梳洗，穿着各自品级的朝服陆续去上朝。文官衣服为禽，武官衣服为兽，所谓的衣冠禽兽就是由此而来。定国官制对衣服颜色也有明确的划分以及要求，其中一到三品官服是紫色，四到五品是大红色，六七品为绿色，八品为深青色，九品为浅青色。

    魏亭阁也需要去上朝，虽然地位尊崇，出行时仆人八抬大轿，而且对他极为恭敬和顺从，一路优哉悠哉地半睡着，不知不觉快要到大殿时，才缓慢地起身，似乎朝制和皇权对他而言就如同儿戏。

    来的比较早的，而且是魏亭阁党羽的，主动给他点头哈腰，魏亭阁更加飘飘然，把之前伏击凉国质子三皇子张明礼的事情，早就忘在脑后。此时已经飘飘然，他才不信目前的皇上能拿他怎么样。

    “魏相神采奕奕，风度过人，咱们大定有如此的贤臣宰相，才能如此的繁荣昌盛，真乃社稷之福”，吏部尚书胡宾谄媚地说道。

    “过奖过奖，胡大人也是我朝之栋梁”，魏亭阁表现一副端庄，虽然很开心，但需要隐藏一下自己的心情，身为宰相，要有严肃庄严一些。

    “魏大人，您来这么早，您殚精竭虑，不辞辛苦，为了我定国，真是太辛苦了”，旁边的户部尚书沈万石说道

    “沈大人才是辛苦，朝里的关系走动，还得劳烦你走动走动”

    “上朝”,礼部官员高喊“鸣鞭”，銮仪卫甩鞭三下

    众臣按照次序排好了队伍，文官在左，武官在右，恭敬地等待皇帝的来临，按照相关礼仪流程之后，慕容霸高喊到：“众卿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帝旁边的司礼太监说道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大臣启奏，是刑部尚书蔡礼，“臣有事启奏，臣要弹劾户部尚书沈万石贪赃枉法，贿赂百官，买卖私盐”

    “你一个刑部大员，怎么干起了御史的事情，你知道沈尚书是谁的人吗？你上一任怎么死的不清楚吗？”，吏部尚书胡宾硬怼道。

    “我是不是御史，和我检举贪赃枉法有明确的关系吗？大定律法有明文规定，凡是涉及官员贪赃枉法，无论平民，官员，任何身份的人，都有权利去揭发。我既然食君之禄，当行忠君之事”

    “蔡礼，你一派胡言，我管理户部六年，每年国库丰盈，没有任何亏空，哪里来的贪污，以及你罗织的其他罪名”，户部尚书沈万石极为愤怒的说道，“而我与蔡尚书您平时也无旧怨，为何要如此构陷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