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总裁能有什么坏心思
里间儿的方泽被电话铃声吵醒后，睡意全无。
虽然现在挂了电话，可是赵美熙刚才说的话却还在耳边。
“阿泽我跟你说，张哥刚才找我了，说天河传媒的夏总想约我出去，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个新老板还没见面呢就这么热情，我看八成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着点儿。”
新老板是不是好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方泽懵了一会儿，感觉莫名其妙。
他走到一边拿起两个小哑铃，开始吃力地锻炼。
赵美熙又发来几条语音。
【我好心提醒你怎么又挂我电话啊】
【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跟你分析，在这个时间点送主笔礼物，还热情地要约出去吃饭，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他想和你凑近乎，有额外的工作让你做】
【二是，和你哭穷，打压你的薪水，给你最低标准】
方泽本不想回，可是又觉得好笑，便吐槽了她一句。
【你一个月失恋八回，不是没有道理，你是真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赵美熙又接连发了好几条，他没再继续听。
坐回赵美熙的电脑前，接收前期组发来的剧本，开始画新一章的分镜稿。
方泽从小学画画，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绘画水平远在很多工作室的主笔之上。
加上他大学学了个最便宜的中文，对讲故事也有相当的理解。
画一集分镜速度很快。
一集大概四十到五十个格子，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分镜画好，发到老板邮箱了。
老板张哥兼着制作总监，如果分镜没问题，他明天就可以继续了。
文件发送成功，关了电脑，准备回家。
他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手把电话装进口袋。
正要走，突然看见桌角的纸袋。
香水他倒是没什么兴趣，也没想收，明天可以还给赵美熙，不过袋子里那只公仔引起了他的兴趣。
用食指把纸袋勾到近前，拿出里面的公仔。
这怎么看都是自己在美熙微博里画的小漫画中的角色啊，是一只喜鹊，名叫嘻嘻，特征就是xwy的表情。
它万年是这个微笑的表情……
如果说有巧合相似的，那么右眼的y怎么解释？
还有，喜鹊两边翅膀上的“fz”标志是不会有巧合的。这是他名字的拼音首字母，也算他自己的防伪标。
自己随便画的东西，怎么变成公仔了？
他又瞄了一眼这个纸袋，从里面拿出个黑色盒子，上面还扎着鲜红的丝带。
“……”
有股淡淡的檀香，这香水闻着味道还不错。
不过，哪有送女孩儿檀香的？这个新老板也是奇葩，没准儿是从寺庙出来的。
他把东西放了回去。
只把喜鹊公仔放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然后关灯离开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路上行人不多。
他在弟弟妹妹的学校，医院和公司之间租了间房子，这样去哪儿都不会太远。
骑着单车回家只要二十分钟就够了。
这里是一个老旧小区，方泽家在里面偏僻的单元，五楼，很安静。
一楼的声控灯坏了，看来又要找物业。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家门口，他停下了。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站直了些，想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累。然后冲着门板夸张地笑了笑，扫去脸上的低迷，调整好状态才开门。
进了家门，一股清香的排骨味儿飘了出来。
“哎？这是哪家外卖，这么香？”
他把钥匙挂在一边，换了鞋，直奔客厅。家里两室一厅，没有单独的餐厅，三个人就围在客厅茶几上吃饭。
听到动静，上大学的妹妹方唯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
“哥，我举报，方瑞今天私自做菜，还切断了一根手指。”
“断了手指？”
方泽惊讶，“掉哪儿了？洗洗接上还能用。”
“还有，你不是不让我们俩个用煤气吗，他今天自己开了煤气，差点把锅烧干了——真的非常危险，我说他他又不听。”
方泽随口“哦”了一声，已经打开炖锅的盖子，从里面揪了块排骨肉放进嘴里。
“哥，你得好好说说他，他这么小，要是出事怎么办，哥，你听见没？”
方唯眨着眼睛跟在方泽身边，见他吃了口排骨，改口问道，“好吃吗？”
方泽鼓着腮帮子，惊叹地冲他挑起了大拇指。
方唯也伸手用两根手指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嚼了两口，味蕾打开，眼睛都亮了。
“饭前洗手——这点常识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
十岁的弟弟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碗白米饭，往茶几这儿走。
“让开——”
哥哥姐姐自动往两边分开，行注目礼给他让路。
“看什么，不知道帮忙拿筷子。”方瑞边说边把米饭放在桌上。
方唯舔了两下手指惊讶地问，“团子，你怎么会做得这么好吃的？”
“不要叫我小名，我已经四年级了。”
方瑞淡定地回道，又走向厨房拿东西。
三个人终于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哥，今天夏医生通知我去医院做检查了。”方唯说。
“有什么问题？”
“没有，都挺好的，他说让我放松心态，别安排太多学习任务，如果突然有肾源就要直接住院了。”
“那就听医生的，学习差不多就行。”
方瑞小眼睛眨了两下看着他们，“肾源？不是说要排两三年吗，现在一年还不到，怎么可能这么快？”
方泽听了也跟着点头，“对哦，这才一年，而且我手术费还没存够呢。”
说完他看向弟弟，“还差多少了？”
方瑞很熟练地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个小本子翻了翻，“还差二十六万。”
说完又放了回去。
“夏医生这样说可能是怕我难受。”
方唯转移话题道，“今天透析的时候，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生走了，他就是没等到合适的肾源……估计夏医生这是在安慰我。”
哥哥和弟弟同时顿了一下，一起看向方唯，正抓心挠肝地想安慰的话，对方又开口了。
“夏医生人这么好，我都怕他难受，结果我还安慰他半天，害我请他喝了杯奶茶，这个贪心的家伙竟然点了大杯！18块啊，可心疼死我了。”
“……”
“……”
方泽又夹了块排骨，瞥了一眼弟弟缠着创可贴的左手食指。
不经意地问，“断掉的手指接上了？”
“排骨58，大米42，小白菜5块6，加上各种调料，一共139”
“你在哪儿买的？”方泽吐了骨头问。
“楼下超市。”
“你哪来的钱？”方唯问。
“今天买假期作业的200块我没交。”
“那你作业怎么办？”
“题会做为什么还买？费钱又费时。”
方瑞淡定地给姐姐夹了小白菜放在碗里，“少吃肉，夏医生说你要营养均衡。”
“……谢谢……”方唯最烦吃青菜。
方泽“噗嗤”一笑，“这些东西你怎么拿回来的？”
“超市大叔帮忙送上来的，给了他5元跑腿儿费。”
“那剩的66呢？”
方唯翻了个白眼，“哥，139加上5块跑腿费等于146——啊不对，164——”
弟弟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对折的纸币拍在姐姐面前，有点怜惜地看着他们两个。
“还好没让你们管钱。”
“……”
“……”
“我最近忙，没太吃好，”方泽瞄了眼桌上的钱，“这些给我零花——”
“这个月的零花钱昨天刚给你。”钱被妹妹一把推给方瑞，“这些给小瑞，我再给你支点，明天把假期作业的钱交上。”
方瑞明亮的大眼睛瞪着她，语气有条不紊，“这像话吗？老师明明说自愿定的。”
方唯回道，“你自己听听，一个学生不定假期作业这像话吗？”
方泽也很生气。
“就是啊，当哥哥的每个月只有三百块零花钱，这像话吗！”他放下碗筷。
方瑞沉稳道，“你不抽烟不喝酒，中午工作室管饭，没有女朋友，给你三百都花不完。”
方泽有点无语，冷着脸嘟囔着，“这个家到底谁说得算……”
弟弟妹妹同时露出兄友弟恭的笑容。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