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没见过世面
江靖晏都看在眼里，提起手边的茶壶给沈梦熙倒了杯水递给她，“知道你们俩聊的好，说那么多话也不嫌嗓子疼，喝点水吧。”
沈梦熙这才感觉此时有些口干舌燥，乖乖接过江靖晏递过来的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四个人，六菜一汤，在上京这已经算是低配的席面了，虽说盘子少，但沈梦熙发现这里的餐具都很大，这一个盘子里菜的份量已经能抵上往日在上京时的三盘菜了。
而且这肯定是西域特有的饭菜，真如江靖晏所说，没有那么精致，但色彩却很饱满，让人看起来就便想要大快朵颐了。
江靖晏在一旁自然注意到沈梦熙乖乖放在大腿上的手已经蠢蠢欲动了，弯了弯眼睛对沈梦熙说道，“你早晨不是说想吃西域的美食吗？这盘鸡肉的滋味可好了，这儿还有羊肉，都是高山上的羊，日日在山上跑着，肉质最是筋道了，那馕也是西域的特色，在别的地方都是尝不到的……”
沈梦熙觉得江靖晏如今就是在报复她，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让她看着这些美食却不能动筷子，攥了攥手又点头说，“知道了。”
江靖晏好似计谋得逞般，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周行等着他先动筷。
周行怎么看不出来江靖晏心里的小九九，拿起筷子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行了，早知道你这么会说应当让你做文官的，快吃饭吧。”
江靖晏不恼，只是低头笑了笑开始动筷。
“就是，将军以前不会是个厨子吧？”沈梦熙也附和着周行，却没看到江靖晏神气的样子。
看到大家都动筷之后，沈梦熙也紧跟着夹了一坨鸡肉，这上面还淋着热腾腾的酱汁，塞进嘴里，肉质极好，味道也极好。
倒是一旁的周逸雪补充道，“嫂嫂，你可别小瞧了靖晏哥，他虽然没有真正做过厨子，但做饭是很好吃的。”
沈梦熙嘴里还塞着鸡肉，此刻话说的并不清楚，看向此时正在告诉周逸雪噤声的江靖晏，嘟嘟囔囔地问，“真的吗？将军还会做饭？”
看着沈梦熙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江靖晏这才解释说，“小时候到处流浪，自己不做饭吃什么？”
看似这样平常放松的语气，沈梦熙却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他小时受过很多苦吗？
江靖晏不欲将这些过往告诉沈梦熙，又给她夹了一个土豆放进她的碗里，“这大盘鸡里，除了鸡肉，还有这土豆也好吃，你尝尝吧。”
既然他不想说，那沈梦熙便不多问，又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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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江靖晏翘着二郎腿放松地坐在沈梦熙身旁。
此时街上的小贩已经开始叫卖了，热闹的声音自然穿过马车进到了沈梦熙的耳朵里，她便趁着江靖晏没有看她的空档拉开帘子的一角好奇地向外望去：不同肤色的人，说着不同语言的人，没有见过的玩意和吃食……
江靖晏早就知道沈梦熙定然坐不住，看着她此时眼巴巴地望向自己，最后还是成全了她，假装不再看她，任由她向外张望去。
但沈梦熙的动作实在太明显，甚至激动地要将头都探出去了，江靖晏这才无奈叹了一口气，拉住沈梦熙的衣袖对她说道，“你若喜欢，日后我时常带你出来看看便是，你不必如此，在上京没有出过门吗？”
本是一句无意的话，沈梦熙眼中的亮光却转瞬即逝，眸子黯淡了下来，“在上京是不出门的，父亲说女子未出阁前就应待在闺中。”
不知为何，江靖晏觉得此时的沈梦熙就像一直耷拉着耳朵的小白猫，让人想要顺顺毛，但他还是忍住了，将手停在半空中，又僵硬地收回去，“那是自然，上京城嘛，都是些有教养的文人，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子女学识渊博。但你如今既来了西域，日后便可以常常出去看看，注意安全便是。”
“真的吗？那夫君到时可别出尔反尔。”沈梦熙眼中的光又回来了，眨着圆圆的眼睛抓紧了江靖晏的手臂。
“自然不会，日后可以带你出来逛逛，你想出去时也可以自己出去逛逛，注意安全即可。”江靖晏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沈梦熙紧抓着他手臂的小手，白白嫩嫩，细细长长。
“好！”
这很值得高兴吗？江靖晏不知她为何如此高兴，难道沈家最宠爱的幺女真的从未逛过街市吗？沈大人也不知是如何教养的女儿，成了如今这般……这般似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儿样子。
江靖晏并没有和沈梦熙一起回府，而是看着沈梦熙进府后自己又骑马去了军营，虽有婚假，但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尽快处理了。
沈梦熙进府后才认真打量着这座偌大的将军府，府邸虽大，看似有陈设但单调的很，连花草树木都没有多少，更别提曲水、假山、木桥这些景观了，看起来就像是许久没人住临时打扫后的宅院。
既然江靖晏已经说了她如今是当家主母了，那重新修缮一下宅院总没关系吧，沈梦熙觉得此事应该尽快提上日程了，江靖晏说晚上回来，到时还是同他先商量商量吧。
沈梦熙其实并不认路，跟着秋萱姑姑和落星走，经过前院来到后院发现后院更是萧条，连一棵大树都不曾有。
“姑姑，你有没有觉得将军府不像是经常有人住的地方啊？”沈梦熙左看看右看看，都觉得这里不像家。
秋萱姑姑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落星跳出来，“是了小姐，我听府里的其他下人说将军其实不经常回这里，要不就是在周府，要不就留在军营，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秋萱姑姑听后皱了皱眉，加快了带路的脚步。
沈梦熙和落星虽不解但还是跟着也加快了脚步。
回到卧室后，秋萱姑姑关上了门，身后的沈梦熙和落星迷茫地对视了一眼，秋萱姑姑转过身才开始解释，“小姐，下人们既都说将军不常着家，想来确有此事。将军以前又日日行走江湖，不归家自然是在外还有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