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山岳重川百溪开，言闻心景足下生。
“你认为你还能执行第三次回溯吗？”
李平安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天的动作慢了，他开始手抖了。
为什么回溯的速度这么慢，打个比喻的话。
就像进度条，每几秒百分之一的进行。
“你又懂什么了……”林天哽咽着语气，“告诉我，你又懂什么了？”
这股滋味，李平安不是没有体验过。
人的每一世都会失去最重要的人，失去最重要的生命，失去最重要的自己。
并不是某人经历多了，就可以无视他人的苦痛。
每一个轮回都是来之不易的，哪怕不是人族，也有自己的思想，意志，行为。
所以李平安才会觉得，把每一世都活得尽兴，过的心安，有着自己的想法。
才算是活着。
“我不懂，我不会去评价任何生灵的一生，哪怕是恶难做尽的人。”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林天与李平安对上了目光。
“咚————！！！”
他在持续共鸣钟声！
回溯的速度在被他强行加快！
李平安摇摇头，痴迷不悟的人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不还是一样践行自己已经无法回头的道路。
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林天开始焚烧自己的生命，凌驾于规则之上的真理。
李平安一早就知道，林天不是被那枚来自域外神造的钱币控制。
这是交易，林天奉上了大部分，将一些同样重要的事物藏在心里。
即使拉扯也是纪念。
换来的，是一个幻想中的世界，云霞的幽魂被他禁锢在念昔城中。
亲朋手足的幽魂变成厉鬼追随着他。
至于那两名孩子，不知道是死是生。
有些事是林天瞒不住的，他藏在心里剩下的回忆也是钱币知道的。
相对的，钱币也没有给予林天更多的力量。
如果林天把所有的一切都供奉了上去，所获得的同等价值的力量……
也挡不了李平安几剑。
“神啊，回到教徒的身边吧！”林天自言自语道。
从开战的不久后，观众席上就没了动静。
神的子民都消失不见。
大抵是见到林天不敌李平安，故而离去了吧。
没价值的棋子，是不被神所注视的。
“咚——！”
钟声回荡在舞台间。
就快要将星星们回溯了，舞台的裂痕也快复合完成！
一切都如林天想的那样！
但……
“你所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
“咔……”
世界的边缘正在破碎，脚下的舞台开始四分五裂！
林天的意志越来越不坚定了，他所搭建的舞台快要消失了！
“汀！”
世界开始坠落，控制不住身体。
自由落下。
“为什么……”
林天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本能的疑问，说出这一句话。
李平安就站在他前面，他没有和自己一样自由落体。
而是以站姿在空中看着林天。
“我拿回了不属于你权能，而你，是时候该醒了。”
“砰！”
就像是一枚子弹，深深击中了林天的意志。
金碧辉煌的辉光黯淡了下去。
辉光骑士们卸下了伪装，都是一群不可名状的怪物。
神的画像在记忆中也变成了十分渗人的人像。
什么余晖的重锤，不过是刑场上的刑具。
光之枪变成了一只只脊骨。
天空之环的星星其实就是一颗颗眼珠。
这一切不过都是林天心中的装饰。
现在才是真实的样貌。
在过去的数百万年前，李平安正在执行不知道第几次天界之外的任务。
包容了无数界域的鸿蒙，能诞生什么样的生灵都不奇怪。
在距离天界外的七十多亿界域之外，李平安遇到了很诡异的文明。
那里的一切都信奉一位不知名的神。
天使就是神的手，用来惩戒逾矩的信徒，但上一次惩戒已经是这个文明的上千年前了。
待到李平安揭开真相后，才知道这里已经没有原住民了。
原住民都已经被替代了。
这里只有神的手……和脚。
………………
“汀！”
天空逐渐发生破碎，这个世界开始崩塌。
李平安从天而降，带来了另一个战场的残墟。
“李道友！”
李平安回头一看，是符江等人！
直到现在，所有人终于汇聚在了一起。
“嘭！”
符江还未说出下一句，就被一击打飞！
是第四个鬼王！
恐怕就是云霞的幽魂。
林天从废墟中爬了起来，又一次回到了念昔城中。
他所剩下的辉光不多了，就在坠落的那一刻，他再也感受不到神的视线。
他所信奉的神已经抛弃了他。
这些辉光已经无法再生。
来势汹汹的云霞见到林天后顿时停手，朝着林天的方向飞去。
“小……小……天……”
即便口齿不清，却依旧记得生前的回忆。
云霞支支吾吾的靠近林天，不敢上前触碰，身为念昔城四大鬼王中最强的，她的样子不再是生前的面貌。
十分狰狞，眼神空洞，一身红衣。
“嘭。”
林天不在意这些，一把抱住云霞。
“哇呃……这两人难道是一对？”
“的确。”
乐洛冒出个小脑袋在李平安的身后。
“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反派啊，对面那两个才是主角。”鹤涵也从李平安的身后冒出。
“嗯嗯，看来小涵子你也知道啊。”乐洛点点头道，“就像，我们魔王城的四大天王，而大哥是魔王本人。而勇者和公主已经一路杀到了魔王面前，但已经精疲力尽了，所以互相搀扶着。”
“不愧是小洛洛，知道的就是多。”心漓是第三个冒出的。
“嗯嗯……不是说不要这么叫我嘛！”乐洛转头朝着心漓喊道。
尘埃扬起，也会落下。
李平安把手中的武器扔到乾坤袋中。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新的长剑，从剑柄至刃尖，长五尺。
比乐洛和鹤涵还高。
李平安一丝一丝的将剑拔出剑鞘，嘴里念着诗词。
“山岳重川百溪开”
林天抚摸着云霞的脸，一同看向了李平安，向死而生的觉悟。
“我们可是纯爱啊！”二人如同蝴蝶一般飞来！
剑出一刹。
“言闻心景……足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