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两败俱伤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严松子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猛然上步举刀斜削,东海三郎连忙举刀格挡。谁知严松子这一招是虚招,刀刃与东海三郎的刀轻轻一碰,便转身发了个弧形,变作一招剑招,从中路撩了过去。不过东海三郎的招式也不是一招而尽,他发出的自然也是东海派典型的四连斩。他一刀挥过之后,双手举刀,紧接着便发出了第二斩,刀锋从右向左横劈而来。
两人刀法都很快,此时变招已经来不及。这时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两人都只能咬着牙硬拼上去,希望自己的招数能击中对手,同时也要防止自己被对手重创。所以两人在不改变进攻状态的情况下,都稍微进行了变化。东海三郎止住了前进的身形,上身略微躲闪,严松子也没有踏步猛进,双腿向上猛地一蹦。
“扑扑”两声,两人各中一刀。东海三郎的左肩被严松子的恒山刀的背刃划伤,严松子的双腿也被东海三郎的刀锋所伤。好在双方伤口都很浅,并不严重。不过如此一来,局势却有利于恒山派。恒山派的严松子此战过后,尽可回门派养伤,没有其他任何影响。而东海三郎一个月之后还要和衡山派进行比试,即使是轻微受伤,对他的战力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严松子本来是试探的一招,没想到双方各受了轻伤,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的第二招并不是十分难以躲闪的招式,东海三郎只要停下步法躲避或者格挡,都可以很轻易地化解。只是没想到东海三郎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不过相对来讲,东海三郎所受的伤势要轻微得多,左肩膀上只是轻微划了个小口子。而严松子的伤口虽然也不深,但是此时已经出了血,尤其是在双腿上。如果不及时止血,对严松子的影响会越来越大。
严松子衡量了一下得失,大声说道:“东海三郎,你我均受了伤,不如咱俩各自包扎一下,再进行比试如何?”
东海三郎嘿嘿一笑,说道:“这点伤算什么,咱们用不着像个娘们儿似的矫情吧。比试还没结束,看刀!”说完,东海三郎直接刷刷刷就是四连斩。
顿时,严松子被架在了两难的境地,只得回招招架。两人顿时斗得难解难分,东海三郎刀重力沉,严松子并不与他硬抗,而是刀走轻灵,四处游走,还经常施展剑术中的挑、抖、扎等技法。两人斗得也是旗鼓相当,不过从场面上看,倒是显得东海三郎气势如虹,节节进攻,而严松子则步步后退,险象环生。
东海三郎身强力大,刀法犀利,步步紧逼,但是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他们东海派的连招讲究的就是以重刀止住敌人的身形,然后从各个方位的砍杀破开敌人的防御,最终给对方致命的一击。但是严松子根本不与他对抗,使得他的招式根本发挥不了作用。比武到最后变成了他一个人在练武,不停地施展着自己的招数,三连斩、四连斩,甚至有的时候使出五连斩,也很难将严松子抓住。
而同时,严松子也是有苦难言。他此时双腿受伤,不停地渗出血来,照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失血过多。东海三郎就像一个陆地堡垒,虽然招式死板,难以抓住自己的节奏,但就这样推进过来,却也让人难以下手,只能闪躲,如此下去,双方都难以获胜,但是自己的伤势却会越来越重。
无奈之下,严松子思索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寻找机会,拼着两败俱伤,再与东海三郎两败俱伤一次。他就是赌,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东海三郎将在一个月后是要和衡山派比武的,肯定不敢和自己两败俱伤的太严重。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获胜,没有办法,这次他只能咬着牙赌一次。
两人又斗了几个回合,严松子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仍旧是用一个虚招,和东海三郎的刀锋轻轻一碰,随后继续转身一撩,仍旧攻的是东海三郎的左肩膀。东海三郎似乎也看出了这招的眼熟,但他眉头微微一皱,丝毫不为所动,回刀转向,劈向严松子的双腿,仍是继续自己的第二斩。眼看两人又要重复第一次的两败俱伤情况。
严松子口中轻轻一哼,左脚向后伸直,右脚向前一蹬,身体猛地一转,向右一倾,右手刀如疾风般刺向东海三郎的右臂。这次不同于上次,这一刀若是东海三郎不躲,恐怕就不止是划伤那么简单了。虽然不至于卸下他一条胳膊,但至少能深深地刺入东海三郎的肩膀,让他身受重伤,至少得两三个月才能养好。想必东海三郎是不敢受这个伤的。当然,由于招式的变化,自己的双腿也无法躲开东海三郎的刀锋。左腿已经伸向身后,不会被刀锋划伤,但是由于右脚前蹬,如果东海三郎不变招的话,恐怕自己的右腿是绝对无法躲开的,将会被重重砍伤。那样的话,就真是两败俱重伤了。不过严松子赌的就是东海三郎不敢受这个伤,如果他受了这个伤,那恐怕在一个月后的比试中他必败无疑。
电石火光之间,只听见两声惨叫。东海三郎并没有变招防守,严松子的恒山刀深深地刺入了东海三郎的肩膀。但是东海三郎的窝刀也直接砍在了严松子的右腿上。两人鲜血直流,各自倒在了地上。
东海三郎伸出右手,按住了自己左肩上的伤口,慢慢地站了起来。而严松子则倒在地上,痛苦地惨叫连连。他的右腿虽然没有断,但是已经伤及筋骨,恐怕已经废了,严松子没想到东海三郎如此不要命,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自己都是快要踏入宗师的门槛了,这下一下全完了,掌舵大师兄的位置估计也拉倒了。
东海三郎冲着严松子嘿嘿一笑,问道:“严松子,你可认输?”
“你……”严松子只说出一个字,就疼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不认输,那么我们就继续。”东海三郎右手松开伤口,从地上捡起了弯刀,又朝着严松子走去。严松子一见,彻底崩溃,哭喊道:“我认输,不打了,我输了,我完了,……”
听到此话,东海三郎才将弯刀慢慢放回刀鞘,然后捂着伤口,跳下了擂台。回到凉棚后,自有人帮着东海三郎包扎了伤口。包扎完伤口,东海三郎回到了座位上坐下,这时东海一郎却走到了他的身边。东海三郎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大师兄。”
东海一郎却是狠狠一个耳光抽在了东海三郎的脸上,口中骂道:“混蛋!你个废物!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怎么挑战,如果坏了门派的事,定饶不了你。“”
东海三郎虽然口中不说,却是满脸的不服气,默默地坐回了椅子。
台上的严松子也被门派中的人上去进行了包扎,然后抬走了。台下的民众们顿时也乱作一团。想不到比武的第一天,就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
严松子被抬回了五岳剑派所在的酒楼二楼。衡山派大师兄邵雨菲,赶紧过去扶住严松子的胳膊,声音哽咽地说道:“严松子大师兄,想不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是我们衡山派的恩人,我们全派上下今后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的。”
此时其他门派的弟子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泰山派的大弟子猛地一拍桌子,大骂道:“这东海派,实在不是东西,下手如此狠毒。”
而华山派弟子则对严松子的遭遇感到惋惜,五岳剑派又一名杰出的弟子陨落了。
恒山派的一众弟子则想法各异,有为门派哀叹的,有心中暗喜的。尤其是二弟子冯真子,心中一喜,大师兄受伤没落了,自己有机会出头了。
严松子默默不语,一下子似乎老了几十岁。
嵩山派的大弟子谢永信心中暗自窃喜,嘴上却说:“严松子师兄真是太不幸了,想不到出了如此的意外,真是太可惜了。想不到这东海派武功着实不弱。不过为了我们五岳剑派,我们嵩山派也是要出一份力的。张师弟,你去,你代表咱们派去试试那小小的东海派。”
“啊?……”,那张师弟名叫张永强,在嵩山派内门弟子中属于老实巴交的,平时也不会巴结谢永信,自是不讨谢永信的待见。此时正好给他个小鞋穿。
张永强作为嵩山派内门弟子,此时也是坐在饭桌前的。他忙不迭地站起来,望着谢永信问道:“大师兄,那我去挑战谁呀?”
“你这个笨蛋!”,谢永信心中骂着,骂到嘴边却只得说道:“张师弟,挑战谁就由你自己挑选吧,不过切记别堕了咱们嵩山派的威风。”
“啊,好吧。”张永强诺诺地朝着酒楼外走去。下了二楼,张永强又折身返回二楼,对谢永信说:“大师兄,我一个人上不了那擂台,麻烦你派两名兄弟送我一下吧。”
真是麻烦,谢永信只得招呼了两名弟子随张永强而去。张永强一行来到了擂台前面。在两名弟子的帮助下,他登上了擂台。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武功不算高强,而东海派武功最低的东海九郎已经被人挑战过了。那么他就挑挑战东海八郎吧,于是他向台下拱了拱手,喊道:“在下嵩山派张永强,请教东海八郎的高招。”
坐在凉棚内的东海八郎听见有人挑战他,便迅速地站起身来。东海八郎是个小个子,身体矮胖,好似一个小钢豆子。他留着一个光头,脑袋圆滚滚的,肚子也是圆滚滚的。东海八郎向兄弟们挥了挥手,然后迈步向擂台走去,临近擂台,紧走几步,向上一蹦,双手在擂台边儿上一撑,身体便翻上了擂台,由于他身材矮小,在别人看来他似乎是滚上擂台去的。东海八郎从后背上把长刀抽了出来。这把窝刀和别人的窝刀尺寸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拿到他这个小个子手里,显得就有些夸张了。东海八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冲着张永强一挥手说道:“来吧!”
两人摆开架势,围着擂台转了两圈儿。东海八郎便抢先挥刀向张永强砍去。
嵩山派使用的是单刀。嵩山派的武功讲究贴身近战,其剑法和刀法都不是嵩山派的专长,嵩山派真正的强项是拳脚功夫。嵩山派的弟子更多的是练习硬气功,他们最出名的一门功夫叫做铁布衫。所谓的铁布衫,就是将浑身肌肉练得如同钢铁一般坚硬,就好像穿着一身钢铁铠甲一样。当然,人体仅仅通过练功是不能达到像钢铁一样坚硬的程度,但是他们的身体强度确实要远超常人。在对战中还是很沾光的。
东海八郎与张永强这两个人,一个是小钢豆子,一个是铁脑壳,这一比试,还真是钢对铁碰上了。东海八郎使用的仍旧是东海派擅长的连斩刀法,每一刀劈出去后面都会接着两三刀。由于这连斩刀法速度快,招式连贯,让人难以防范,把张永强逼得手忙脚乱。本身张永强的速度就不是很快,好在他也很有战斗经验,尽量避开刀锋,哪怕身上被东海八郎踢上几脚也无妨。
东海派的连斩刀法需要合适的距离才能施展,所以东海派的门人在对敌时脚下的步法非常重要,他们需要经常和敌人拉开合适的距离,再快速冲上去施展连斩刀法。张永强擅长的是贴身短打,所以一有机会他就架住东海八郎的刀,往东海八郎的怀里窜,距离近了,东海八郎的刀锋反而有点儿鞭长莫及。东海八郎就用脚狠狠地在张永强身上蹬一下,一来拉开距离。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中间东海八郎虽然在张永强身上踹了很多脚,但是却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张永强早已练得皮糙肉厚,虽然砍不到东海八郎,但这几脚对他来说倒是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