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面无表情的丫鬟
据杜生的观察,这个世界和他以前生活的世界没有什么区别,吃穿住都差不多一样,他也很快就习惯了这边的生活。
这十八年的生活也挺单调,除了每天和师父学习道术,就是挑柴打水吃饭,唯一刺激的就是每天晚上师姐会来囚禁他,什么铁链枷锁,招数特别多。
因为师父说他是怪物,让师姐看住他。
师姐其实是个特别温柔的女生,每次给他上枷锁的时候都会问他疼不疼,要不要再松快一些。
但自从师父死了以后杜生就发现师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天晚上,他刚刚眯着,隐隐约约听到皮带一样的东西抽打地面的声音。
他微微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他房间的门被一个身材精挑的女人打开,她用手里的长鞭抽打着地面,而且一直在往前走,离他越来越近。
“师姐?你怎么来了?”杜生问。
不是,师姐手里拿的什么?那不是师父留给他的黑猫尾巴吗?师父当时把一百零八条猫尾捆成一个长鞭,说是留给他以后用,可这猫尾鞭怎么会在师姐的手里?
师姐走近他,收起手里的猫尾鞭卷成一个圈,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和平日那个温柔可爱的师姐完全是两个样子,现在应该叫御姐。
她手里的猫尾鞭在杜生的脸上蹭来蹭去,声音慵懒低沉,“师弟,你怎么还在这呢?”
杜生看着眼前陌生的师姐,“师姐,不是你把我绑在这里的吗?而且是师父吩咐的。”
“哈哈!”师姐柔媚一笑,“你还真是听话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鼻子嗅着杜生的脖子。
“师姐,你,你这是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怎么跑到我屋里来了?”杜生尴尬中又有些兴奋,还有那么一丝的害怕。
师姐扯着他手上的铁链,“想不想跟我一起……”
“啊?跟你一起干嘛?”
“啪”的一声,师姐扯断铁链,“跟我去参加婚礼!”
“啊?”
没等杜生反应过来,师姐又“啪”的一声扯断另外一只手的铁链。
师姐站起来,“走吧!”
“啊?师姐,去哪儿啊?师父不让我晚上出去。”杜生甩了甩手腕,刚才被拷着的时候还挺疼。
师姐回过头来眼睛一眯,“现在师父不在了,你只能听我的。”
说完甩着猫尾鞭,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杜生,“啪啪”地抽打地面。
杜生看着猫尾鞭害怕地说道,“啊啊,知道了。”然后跟着师姐走了出去,他还不想让那猫尾鞭打到自己的身上。
他跟着师姐上了车,“师姐,去哪儿啊?”
“去葛家。”
葛家是名望很高的商贾之家,听说是赚了好多钱以后隐居在当地。
这里的风土人情有点像江南,建筑风格有点像徽州古宅,就是以前大户人家才能住得起的房子。
“这么晚去葛家干嘛?”杜生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
“我不是说了吗?参加婚礼。”师姐不耐烦地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谁的婚礼?”
“张可。”
张可是师姐的高中同学,杜生他们虽然生活在道观里,但是依然接受了和平常家孩子一样的义务教育。
师姐说的这个张可,是师姐上学的时候的好闺蜜,听说大学一毕业就嫁到了葛家,葛家虽然有钱,但是她嫁的这个老公已经有五十多岁了,是老头的第三任妻子。
“她不是早就结婚了吗?怎么才办婚礼啊?”杜生不禁疑惑道。
师姐冷哼一声,“还不是她那个老公,说什么怀孕了才给办婚礼。”
既然这么说,那张可现在肯定是怀上孩子了,葛家为什么会换三任妻子,原因就是传宗接代的问题,前两任妻子都没生出孩子。
看来葛老头今天是开心了,要为新婚妻子办一场婚礼,可为什么婚礼要选在半夜举行?
“说是葛家的规矩,中式婚礼。”师姐就知道杜生要问什么,说完踩了一脚油门提高了车速。
到了葛家大院门口,一栋孤零零的徽派古宅伫立在深山老林当中,周围阴森黑暗,再加上门口那两个红色灯笼,有点像恐怖片里的景象。
师姐合上车门准备往葛家大院里走,杜生叫住师姐,“师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师姐停下脚步,“哪里奇怪?”
杜生看了看周围阴森的树林,“婚礼应该是很多人来祝贺才对,怎么门口只有咱们这一辆车?”他好奇地问道。
师姐用猫尾鞭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大半夜的,也就咱俩敢来了,啊,对了,这是师父留给你的。”说完,将手里的猫尾鞭扔给杜生,头也不回地进了葛家大院。
可就在师姐往里走的时候,杜生感觉到哪里不对,他向森林深处看去,一双双黄油油的眼睛正在看向他这个方向。
他转过头去,跟上了师姐的步伐。
进了葛家,也没有喜庆的场面,反而是安静的可怕,几张圆桌摆在院子里,上面都是吃食,圆桌旁坐着一些人只顾着低头吃东西。
几个下人在圆桌间走来走去,葛家还是延续了古时候有钱人家的习惯,主仆制,凡是吃喝拉撒都要有人伺候。
他俩一进去,就上来一个小丫鬟把他们请到一个圆桌前,示意他俩坐到这里来,可明明两人什么都没说。
不过刚才师姐也说了,这大半夜的也就他俩敢来了。
杜生和师姐坐下以后,看了看四周,说也奇怪,葛家这么大的院子,却没看见一个男丁,就这么几个丫鬟在这里转悠,而且脸上都没有任何开心或者不开心的表情,很是诡异。
他警惕地看着周边,默默地故意用胳膊肘触碰桌子上的盘子,然后“啪”的一声,盘子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杜生本以为这么大的声音,坐在圆桌前吃饭的那些人怎么也会瞅一眼看是怎么回事,或者是丫鬟也会停下来收拾打碎的盘子,可一切都与他预想的不一样。
吃饭的仍然在低头吃着,丫鬟也还是在面无表情地走来走去,没有一个人朝他这边看,就像是打碎盘子的声音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