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有自毁的倾向
“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陆星回答。
嗯，这个回答合情合理……个屁啊。
“哈哈，你不是第一次杀人吧？”
“嗯。”
“这样的事情不只经历过一次吧，那只僵尸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可是非常恐怖的，就算这样，你依然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冲动，不管不顾自己的性命？”
无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陆星越看越心惊。
“不对…吧，你知道当时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只是你选择了把自己置于险地，不对吗？”
“……”陆星沉默。
“在明明有更稳妥的选择时，你却故意选择了更危险的做法，陆星你，有自毁的倾向。”无名道。
陆星低沉着头没有说话，无名静静地等待，片刻之后，陆星看向无名，问道：
“我记得我并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哦～！我忘记了，你的身份证在外套里夹着呢，忘了还给你了。”
无名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把陆星的身份证掏了出来，还给了他，接着说道：
“不要岔开话题呀。”
陆星扭扭捏捏的，看着四周，无名眉头一挑，知道了他什么意思，不过无名觉得无所谓，道：
“不用在意其他人，就在这里说，我需要好好纠正纠正你。”
不过，我也一样啊，虽然指出了他有自毁的倾向，但我不也是如此吗？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能看到你，看到现在的你，我真的很开心。”
无名真诚地说道。
“为什么？看到我，你会开心？”陆星目光炯炯，他觉得无名或许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因为，你是英雄啊。”无名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英雄？我吗……”
“嗯，你是英雄，我很开心，看到你这样的人，感到轻松了很多。”
无名的表情放松下来，他眼中的喜悦骗不了人。
“我…是英雄吗？我…有好好维护正义吗？”陆星眼中带着光芒，又一次问无名。
“呵呵，自信一点，你已经可以昂首挺胸的自称为英雄了。但是，关于正义，你和我之间的理解有很大的偏差啊。”
无名道。
“偏差？”陆星有些疑惑。
“嗯，我问你，你认为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是正义吗？”无名目光炯炯，看着陆星问道。
“诶？为什么问这个。”陆星不明白无名为什么要扯到这个问题上来，但他依然认真回答道：
“我认为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不是正义。”
“哪怕是，只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就能拯救全世界其他所有人？你会去做吗？”无名追问。
在周围看着无名和陆星谈话的其他人，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不该留下。
“他们在说什么？心理咨询？”
“我们是不是该暂时离开这里？避让一下？”
“好像…不用，他们也并没有在意我们。”
其实陆星倒是挺在意的，不过因为无名选择了无视周围这些人，陆星看无名没有要换个地方谈论的意思，所以也就待在了这里。
“……如果真的有一天陷入了这样的地步，我或许会动手。但是…一样的！就算是电车难题这样的问题，正义也应当选择救所有人，必须要牺牲一方才能拯救另外一方人，正义才不会是这样的东西！”
陆星坚定地说道，无名听此后，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了，接着问道：
“那如果是你呢？”
“我？”
“对，如果你是这个人呢？只要牺牲了你，就可以拯救全世界的人，你愿意牺牲你自己吗？”
“我愿意。”陆星毫不犹豫地回答，无名眼中精光闪现，看起来早就知道陆星的答案了。
“那么，你觉得，这是正义吗？”无名看起来有些狡黠地问道。
“我……”陆星语塞，慢慢整理起自己的思绪。
“我是…为了正义，才这么做的，可是……”
“哈哈哈哈，对，说的没错，你是为了正义才这么做的，可在我眼中呢？你的选择，不就是为了拯救大多数人，才牺牲了少数人吗？”
无名大笑道。
“但是……！我，我是自愿牺牲的！”陆星叫道，惹得无名又是一笑。
“哈哈，对，对，牺牲必须是自愿的才行，这是正确的。但是啊，没有区别，不是吗？必须要牺牲你自己，才能拯救其他人，正义是这样的东西吗？你所信仰的，是这样的正义吗？”
无名目光如炬，仿佛将陆星看穿了一样，又问道。
“我……不，不是这样。”看到陆星低沉着头，无名知道他明白了。
“对，很对，你终于理解了。人命，是不能拿来衡量的，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不管是一个人的生命，还是一群人的生命；不管是一个工人的生命，还是一个科学家的生命，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平等的。”
“人命，不能用数量来衡量，也不能用价值来衡量，一个人的生命和其他人的生命没有任何区别，这才叫平等，这就叫人人平等。”
话说到这里，陆星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仿佛想通了什么，透过层层云雾，猛地站了起来，双目圆睁，瞳孔中满是震惊之色，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
在远处观望的人脸色一变，有些听不清他们谈话内容的，还以为他们说崩了，陆星都站起来准备开干了。
无名也跟着陆星站了起来，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别激动啊，陆星。”
陆星呼出一口气，想让心绪平稳下来，但言语中还是带着难掩情绪起伏，问道：
“你是…你是想什么都不牺牲？可是，可是这根本做不到啊，就连我们也是，我必须要杀了那些坏人，才能救好人，坏人不除就会祸害好人啊！那我们不也是……”
“对，我们也不是正义，已经杀了人的我们，已经不是正义了！在我看来，现在世界上根本没有正义，我们所做的，只是为了正义而已，毕竟……”
无名微微仰起头，脸上带着自豪之色，理所应当道：
“拯救所有人，才是正义。”
“好人要救，坏人也要救，没有人会死，所有人，都要救，这才是正义！”
陆星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向自己涌来，苦笑一声，道：
“这根本做不到啊，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这完全就是理想主义。”
陆星的这番话又把无名逗笑了，无名拍着陆星的肩膀，笑道：
“难道正义不是理想主义吗？你说说看，你所信仰的正义难道不是理想主义吗？”
“我……”陆星沉默，他所希望的，人人都能美好生活的世界……
“正义，就是理想主义。”无名理所当然道，话锋一转，语气中又充满了温柔。
“所以，陆星，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自己的生命。当然，为了救人，有时候我们也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但是，要记住，不要牺牲自己的生命，你自己，和其他人，是一样重要的。”
“陆星，不要有自毁倾向。”
不要像我一样……
陆星点了点头，看着无名的眼神中充满了敬重。
“好了，那我们出发吧，你也休息够了吧？”无名伸了伸懒腰，走向浴室。
“出发？去哪儿？”陆星睁大了眼睛问道，他才刚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