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并不毫无目的
少女澄澈又带着坚定的眸子看向穆忱与:“我母亲的真相,我会查清楚。”
她借了这个身子来到这个时代,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帮真正的褚忆找到真相。
幼年丧母的痛,是刻骨铭心的。
穆忱与骨秀神清,安静淡然地向眼前人揭开自己的伤疤:“七年前,我同你一样,也失去了至亲,我的兄长死在了我向往的沙场。”
少年掩下某种的悲恸:“是被人毒死的,他们告诉我,是我兄长的副将受敌军蛊惑,才下毒害死了他。”
“我不信,我不信我兄长识人不清,我更不信我兄长真的死在了那年。”
“那时我还年幼,我立誓一定要查明真相。”
“在我手握权力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我兄长翻案。”
褚忆正听得入神,可少年却突然话锋一转,直指褚忆:“可当我终于找到一点线索时,喻家却派出仲元洲打乱了我的部署。”
“我从来不以为那是一场刺杀,我更认为那是有预谋的死亡警告。”
“七年前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我不得不怀疑喻家在隐瞒什么。”穆忱与锋利的目光闪着光,话语冰冷。
“或者说,喻家在害怕什么,难道我兄长的死和喻家有脱不开的干系?”
褚忆顿感全身冰凉,她努力消化穆忱与的话。
她顿了一下:“可褚穆两家曾是世交,喻家怎么会害你兄长…”
穆忱与笑了,却不带任何情感,看着褚忆茫然的样子,确信她毫无所知。
少年声音清冽:“世人都知你我褚穆两家是曾是世交,自我父母闲云野鹤去,两家才逐渐疏离。”
“但我却知其中蹊跷,自从父亲那年返京述职,把兄长也带回军中后,两家便已出现隔阂,更是在兄长毒逝后彻底决裂。”
一心报国忠心的父亲怎么会辞官安心放下边疆百姓,文采斐然名誉京城的兄长又怎会提枪上沙场,最后落得马革裹尸还的下场。
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一一查清。
不论是褚家还是喻家,只要是想拦在真相前的,他都会不留任何情面。
坦白说,他接近褚忆,并不毫无目的。
褚忆突然接收了这么多信息,说不震惊是假的,她甚至有些害怕。
这些世家间居然有这么多爱恨情仇。
怪不得那日仲元洲告诉她,身边有不可信之人…
仲元洲一定知道什么,但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褚忆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虽然看上去很危险,实际上一点也不安全。
褚忆弱弱出声:“我说这些我都不知情你信吗…”
穆忱与瞥了一眼鹌鹑样的褚忆,嘴角一抽。
他能不信吗。
少女眼神坚定地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真相的,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很远的地方,保证自己不会被波及。”
万一到时候查出什么,希望穆忱与能看在今天她鼓励他的份上,不要把她也一起噶了。
穆忱与语塞,突然觉得面对这样一个痴呆的人,说这些好像没什么用。
对牛弹琴。
“你说的,要保证你我二人消息随时同步,今日我遵守诺言,希望日后你也能做到。”
穆忱与长身玉立,眼瞳格外漆黑。
褚忆一个立正稍息连招,满脸坚定:“绝对的。”
她也没想到穆忱与会这么信守承诺,真的将所知全部告诉她了。
毕竟惹了褚忆就相当于惹了零个人,违者将会无事发生。
而褚忆说到底身上流着褚家和喻家的血脉,穆忱与居然就这样直白地告诉她一切。
包括他对褚家和喻家的怀疑顾虑。
换做褚忆,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样坦白。
“小姐——小姐——”
突然传来的呼唤一时让褚忆慌了神。
要是被藕荷看到,穆忱与的清白可就不保了啊!
藕荷手中端着自家小姐点名要喝的奶茶,四顾却没找到人影。
褚忆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不禁有些紧张。
她转头看了一眼云淡风轻如在自家客厅的穆忱与,牙都要咬碎了。
这定力,要不是褚忆现在不敢出声,她一定会直接小弟膜拜膜拜你。
少女心一横,装作淡然从假山后悠悠然晃出来:“在这呢。”
藕荷想走过来,却被褚忆抬手制止:“去那边亭子里吧,我想坐会儿。”
藕荷点点头,小姐现在不仅爱钻狗洞,连假山洞也不放过。
太热爱了,太专业了。
境界之高,来去自如,炉火纯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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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起床,有种棺材板被人掀开的感觉。
褚忆顶着黑眼圈满脸怨气坐在桌前。
多少天了,褚曼吟怎么这么有恒心。
每天一大早开始准备竹林雅集。
藕荷竹月两人战战兢兢立在少女两侧,生怕被褚忆的起床气来个扫堂腿。
“我那个好妹妹,准备的啥才艺?”褚忆倒在桌上,眼神迷离。
“听说是一支绿腰舞。”藕荷低声道,打探消息她最在行。
褚忆皱眉:“南方有佳人,轻盈绿腰舞。是李群玉诗里的绿腰舞?”
竹月震惊,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还懂诗词了。
褚忆晃了晃脑袋,嘀咕道:“她个北方人怎么还跳上南方舞了…”
算了,褚曼吟跳什么舞她管不着,只要不在她头上跳就行。
“出去走走吧。”褚忆伸了个懒腰,中午再补个觉吧。
三人在花园湖边散步,不巧迎面撞上了褚曼吟。
褚忆:“……”
这瘟神不是在练舞吗…
褚曼吟一身鲜红的舞裙,脸上还有未褪下的妆容,整个人艳丽极了。
“哟,这不是我那个无才无德的好姐姐吗?”
“哦,忘了。”褚曼吟笑得刻薄,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素净的少女:“还无母。”
褚忆:“?”
不是姐们,你超雄啊?
上来就开大。
身后的两人气呼呼想上前理论,褚忆一把拦住,丝毫不畏惧地对上褚曼吟的眼睛:“好妹妹,你知道自己不适合红色吗?”
褚忆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甚至莫名其妙地还绕着褚曼吟转了好几圈。
“你穿红色啊,显得特别像一个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土豆,好土,而且显得黢黑一个。”
褚忆顿了一下,又绕着她转了一圈:“嗯,还有点像鸡毛掸子,特别是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