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关于案情的消息
刑部尚书马洪振坐在桌边，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下巴上的山羊胡几次颤动，想要开口却又停住了。
陆羽和周鸣也像是约好了一般完全不说话。
虽然六部对厂卫相当厌恶。
而厂卫平时也基本不会看朝中官员们的脸色。
所以双方平时见了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这次刑部尚书亲自上门来，估计事情是相当严重的。
“马大人，您此番屈尊前来下官家中，是否也是为了两名朝臣暴毙、多名官员染病一案？”
良久之后。
周鸣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斟酌片刻。
马洪振终于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不错，本官已经听说……这案子交由了陆大人处理？不知陆大人打算如何入手？”
说罢马洪振一双老眼紧紧盯着陆羽的脸。
仿佛要从中看出点什么。
陆羽避开他的眼神，拱手道：“马大人，下官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正准备请教刑部这案子的细节呢……”
马洪振点了点头：“这案子刑部知道的也不多，本官可以细细讲与你听，只是……”
他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马大人，您是担心我锦衣卫大肆抓捕朝臣，私自诏狱审讯，导致朝中动荡？”
忽然，陆羽直接开口道。
马洪振没想到陆羽会这么直接地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一时间有些吃惊。
他不确定眼前的年轻指挥同知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没什么脑子随口填对自己的。
随即他又想到眼前的年轻人连破京中两个大案。
多半不会是什么蠢人。
于是。
马洪振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问道：“陆大人……你会吗？”
陆羽微微一笑：“马大人您多虑了，锦衣卫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如今长公主祭天在即，我们又怎么会没有分寸？”
接着他转头看向周鸣：“周兄，我来锦衣卫的时间不长，你来说说，之前有牵涉朝中官员的案子，直接抓捕的例子多吗？我想也不多吧……”
周鸣愣愣地摇摇头：“以前基本上不管官职，全是直接抓……”
陆羽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真实在啊这周鸣，哄老头不会吗？
眼前这马大人明显是焦虑得病急乱投医了。
先安慰两句让他放松一下，好让他把案情细节说出来啊！
没想到马洪振听到周鸣的话反而干笑了一声。
接着他捋了捋胡子：“本官倒也能看出，陆大人你确实是刚来锦衣卫，锦衣卫的那一套办案方法，似乎还不熟悉……”
陆羽想明白了。
锦衣卫之前权势过大，如果百官但凡有错处。
他们连请旨都不用，也不用看官员的职级，直接就上门抓人。
抓到人下了大狱，要么威逼利诱，要么严刑逼供，很快就能‘破案’。
这样一来，久而久之，甚至没什么人会正经破案了。
有速成的办案方法，全部依赖上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
如今锦衣卫权力稍微一收紧。
其余的千户们都有些无所适从。
以前简单粗暴的办案方法不能用了。
他们一下子查不出案子了。
而依然用传统的方法细细勘察案情的，因为之前的成就比不上粗暴查案的人。
自然一开始就被压到了底下，此刻也出不了头。
想到这里。
陆羽郑重地说道：“马大人，下官可以保证查清此案绝对不需要大肆抓捕朝中官员！”
“好！得陆大人一句话，本官倒也算放心了！”
马洪振舒了一口气。
眼前这位锦衣同知绝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跟自己开玩笑。
而且来之前根据对这个陆大人的了解。
这人查案确实有着自己的一套章法，向来不会为其他人所左右。
应该是可以暂时放心的。
“陆大人，关于这案子，你现在都知道些什么？”
马洪振开口问道。
陆羽简单整理了一下思路。
然后说道：“下官知道的大概就是这样，前几日，朝中国子监司业张辰，兵科都给事中王永博先后在家中毙命，刑部上门查案时，其家人却诸多阻止。另外，朝中多名官员忽然称病不上朝，事发突然，似乎也有蹊跷。”
“另外长公主殿下将案子交给了锦衣卫，还说如果这群大臣真的没病，只是在诓骗长公主，那就让他们在床上躺一辈子……”
说完了自己所知道的简单的信息。
陆羽又说道：“马大人，您应该知道更多东西吧？”
马洪振听完了陆羽的陈述，也是苦笑了一声。
“唉……让诸位官员在床上躺一辈子……也难怪长公主殿下如此生气……原本在齐王殿下和长公主之间保持中立的官员们如今也纷纷抱病告假了……”
接着他神情一肃。
看着陆羽说道：“陆大人，接下来我要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点事吧！”
陆羽立刻坐直了身体，以示尊敬。
这马洪振马大人，忝为刑部尚书，又是一大把年纪了。
还亲自奔波。
甚至来到了一个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府上。
看来是真的心系朝纲的老臣。
不得不为整个朝廷殚精竭虑。
马洪振缓缓开口道：“根据刑部得到的可靠消息，这群告病的朝臣确实是有着一些病症，但是又并非是传染……”
“集体染病，但又不是传染病？”
陆羽听得有些疑惑。
这倒是确实很奇怪。
随后马洪振继续说道：“朝中国子监司业张辰，兵科都给事中王永博这两位官员死后，刑部的人确实上门准备查案，却被两位的家人给赶了出去，甚至还拒绝任何人前去查案……”
“是呀，马大人，如果我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出手亲自将人抓回诏狱审讯，又该如何查案呢？”
一旁的周鸣苦着脸说道。
人要去查案。
可受害者的家属却不给查。
这除了把受害者家属抓起来审问，还有别的办法吗？
根本没道理嘛！
可是一旦真的抓了这群受害者家属。
不知道有多少大臣要上奏参他们一本！
欺负朝臣的家眷。
就算长公主不怪罪。
那这锦衣卫的声名也要烂到家了啊！
这又是一块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