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是谁？我是爸爸啊。

    杀人之后，男孩没有任何愧疚感。

    他俩该死！人类都该死！杀了他们！

    “爸爸，妈妈……”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穿着睡衣，从里屋走出来。

    客厅里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呼啸的风声。

    男孩孤独地伫立在风中，他的身边落满了透明的玻璃碎渣。

    “哥哥？”小女孩叫了一声，尽管父亲多次警告她那不是她哥。

    “我不是你哥！”男孩自暴自弃地苦笑了一下，他指着楼下，说，“看到了吗？我是怪物。”

    血液伴随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小女孩看了一眼楼下，她睁大双眼，一脸惊恐，明显是被吓得不轻。

    男孩观察着女孩的反应，只要她敢乱叫，下面绝对会多一个她。

    小女孩转过身，她全身都在因为害怕而颤抖，泪水早已从眼眶中溢流出来。

    她一把抱住了男孩:“呜呜呜呜呜！哥哥！”

    “给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男孩刚要推开女孩，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动作停住了。

    “你就是我哥哥。”小女孩抱住男孩不撒手。

    “我是怪物。”回应小女孩的只有冰冷的回答。

    “哥哥不是怪物……”小女孩哭着说，“是怪物杀了爸爸妈妈，不是哥哥。”

    “哥哥，我只有你了，不要抛下我。”

    男孩转念一想:没有依靠的生活，就像飞鸟没有落脚的枝桠，确实有些落寞。

    让她留下，也没什么坏处。

    脑海中的理性和感性在激烈碰撞——我恨人类，但我不恨她，她是无辜的，她不该死。

    此刻，理性锁住了爱与恨的情感:

    人类是怪物的敌人，怪物要杀人。

    我是怪物，所以杀人是必然的。

    可我不想杀她，没有什么理由，反正就是不想。

    那我不能是怪物，我必须是人。

    怪物的本性已经激活，那我要怎么才能成为人？

    ——忘掉怪物的身份！

    兽性封锁，记忆封存，人格分离。

    在短暂的愣神后，男孩安抚般摸了摸女孩的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妹妹。

    ——我必须成为一个好哥哥。

    哥哥，不能伤害妹妹。

    只要我还是哥哥，我就永远不会伤害她。

    我不能靠她太近，我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狩猎者和猎物太亲近，会激发嗜血的本性。

    我必须要找个理由，保持距离。

    ——我是一个不懂得表达“爱”的直男，关心的同时与其保持距离才是“爱”的最好状态。

    冰冷的逻辑链，只为锁住最后一份有关爱的温暖。

    画面切换。

    一个白大褂男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份片刻的宁静。

    “你是谁？”被关在实验室里的男孩没有恐惧，“我妹妹在哪里？”

    “奇怪，明明没有发现怪物的基因成分，也没有探测出神印，那两个成年人类又是怎么死的？”医生模样的男人反复查看报告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算了，先当小白鼠养着吧，说不定以后能成为优质的实验素材。”

    男人转过头，回答了男孩的问题:“你问我是谁？我是你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