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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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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家大公子被人从醉花苑掳走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白马镇。

    虽然唯一的目击者,凝香姑娘,根本不认识夏生是谁,但仅仅过了半个时辰,肖震就已经下令让镇守备军封锁了整个万福楼。

    同一时间,肖震率领几名亲随来到了长柳巷,可惜,除了一摊沉积的暗血,以及散落满地的金银珠宝之外,他什么也没找到。

    直到这个时候,肖震终于明白,事情彻底失控了。

    但他仍旧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更没有叫守备府的人以雷霆之势冲进万福楼,而是屈尊与万福楼的大掌柜,汪远山,秘密交涉了一番。

    最后他所得到的答案是,夏生不在万福楼中。

    这一夜,白马镇两道城门同时关闭,守备军的人彻夜于镇内大肆搜查,但仍旧没有发现夏生的影子。

    直到天色渐明,朝阳初升,肖震才回到了镇长府邸中,有些疲惫地坐倒在长椅上。

    与此同时,一个灰衣中年人也及时给他递上了一杯热茶,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他在第一时间就逃出城了。”

    这人是肖震最信任的谋士,叫做宁征,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正是他,通过凝香姑娘对凶犯的描述,以及万福楼今夜所发生的一应意外,推论出了掳走肖勇的是夏生。

    肖震喝了一口茶,揉了揉眉心,问道:“缉捕文书发出去了吗?”

    宁征点点头:“一早就发出去了,就算他逃出了白马镇,恐怕也跑不了多远的,应该很快就能将其抓捕归案。”

    肖震摇摇头:“能不能抓住夏生不重要,关键是找到勇儿!”

    宁征立刻出声安慰道:“根据凝香姑娘对整个行凶过程的描述,那夏生并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伤了大公子的性命,只是揍了他几拳而已,由此看来,大公子可能会受些伤,但至少性命是无虞的。”

    肖震满脸的戾色:“最好如此,否则,我一定要让那夏家的小杂碎生不如死!”

    宁征继续分析道:“现在的关键在于,夏生为什么要这么做?您与他在万福楼的冲突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自那之后,他也从未曾主动来撩拨您,为什么这次竟突然下了这么重的手?”

    肖震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说道:“我去长柳巷看了,小四也不见了,现场有大片的血迹,还有两根断指,我觉得,这恐怕也是那畜生的手笔。”

    宁征沉声道:“你是说,夏生是在插手秦家的事?”

    肖震摇摇头:“我也不能确定,但直觉告诉我,这是唯一的可能了。”

    宁征沉默了片刻,再度疑声道:“说起来,秦家的事情至今也是疑点重重,大人,你究竟有没有查出来,那夜闯入府中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到宁征提起这事,肖震不禁显得有些心有余悸,沉声道:“我拜托了师兄去查,但暂时洛阳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宁征继续说道:“以那两人的实力,如果想要对秦家大小姐下手,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却偏偏要让咱们的人暗中下药,而且还是安魂草这种毒性微弱的迷药,不管怎么看,此事都有些蹊跷。”

    肖震摆摆手:“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勇儿,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宁征沉了一口气,开口道:“这夏生是个孝子,原本按照我的意思,咱们完全可以把他父亲抓回来,就算问不出什么,也能拿作人质,让夏生不敢轻易对大公子下死手,但听您说,那夏洪自昨日起就失踪了,如此一来,我们手中唯一的筹码,也没有了。”

    肖震叹道:“那为今之计,就只能等了?”

    宁征点点头:“等吧。那夏生既然掳走了大公子,却又没有伤及大公子的性命,想来,是有条件跟我们谈的,到时候,让我去跟他谈。”

    “好!”

    肖震的话音刚刚落下,便见得一位守备军的偏将急冲冲地跑了进来,放声喊道:“大人!大人!肖公子,公子他……”

    肖震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道:“有勇儿的消息了吗!”

    那偏将回身指向大门外,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把剩下的话讲完。

    “就在府外!”

    “什么!”肖震目色一凝,随即身形急闪,朝门外冲去。

    下一刻,肖震终于在镇长府的大门之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可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肖勇身上的服饰和佩剑,恐怕肖震根本就认不出来此人是谁。

    此时的肖勇显然已经只剩下最后半口气了,原本英俊潇洒的脸早就被夏生用一双肉拳给打了个稀烂,除此之外,他的胸前也被人用利剑戳了好几个血洞,依稀能看到里面断裂的肋骨,以及暗红色的脏腑。

    可令人惊讶的是,肖勇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神智,虽然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连小指头都动不了,只能如一具破碎的腐尸般躺在血泊中,但从他双眼中所爆发出的求生意志,却令观者无不动容。

    数十名守备军将士牢牢地将其团团围在中间,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不是因为怕贸然行动反伤了大公子的性命,而是因为在肖勇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夏生。

    众人搜捕了一夜都未曾找到的夏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带着重伤将死的肖勇,出现在了肖震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的肖震睚眦欲裂,双目泛着猩红,体内的明橙色武气冲天而起,他一步步地来到众人之前,死死地盯着夏生,寒声道:“放开他!”

    夏生的眼神显得很平静,仿佛对于肖震所激散而出的威压视而不见,他摇了摇头,幽然而道:“数日前在万福楼的时候,我便意欲屠了你肖府,可惜,那时的我力有不逮,本以为你会就此收到教训,却不曾想,我竟犯下了此生最大的一个错误。”

    肖震缓缓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冷笑一声:“你以为这里还是万福楼吗?今日没有康先生施以援手,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一个小小的武师初境,究竟有何本事,敢狂言屠了我肖府!”

    夏生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武师初境?抱歉,我已经不是了……”

    话音落下,在夏生的体外,悄然浮上了一层看似稀薄的光晕,便像是一件长长的披风,将他整个人的气质衬托得无比的温文尔雅。

    但那宛如烈日朝阳的杏黄色光芒,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分外刺眼。

    武将境!

    在今日之前,白马镇镇长,肖震,不仅是镇子上权利最大的那个人,同样也是实力最强的那个人。

    但现在不是了。

    夏生才是。

    武将初境,比起肖震的武师境巅峰,更上一层楼,两人的力量对比,也就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这并不是结束。

    下一刻,在夏生的身上,再度扬起了第二层光芒,一片明橙色的树叶自他的掌间悄然抬起头来,宛如新生。

    这是灵修的二重境,灵师。

    举众哗然!

    尤其是那几个曾跟随肖震闯入万福楼拿人的守备军,更是险些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这夏生不是在几天前才刚刚晋升武师境吗?

    怎么这么快就变成武将境了!

    而且对方还不仅仅是一名单纯的武将,更成为了灵武双修,位及灵师!

    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小子过去十几年都在扮猪吃虎吗?别说是在白马镇上了,整个大缙王朝之内,何曾听说过有这样的天才出世!

    面对肖震,夏生丝毫没有要隐藏实力的意思,因为在他的眼中,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有一句话要问。

    “镇长大人,我不知道你是否在乎你儿子的性命,但我不在乎,所以我只问一次,如果你给不出令我满意的答案,那么我会杀了他,然后杀了你夫人,杀了你全家上下,最后,才轮到你,我想,在所爱之人和自己的生命选择上,总有一件你在乎的东西吧……”

    肖震似乎还沉浸在夏生成为武将境强者的震撼中,脸上的暴怒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夏生的这句话。

    但夏生的声音依旧毫不间断地响了起来。

    “我想知道,我爹在哪里。”

    这么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满头雾水,肖震更是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如此,就只能抱歉了。”

    说完这句话,夏生猛地抬起了脚,精准而狠戾地踩在了肖勇的脖颈处,伴随着一声轻响,肖勇甚至没有机会发出最后绝望的哭喊,他的喉管便已经被踩碎了。

    肖勇死了,死不瞑目。

    这一幕就发生在肖震的眼前,但他却根本来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

    “勇儿!”

    一声悲啸自肖震的口中骇然而起,可他手中的剑却没有出鞘,他只是抬起头,满眼怨毒地看着夏生,咬着牙说道:“我与你父亲失踪一事,没有半分关系!”

    这样的表现似乎有些出乎夏生的意料之外,他笑着摇了摇头:“如此看来,镇长大人并不如我所设想的那般,那么在乎令公子的生命,既然如此,我下一剑,就只能落在尊夫人的头上了……”

    肖震大声咆哮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你父亲在哪里,此事与我无关!”

    夏生没有理会肖震的辩解,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指向了众人身后的那座华贵的府邸。

    那是肖府。

    当日在万福楼的时候,夏生曾说过,从今日起,肖家可以没了。

    但这句话并没有兑现。

    直到此刻。

    一道肉眼难见的气痕自夏生的指尖疾驰而出,轻轻落到肖府那扇朱门上,将其一剑斩碎,落到厅堂的匾额上,那块漆匾就此断作了两半,最后,这道剑气落在了后院的某间屋子中,于是屋中的一切生机断绝。

    但里面并没有肖震的发妻。

    夏生对此丝毫不觉得惋惜,因为他有的是机会。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灰衣中年人匆匆自塌碎的大门内跑了出来,连声道:“夏公子剑下留情!大人他没有骗你,我们真的不知道令尊在哪里啊!”

    夏生抬头瞥了此人一眼,冷笑道:“你又是谁?”

    宁征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周围那些如同废物般,自始至终都不敢向前半步的守备军,心中升起了一丝失望。

    “在下宁征,无官无爵,身无半点武气灵意,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夏生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抬起手,向着肖府的另外一个方向,激发了第二道剑气。

    见状,肖震握着剑柄的手掌仿佛已经快要渗出血来,但他还是没有勇气将佩剑从腰间拔出来,他身上的明橙色剑气在夏生的压迫下激烈震荡,仿佛随时都会崩碎,他的心中仍旧抱有最后一丝侥幸,甚至不曾下令让守备军对夏生发动围杀。

    即便那根本阻止不了夏生的疯狂,但至少,可以为他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便在这时,宁征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我不知道夏公子为何会怀疑我家大人与令尊的失踪有关系,但我希望夏公子能听我一言!如果你今天真的毁了这座府邸,杀了肖大人,那么你便成为了朝廷钦犯,或许你不在乎,但如果朝廷对你发布通缉文书,接下来你在大缙王朝将会便得举步维艰,又如何寻找令尊下落呢!”

    夏生抬起的手终于向下垂了三寸。

    他转过头,开始正视这位陌生人,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宁征在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首先,我还是想要重申一遍,令尊的失踪,与我家大人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其次,如果夏公子真的心系令尊大人的生命安全,希望早日找到其踪迹的话,我想,肖大人反倒可以帮忙,利用官府的力量,与利用个人的力量,大不相同!”

    不等夏生拒绝,宁征便紧接着说道:“而且,你的手中已经有了小四,如果你真的想要拿走肖大人的性命,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日后将其交给秦姑娘,或者康大人就可以了,不是吗?”

    夏生轻轻眯起了眼睛,没有回应宁征的这番话,而是反问道:“我很好奇,刚才肖勇还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呢?”

    此言诛心!

    然而,宁征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如故,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肖震眼中的惊怒,而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因为他该死。”

    宁征的此话一出,举众皆惊。

    但他却并没有丝毫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而是继续对夏生说道:“据我们收到的消息,令尊是在昨天早上的时候失踪的,距离此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可以说,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搜查时机,如果夏公子执意再做无谓的耽搁的话,情况只能变得越来越糟。”

    夏生突然笑了:“问题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宁征很认真地看着夏生,郑重其事地说道:“因为我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夏生脸上的笑容就此一滞,因为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理由。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如此,很公平,若是日后我发现你骗了我,那么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宁征拱手行了一礼:“理应如此。”

    这番谈话就此而终止,前后所用的时间,还不到半炷香,但宁征却做到了连肖震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他保住了肖府,保住了肖家全家上下十几口性命,也保住了在场这些守备军将士。

    可这还不够。

    下一刻,宁征转过头,恭声对肖震道:“我刚才的那番提议,不知大人可否应允?”

    肖震身形一颤,看了看自家儿子那具残破的尸体,又看了看夏生身上那两层宛如天蛰的神圣光辉,仿佛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点了头。

    “保护镇上民众的生命安全,本就是肖某的职责所在。”

    宁征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还希望大人即刻下令,让守备军全力配合夏公子,搜寻其父亲的下落。”

    肖震虎目含血,慢慢转过身去,开口道:“此事,便全权交给你来处置吧。”

    说完,肖震再也不做顿留,慢步走回到了府邸之中,那萧索的背影,显得无比的凄凉。

    宁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即对众人说道:“行了,都回守备府中候着吧,随时准备听从调令!”

    “是!”

    做完这一切,宁征这才转回身来,对夏生道:“夏公子,可否换个地方聊两句?”

    夏生神色复杂地看着宁征一眼,点头道:“好。”

    ……

    一刻钟之后,在万福楼二层的雅间内,夏生与宁征两人相对而坐桌上却是空无一物,甚至连一杯茶水也没有。

    对此,宁征丝毫不觉得被怠慢,因为夏生肯与他当面交谈,便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尊重了。

    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向夏生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份尊重。

    所以宁征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便直奔主题。

    “我想请教夏公子,你为何会认为令尊失踪一事,与肖大人有关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小四的证言吗?”

    夏生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小四用安魂草给秦嫣下了药,我爹不会出事。”

    宁征补充道:“而且在这个镇子上,除了肖大人之外,你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会对夏老先生不利,对吗?”

    “不错。”

    “可,如果是镇外的人干的呢?”

    夏生目色微凝,等着宁征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正如夏公子所知道的那样,我家大人的确是指使了小四,在秦小姐的饭菜中添加了安魂草,可这并不是肖大人的本意,他也是被人给胁迫的。”

    这番话的确是有些出乎夏生预料之外了,他不禁疑声道:“可在白马镇内,谁能胁迫肖震?”

    宁征点头道:“所以我先前才会说,令尊失踪一事,或许是镇外的人干的,因为当日潜入肖家府邸,以肖家十几口人性命做胁迫,让大人言听计从的,便是两个外乡人!”

    “两个人?”

    “是的,暂时我们还没有调查到他们的身份,不过据大人描述,那应该是一对夫妻,女的看起来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男的外表朴实,但实际上在骨子里却是一个狠角色!”

    一时间,夏生仿佛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股强烈的寒意自他的背脊直窜而上,让他脑中一阵轰鸣。

    竟然是他们!

    可,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征注意到了夏生脸上的异样,却并没有多想,而是继续说道:“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对方带走夏老先生,其实并非恶意?”

    夏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从何而判断来的?”

    宁征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将自己的推断娓娓道来:“在此之前,我与肖大人其实也十分不解,对方那两人的实力明显深不可测,如果想要对付秦小姐的话,简直易如反掌,为何要绕这么大个圈子,费这么大的力气,找我们的人来下药呢?”

    “而且所用之药还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奇毒,只是一味助人入眠的安魂草而已,若不是夏公子突然归来,察觉到异样的话,再过一日光景,秦小姐自然会醒来,届时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可今天得知了夏老先生的事情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了,原来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秦小姐,而是夏老先生!”

    夏生皱着眉头道:“此事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宁征点头道:“当然有意义!首先,我们能够确定一点,对方至少是不愿意伤害秦小姐的,所以选用了安魂草这味毒性极弱的药物。其次,既然对方一开始就是冲着令尊大人来的,那么,我们先不管令尊大人在镇外到底结了什么仇,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昨天?”

    夏生轻轻眯起了眼睛:“难道你想说……”

    “在昨夜搜捕夏公子的时候,我们得知,令尊大人在前些日子,找了一间院子,似乎是接待了什么客人,夏公子觉得,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夏生心中一沉,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两个名字。

    秦家。

    叶家!

    在前些日子与叶小娥的接触中,夏生已经知道,洛阳威宁侯府与秦家善堂,向来不合,而偏偏,他却在机缘巧合之下,与这两家的大小姐都有了接触。

    所以在夏生陪着叶小娥畅游白马镇的时候,秦嫣从未出现过,这便是夏生在尽量避免双方因为身世背景而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以夏生的智慧,他完全可以保证,直到叶小娥离开白马镇前,两人也不会碰面。

    可偏偏,就在这个过程里面,发生了一起意外。

    忘归林。

    而要知道,从夏生施展出白焰剑阵击杀敌人,到他走进白马镇中间,是有一段时间空白的!

    在这段时间里面,或许叶小娥已经在夯大力的护从下回到了洛阳,也或许洛阳叶家已经提前得知了叶小娥所遭遇的危险,故派人前来救援。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方都会一定率先来到白马镇,在第一时间找到夏洪!

    如果叶小娥已经回到了洛阳,那么叶家人恐怕就是专程来保护夏洪的,如果叶小娥尚未归家,那么来人也可以从夏洪这里问到叶小娥的下落。

    如此一来,便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这也是为什么对方不愿对秦嫣下手,而是借助于肖震的手下,给秦嫣服用了安魂草,只让其陷入深眠的原因!

    难道说,动手的人,其实是叶家的人?

    对方真的如宁征所言,并非抱着恶意而来的?

    不过瞬息之间,夏生便已经理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但在片刻之后,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你的推论的确给了我一个看似完美的解释,但,有一点不对。”

    “什么地方不对?”

    夏生探手入怀,将他老爹的菜刀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开口道:“若对方是抱着善意而来的,那么,我爹不可能连带走随身佩刀的机会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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