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坦白
一片漆黑的海底，神秘而幽静。
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那尊海神娘娘的神像。
不同于上次的黯淡无光，神像淡淡散发出白色的光晕。
陈皓阳只是靠近神像，白光笼罩着他，将他全身都包裹了进去。
轰隆隆！
海底惊现炸雷，白色的电弧缠绕在陈皓阳的身躯上，手指上，甚至是毛发上。
这是
不仅不痛，还有些痒，酥酥麻麻的。
白色的电弧最后汇聚于陈皓阳的手掌心，凝聚成了一条白色的雷龙。
雷龙不断在他的身体上游走，最后停留在了左腿上。
噼里啪啦，一阵电弧炸裂的声音响起，雷龙钻进了陈皓阳的左腿中，从左腿脚踝处一路往上延伸直到膝盖上方，形成了一条黑色的雷龙纹身。
骨折的左腿本来除了痛觉没有任何感知，现在不仅重新恢复了感知，甚至能感觉得到里面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陈皓阳能感觉到，若是用这只左腿再一次使用落鲸鲨，鲸鲨本鲨来了都得留下半条命走。
雷龙消失之后，陈皓阳身上的白光也不见了，他看向海神娘娘的雕像，神像的神情似笑非笑，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又带有一些哀愁。
陈皓阳第三次遇见海神娘娘的神像，第一次是同船长大哥，第二次刚遇见就醒了，这是第三次。
他模仿着船长的样子，虔诚的想要拜一次，毕竟这里就算是梦境，也是不平凡的梦境，不要小瞧神的力量，哪怕它只是一尊神像。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跪下的时候。
啪。
梦醒了。
陈皓阳立马坐起身来，能两次遇见同一个梦，甚至还是连续的梦，绝对非比寻常。
他快速的撩起自己的裤腿，腿上并没有梦中的纹身。
难道真的只是个梦？
“生哥？你醒了！”坐在一旁的男子被陈皓阳起床的动静吓了一跳。
“我睡了多久？”陈皓阳认出他是之前在甲板上说过话的那名男子。
“生哥你睡了整整一天了，我现在立马去告诉大哥。”男子起身就要走。
“等会，你回来。”陈皓阳喊住了他。
“先去帮我打份饭，我饿了。”
“好的生哥。”
在男子重新出发之后，陈皓阳也离开了房间。
甲板上的人比之前少了许多。
他径直来到船长室的门口，透过窗户发现里面没人，于是他来到了隔壁。
隔壁是放神像的位置，门打不开，陈皓阳掏出之前钱包里的钥匙试了试，对不上号，看来只有船长才有钥匙。
回到船长室，坐在航海桌前坐着等一会船长好了，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一直等到了傍晚，船长推门走了进来。
“你在等我？”船长开门见山道。
“对。”陈皓阳手中拿着鱼干在吃。
“为什么不让小王去喊我，我吩咐了他你一醒就通知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陈皓阳反问。
“从你刚来的第一天。”船长将烟斗拿在手上又放了回去。
“我有这么多破绽吗。”
“我跟林楠生，是拜把子的兄弟，他拖个裤子我就知道他该放屁了。你不该变成他的样子混进来。”船长从一侧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了陈皓阳的正对面。
“做完这次的任务我就走，以后林楠生还是林楠生。”陈皓阳咀嚼着鱼干，一字一句道。
船长盯着陈皓阳手上的鱼干，突然笑了起来。
“你这些天都在吃这个？”
这一笑反倒让陈皓阳有些不自在，你都知道我不是本地人了，我不吃你们的东西谨慎些怎么了
“食物没问题，可别把我兄弟饿瘦了。”船长从背包空间中掏出一桶已经泡好的泡面，和一罐冰可乐。
陈皓阳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怀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会一点小占卜。”船长得意的拿起烟斗抽了一口，并将双腿都架在了航海桌上，仿佛在对陈皓阳说，小样还不是拿捏你。
“这也是我们职业的技能？”
“职业如果你说的是序列的话，没错，序列六，天象师。”
“序列六你之前说我是序列九，它叫什么名称？”
“其实林楠生，是序列八。”
陈皓阳怔在当场，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升到十级已经是序列八了，怪不得会被发现。
他的肩膀松垮了下来，再也没像之前那样强装镇定，原来真的第一天就被发现了。
他默默的拿过那桶泡面吃了起来，红烧牛肉面，真好吃。
冰可乐，真好喝！！
“哈。”喝完第一口冰可乐，陈皓阳甚至觉得就这样上路了也没问题，他已经很满足了。
见他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船长忍不住开口道：“慢些吃，不够还有。”
陈皓阳听见顿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他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处置你？”船长哈哈笑了起来。
“反正我们也不过是一群亡命徒罢了，你知道诅咒吗？”笑完之后的船长脸上莫名带着些悲伤。
“诅咒？”陈皓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神，给神下的诅咒我们命途内所有的人都会被污染。”
“！！”如此炸裂的信息。
“所以，海神娘娘已经要不行了？”
船长并没有继续答话，只是抽了口烟。
“我们需要找到圣泉，那是世界上最纯净的水源，所有河川起始的地方。”
“所以我们这次的目标其实不是传说中的鱼，而是圣泉。”
“没错，传说圣泉旁会绽放纯洁的水梭花，可以令人斩断前尘往事的因果，对神来说就是创造一个新神。”
“在没找到圣泉之前，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死。”
陈皓阳发现船长在说这话的时候，无悲无喜，看来他已经习惯了死亡，哪怕是他自己将要死了，也不会有情感波动。
“所以上一次战斗，你没有出手而只是看着他们死去。”陈皓阳有些愤怒，哪怕只是与他们相识一天，甚至都没有说过话，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
船长没有急着反驳，只是抽着烟。
“我曾经也像你一样，谁都想救，谁都要去救，后来我看着一个个人倒在我面前，我无能为力，我谁都救不了。”
说着说着，男子的头慢慢的低了下去。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哪怕是我自己。”
陈皓阳一时也不知道该是加油鼓励还是任其自怨自艾，设身处地的想一下，面对如此渺茫的希望，真的还有机会活下去吗，寄希望于传说中的圣泉？
就算找到了圣泉，神就能复活吗谁都不知道。
唉。
陈皓阳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甲板上的人们，脸上除了劫后余生的感叹，还有着朝不保夕的哀怨。
他突然很想冲回到船长室揪起船长的领子，让他好好看看他的船员们，但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