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既来之则安之
莫问天嘴里咕哝着,且先看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再做打算。
手上缰绳一收,勒马停下。
片刻过后,那队人马飞驰而来,不料到了莫问天身前急速越过,并未停留。
马上之人清一色暗黑劲装,看起来精壮的很,不似寻常的马匪,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甲士。
原来不是找我的,还真是有些多虑了。
莫问天又自己打量了一下周身,粗布麻衣配个破斗笠,也确实不是抢劫的合适对象。
哈哈一笑,又慢悠悠的上路了。
呼吸着野外清新的空气,不禁想起苍山脚下那座茅草屋。
那是他和养父项老爹生活的地方。
自从十几年前他穿越到了这个少年身上,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
莫问天所处的大周朝,周边有许多或大或小的国家,纷乱的政权,纷乱的时代。
乱点就乱点吧,倒也没什么,反正怎么都是活着。
可是令人沮丧的是,这居然是一个在史书上遍寻不到的朝代。
没办法,也只能和平接受了。
前世的他穿着黄马褂,还有自己的专车。
开始干的还不错,可惜没多久,他迎来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三年冰封期。
在那段时间,坏事接踵而来。
由于没有存款,导致房子断供,女友跑路,债台高筑。
现实很残酷,老天有时候也是不长眼睛的。
冰封解除后,他开始疯狂的跑起来,白天跑,晚上跑,甚至做梦都在跑。
外卖不是某些人想的那么轻松,在不间断的高强度工作下,他不堪重负的身躯终于垮掉了。
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彻底离开了那个世界。
当他认清了穿越这个事实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既然命运给了他再一次选择的机会,那就重新来过吧。
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和项老爹的平淡生活,没啥压力,吃喝不愁。
项老爹有点怪。
虽然是一个农家老翁,可是知识渊博到夸张的程度。
怎么说呢?
自己一度怀疑这个老头也是穿越过来的。
平日里,除了陪老爹就是去镇子上卖药材。
当然,还得去翠屏峰和师父诸葛妙言练功。
苍山有三大峰:霁日峰、凌月峰和翠屏峰。
而苍山剑派总殿就坐落在霁日峰上。
凌月峰为门下弟子修习之所。
唯独翠屏峰上只有三个人:师父诸葛妙言、师兄陈山河,还有一个小童。
练功自然是辛苦的,不过相对于前世的糟糕人生,也不算什么了。
况且,最令他满意的就是这位原主,当真是惊为天人。
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根骨清奇,是千百年难遇的奇才。
他开始当然不太信这些,毕竟一切还是要以科学为依据。
然而,事实果然如师父所说。
就像贫穷会限制想象一样,他曾经的认知也完全被颠覆。
在天赋加稍微努力之下,武功修为便呈几何增长,这一度使他怀疑是不是还在梦里。
每当问起师父,他总是捋着他那雪白的胡子说:练的还行,还算凑合吧。
所以到现在为止,也不清楚到底修炼到了哪种程度。
不过,对付一般的江湖高手肯定没啥问题。
这是二师兄陈山河私下和他说的。
就是因为这句话,自己才满怀信心下山复仇。
师父曾言,所有的武功招式只是虚像。
最重要的是综合修为境界。
很多武者拳脚器械功夫已达巅峰,但是修为境界却不见得有多高。
自己曾和师父开玩笑:师父,我的剑法和三少爷谢晓峰比如何?
刚说完就挨了一巴掌,什么谢小峰谢大峰的,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在翠屏峰。
嘿嘿,这老头,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说到武力值,那就简单了。
按照由低到高为:
天罡一段至天罡九段,突破九段后即可入宗师行列。
而宗师又分为五重境界:
第一重:破尘境。
第二重:浮云境。
第三重;若虚境。
第四重:玄天境。
第五重:归一境。
勘破红尘,方可踏浮云自由自在。
遁入虚境,便若似神仙畅游九天。
九九归一,世间无敌。
这不是一个仙人满天飞的时代。
据说,当今武林只有寥寥几位宗师达到第一重破尘境。
几百年来,修炼到第二重浮云境的也不过少林“笑癫大师”一人而已。
可见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关于身世,了解的不多。
项老爹说,两岁的时候从外边捡来的。
除了随身携带的一个银锁,还有生辰八字,再没有更多信息。
没过多久,诸葛妙言就上门来收徒了,说是提前预定。
为此,项老爹还收了师父五两银子。
至于名字则是师父给起的。
师父说:莫问天,莫问地,万般皆随心,一切随风去。
就叫莫问天吧。
随便确实是随便了点,不过胜在好记。
从记事开始,项老爹就告诉他:
“你的父母是被人杀害的,仇家是江湖中的西山一窟鬼。
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去替父报仇。
等你二十岁出师以后,就去荆州武陵郡白水的福源茶庄找一位王伯。
在那里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
自己再问,老爹就闭口不言。
这些年来,他只有一个目标:学成报仇。
前世已经成为过去,原主才是他真正的人生。
等知道了身世,报了仇,还是回来和老爹过逍遥日子。
等待的太久,自己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于是不顾师父的反对,偷偷跑出苍山。
尽管自己触犯了苍山剑派的门规,不过好在有诸葛老头,他应该能摆平。
实在不行,自己再贿赂贿赂他。
师父最喜欢喝自己酿的酒,无论多大的事儿,一坛搞定。
酿酒的手艺是项老爹手把手教的。
不然凭借前世外卖员的身份,哪里懂得酿酒的技术。
先不管这些了,还是快些去武陵要紧。
想到此处,莫问天提了提神,呼喝一声,打马疾奔。
快马加鞭奔行了约一炷香的功夫,忽然前面出现了一辆马车,似乎停在了那里。
一名青衣壮汉站在马车前面,另外十余名黑衣人呈扇形围立。
这些黑衣人竟然是刚刚从莫问天身边经过的那队人马。
这倒有趣的紧了。
原以为是盯上自己一锭银子的劫匪,结果对方却是另有目标。
莫问天心想,先上前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颠着马行至约两三丈处,才发现双方似乎是对峙状态。
听见马蹄声响,那青衣壮汉脸色更加紧张。
而前面一名貌似首领的黑衣人立刻回头看了看,见只是路上那个穷小子,便又回过头去。
对着青衣壮汉沉声说道:
“你等只要跟我回去,自然是以礼相待,如若不然,就只能得罪了!”
那青衣壮汉怒目而视,并未作答。
黑衣人似乎有些烦躁,
“我说了这许久看来是白说了,竟如此冥顽不灵。”
“既然生路你们不走,那就只有送你们上黄泉路了。”
说罢做势便要动手。
忽然,车帘掀开,从马车上下来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