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头滚滚
夏兵手上拿着的是一种类似于流星锤的冷兵器，叫铁骨朵，它在这种时候发挥了相当大的威力。
别看它小，一榔头下去，敌人哪怕是穿着的盔甲，盔甲下的骨头都能直接被震碎。
女真先推出来的几架投石机，和那种像车一样的云梯，大部分已经被夏军破坏得差不多了。
几乎都是被震天雷和巨石狂轰滥炸打烂的，但随后女真这边推出了更多的投石机和云梯车。
女真如此密集的攻城，即便有震天雷，杀伤范围始终有限。
古代的炸弹和现代的始终还是没法儿比，穿着重型盔甲的士兵敢迎着火炮前进。
城头逐渐陷入鏖战状态，到处都是钝器捶在铁甲上的声音，砰砰作响。
“我们的士兵近身战斗太弱了！”
尽管夏军已经表现出了，超水平的作战能力和顽强的拼搏精神。
但打仗不是儿戏，不是喊几句口号就能赢的。
对面都是骁勇善战的精兵强将，而夏军这边是临时凑上来的，仅训练过很短时间的新兵，这个致命问题始终无法回避。
而且甲胄还不算富裕，尽管后勤已经在加班加点的干活儿，但还是无法保证所有人都有盔甲。
本来攻城战的正常战损率是2比1，甚至是3比1，以他们的武器储备，如果士兵素质和敌军差不多，甚至5比1都有可能。
注意，这个1是守城这一方。
可现在的战损比是惊人的1比2，即每杀死一个敌军，我军就要死两个人。
“1比2已经很不错了，我之前的预测是1比5甚至更高！他们无论的弓箭的准度还是投石机的准度都比我们高。”
赵皓冷静的安慰张明哲，我军只有7000职业弓兵手，弓手也是起码要练3年才能提升准度，这么大个城，一分散，也就没多少了。
而且在敌人没有登上城墙以前，战损比肯定是守城的占优，可敌军一旦登上城楼，战损比就会立刻反转。
守城的人基本都是新手，拿石头往下砸问题不大，可一旦进入巷战，短兵相接的水平会直接被敌军碾压。
“能达到这个程度，是因为有不少人，选择了直接和女真人同归于尽……”
张克一直在最前线指挥，现场情况，他最清楚。
一些夏兵身上绑满了震天雷，朝着冲上来的女真军就往城外面冲，他死的同时可以一次性干掉一堆敌人。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从晋阳过来的！”
听到这儿，赵皓也不自觉的鼻子发酸，眼泪湿润了眼睛，心底的震撼是发自内心的。
“朕发誓，晋阳屠城之仇，终身不忘！”
如果晋阳失守之前，他还能风轻云淡的，和完颜望好好说话。
晋阳失守之后，他只想喝敌人的血，吃敌人的肉，才能泄心头之怒。
一个夏军倒下，后面的就会立刻补充上来。
城楼的台阶上站满了替补军，城墙上的位置一旦出现空缺，最前面的人就会立刻补上去。
风雪中，大家的背后都汗湿了，死亡近在眼前，却越来越少出现畏死的人。
很多的老百姓都自发的聚拢在了城墙这边，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儿。
他们手握铁棒，朴刀等武器，只要敌军一冲进来，他们就做好了自己变成新防线的准备。
夏朝的军官们还在一刻不停地动员。
“上啊！杀了女真狗！”
“保卫家园，我们不退绝不能退！”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我们就是人海战术也绝不会输！”
于此同时，女真军这边也丝毫没有退缩，他们拥有着经历过无数战场才千锤百炼出的意志力。
他们比夏军体力更好，速度更快，杀伐更果断。
他们甚至一度抢夺住南面的城头，但是很快他们又被西城的人，和其他方向赶来支援的夏兵杀死。
完颜望和完颜翰，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沉默了下来。
一路打到现在，在夏朝境内，敌军这么激烈的反抗，还是第一场。
“报！先锋军死伤过半！”
“那些都是汉人，死了就死了呗！”完颜翰的声音十分冰冷。
哪怕在女真内部，步兵也是犹如炮灰般的存在，更何况，那些还是汉人的步兵，他更不可能珍惜了。
“完颜翰，那些可都是我的人！”完颜望却很生气，因为那些汉人都是他招降的。
“那……肯定是我说错话了，那些都是烈士，尽快把尸体都搬回来。”
“是！”
女真军比夏军在战场上更专业，还体现在对尸体的处理上，女真有完整的尸体回搬流程，如果人死了，尸体会被第一时间搬离现场。
这样做是为了减少士兵对战场的恐惧，而夏军就比较迟钝，战场上四处都是自己人的尸体，很久才有时间处理一次。
不要小看这一点点的差别，也不要觉得女真军在做多余的事，这对提升整体的士气非常重要。
正当完颜翰和完颜望商量军情的时候，战场上奏报又陆续传回。
“报！普鲁谋克全军阵亡！”
一个谋克大约是三百人，相当于现代军队的两个连了。
普鲁谋克原来是完颜翰手底下的精兵，很擅长攻城的。
完颜望死多少人，他都不心疼，自己死一个，他都疼得要死。
夏军靠着人数优势，很快又夺回了城头，他们开始用长刀砍断云梯，这东西不是竹子就是木头做的，最多外面套了一层铁皮。
只要时间足够，还是有无数的办法可以破坏。
准备好的热油此时已经用完了，夏军用绳子吊了一锅锅烧开的金汁上来，浇在下方又是一阵哀嚎声响起。
金汁就是粪水，这种东西，臭只是它的最不起眼的一种使用方式。
它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热油的效果那么立竿见影，但它却是这个时代最厉害的生化武器。
打到现在的士兵，没几个身上没点儿伤的，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世界，感染就代表着死亡，哪怕你穿上重铠甲都没用。
“其实最好是可以用铁水，铁水的温度有1000度，什么盔甲能抵挡得住？”
赵皓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无可奈何，凡事都无法做到完美，只能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