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这人挺仗义
暑假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韩楚风早早地就骑车来到了他的新学校——双河镇中学,初一2班。
黄智忠和韩楚风分到了一个班,而且还是同一间宿舍,这让韩楚风有些不高兴,上小学的时候黄智忠就是出了名的调皮蛋,在村里的时候,同学都躲着他走。
这不,上中学的第一天黄智忠就遇到事儿了。
黄智忠和另一个村来的人抢起了床铺,床铺本来是谁先来谁先选的,老师只分配了宿舍,不包括分床铺。
黄智忠来的晚些,看上了进门靠窗的位置,可是那里已经有人睡了,被褥都铺好了。韩楚风在那个床铺的上铺,下铺是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的人。黄智忠非要下铺的人搬走,两个人已经僵持了半天。
“啊忠,要不我的给你吧,别难为人家了。”韩楚风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少管,我不喜欢睡那么高,爬上爬下的费劲。我就要下铺,就要这个位置。”黄智忠生气地往那人身边一坐,东西就直接堆到人家床上,不依不饶的,大有打持久战的意思。
“行,你就坐着吧”瘦高个子不紧不慢地起身,离开了宿舍。
“哼!跟我抢,太嫩了。”黄智忠有些得意道。
没多久,瘦高个子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一下子宿舍站满了人,来的人看样子都是高年级的学生。
其中一个壮实的男生说道:“新来的不要惹事,警告你一次,老老实实把东西搬走。”
黄智忠哪里见过这场面,只好一声不吭地乖乖搬走
那瘦高个子——韩楚风的下铺,名叫张小磊,这个人后面成了改变韩楚风人生轨迹的人。
这或许也是因为韩楚风自己天性里的纯善,让他能够被一些人喜欢,这一点纯善,离不开早期韩刚,也就是韩楚风的爸爸的言传身教。
韩刚的老实本分让韩楚风体会到了什么是温暖,少年丧父而备受孤独和冷落的韩楚风,也更能体会他人之不易,看到弱者,他能感同身受,总是升起那么一丝同情,他也希望给他人温暖,就像他父亲给他的一样。
他知道,那种温暖,真的很美好。
张小磊是个寡言的人,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他学习很好,中考成绩是他们村的第一名,放在新分配的班上也是第一名。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深圳,据说现在已经有个自己的小厂子了,在村子里算混的好的。
张小磊的妈妈是村里的老师,有文化,平时估计在学习上帮了他不少,所以成绩那么好。他还有个妹妹,叫张小倩,还在读小学。
家里的事,张小磊平时都不谈,他总是埋头读书,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由于韩楚风的热情和仗义,张小磊平时也就和韩楚风有话说。
张小磊他们村叫清溪村,是镇上最大的村子,村里的男的基本都去了深圳打工,有不少人还是在张小磊爸爸的厂子里干活。学校同村的多,大人在外互相照应,小孩在学校也相互都有照应,开学抢床铺事件后,倒也是再没有人来打扰过张小磊。
黄智忠本来就有些胖,他爸爸是村支书,家里又是娇生惯养,洗衣服叠被子什么的,总是落后,有时候就赶不上晚自习。
虽然韩楚风不喜欢他,但是还是会经常帮一下黄智忠,都是一个村的,又在一个班一个宿舍,时间久了,之前的隔阂也就没有了。
黄智忠慢慢地也成了韩楚风的朋友。
韩楚风的学习一般,成绩在中间层,黄智忠是垫底的,他们心里其实都有点羡慕张小磊。
张小磊身材瘦高,篮球打得好,成绩又好,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连老师们都喜欢他,上课最喜欢提问他。
韩楚风有事没事就跟张小磊打篮球,慢慢地黄智忠也跟着一起打,久而久之,这三个同宿舍的男生,就都成了朋友。有了这两个人做哥们,张小磊脸上的笑容也就多了起来。
变化最大的是韩楚风。
他来到中学后,加入了集体生活,有了自己的朋友,也就是有了自己的圈子,他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被需要。
那种帮助别人,被别人需要,被别人感谢和尊重的感觉让他很享受。
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在河头村,就连他的亲生母亲李秀娥都未必需要他,韩楚风有时候甚至觉得她把自己当成累赘,当成她和李胖子之间的障碍。
这种感觉也只有在他干娘张婶那体会过,不过张婶年纪大了,又是母子之情,不一样。
上了中学的韩楚风由于自己的善良和热情,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大家对韩楚风的评价都是“这人挺仗义”,他体会到了朋友之情,同窗之情,那是青春特有的感情,不可替代的感情。
老师们看孩子那是一看一个准的,韩楚风由于体育成绩表现突出,又有好人缘,所以成了体育科代表,做起了班干部,这让韩楚风的进步和改变更大了。
一个人只要做了干部,哪怕是小干部,就会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会希望得到更大的认同和更高的地位,就会比一般人更高标准地要求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韩楚风也不例外。
但是如果一个人的目标太明确,人就会很容易迷失,会只注重结果而忽视过程,甚至忘了初心,特别是对于青春期的韩楚风来说。
这天,体育课上完,大家像往常一样开始了自由活动,一个同班的男生来叫韩楚风组队打篮球。
可是,体育课解散前黄智忠就已经约了韩楚风组队,他和张小磊、韩楚风组队组习惯了,别的人都不太喜欢黄智忠,嫌他胖跑得慢,不太愿意和他组队。这一点,黄智忠没明说,但是韩楚风心里是知道的。
“哎呦,不巧哦,啊忠他们刚才约我组队了,他们换衣服去了现在,一会儿就过来。”韩楚风说道。
“来了再说呗,我们先打,他们来了到时候可以另外组一队,或者去别的场打,一样的。”
韩楚风迟疑了一下,“那行吧,来吧。”
黄智忠和张小磊去和别人组了个路人队,打的不太开心,晚上睡觉前黄智忠就问了问韩楚风:“不是要你等我组队嘛?怎么跑去和别人打了?”
“嗨,他们非要拉我,我看你和小磊够人数了,我也就没有过去了,也打不了多久。明天再一起组队哈。”韩楚风就这么敷衍过去了。
那个时候,或许韩楚风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下意识地迎合其他同学,而爽了黄智忠的约,表面上看,韩楚风也没有什么地方做的可以让黄智忠怀疑的。
那一刻韩楚风的选择,其实是无意间的,他选择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东西,就是被他人认同。
经过努力,韩楚风的人缘越来越好,他开始享受起他的新生活来了。
一般的人可能会不觉得这种普通的中学集体生活有什么特别的,有什么好享受的,但是韩楚风不一样,他太需要这样的生活了。
说起原因,还得从韩楚风的爸爸——韩刚说起。
【作者题外话】:要读懂韩楚风与张小磊的关系,以及张小磊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会出手帮助韩楚风,就得从他们的感情基础出发,要读懂这个感情基础,又离不开韩楚风的性格养成和出身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