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8块收的你想卖我888?
龙化市。
刘家园跳蚤市场。
一个烫了卷发的大妈蹲在一处算命摊前,有些焦急的问:
“师傅,你给我算算,我那儿媳妇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算命摊主戴着草帽,穿着黄黑相间的道袍,上嘴唇还留着一条胡子,手上托着一个青黑色的罗盘。
即墨不吭声,伸手指了指面前铺在地上的白色编织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天命神算,二百一次,不准全退!”
大妈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从小皮包里掏出来两张百元大钞。
捏了捏手里的钞票,大妈又看着摊主问道:
“算的准吗师傅?”
也确实不怪这大妈墨迹,实在是摊主看起来有些年轻,虽然穿道袍留胡子,但是脸上那股子青涩气息,还是很容易被人看出来年岁并不大。
即墨还是不说话,又伸手指了指不准全退四个字。
大妈终于下定了决心,把手里的钞票递给了即墨。
即墨装模作样的拨弄了一会儿轮盘,就在大妈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开口道:
“正常情况下明年你儿媳妇会怀孕,诞下一女,你命里没有孙子。”
大妈一听这话就急了:“我要的是孙子!”
即墨摆摆手拦住了大妈的输出,又从背后的箱子里掏出一小袋红色块状物体。
“但是只要提前吃我这神药,明年的年底你一定能抱上孙子!”
这也由不得她不急,大妈已经快六十了,她左邻右邻的早都孙子孙女抱上了,唯独自己只能抱空气。
这时候一听即墨这话,立马就要抢过袋子。
即墨手一缩,大妈抓了个空。
“算命是二百,这药可是另外算钱的。”
大妈也顾不得那些了,已经是被即墨忽悠瘸了。
“这药多少钱?”
即墨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个五。
大妈立马大手一挥:“五十是吧,我这就给你!”
即墨嫌弃的看着大妈道:“五什么十,五百!”
“夺少??!”
大妈高亢的尖叫引来了附近摊主和群众的围观。
即墨眼球咕噜一转,立马改口道:
“不过呢,咱俩能再此相遇便是有缘,我这个人最讲缘分,既然我们有缘,那我在原价的基础上给你打个八折!四百!”
“一百!”
大妈一刀砍在了即墨动脉上。
即墨脸一黑,开口报出一个数字:
“三百五!”
大妈又砍。
“两百!”
即墨收起了袋子,自言自语道:
“其实抱孙女也不错的,毕竟现在社会都是男孩多,生个女孩儿以后不愁”
“诶行了行了!三百我要了!”
大妈又从小皮包掏出来三百,递给了即墨,即墨不动声色的接过,又从箱子里拿出那个袋子,给了卷毛大妈。
大妈如获至宝的拿着袋子左看右看,一边自言自语:“这能不能好使啊?”
即墨出声道:
“大妈,我要说注意事项了,您可听好了!”
大妈抬起头看向即墨。
“这神药呢回去压碎,饭后,取两勺,用适量温水冲开,给你儿媳妇服下,一直到把他喝完了,才可以。”
“我说明白了吧!”
大妈赶紧点点头,站起身就急匆匆的走了。
见大妈走了,围观的几个群众也都散了去,唯独隔壁卖古玩的李老头没走。
李老头约摸六七十岁,眼睛和脸颊微陷,留着山羊胡子。
李老头凑近,嬉笑的看着即墨说:“鸡小子,可以啊,这么简单就忽悠五百块到手!”
即墨抬抬眼皮,瞥了李老头一眼。
“什么叫忽悠,我那可是神药!”
李老头不以为然,开始叭叭:
“屁的神药,那不就是你那会从商店买的红糖吗?”
“我可都看见了!”
“嘿嘿!补气血的神药是吧?”
即墨斜了斜脑袋,不悦的看着李老头,开始拆台:
“你好意思说我?你那摊子,有真货吗?”
“全是义乌制品吧?”
李老头被噎了一下,不服气的指着即墨的罗盘。
“这个就是真的,这可是我从村里花大价钱收来的!”
“哦?大价钱?花了多少?说假话的吃火锅的时候肉片里全是花椒!”
俩人没生意聊天打屁的时候,即墨听李老头说他是重庆人,最喜欢重庆火锅并且最讨厌花椒麻椒。
李老头可能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后果,嘴角一咧:
“嘿嘿,花了八块。”
即墨一听,立即勃然大怒,站起身指着李老头大骂:
“他妈妈的!你8块收的想卖我888?”
李老头也不甘示弱,站起身和即墨顶着脑袋:
“你知足吧!小子砍价也是行,888给我砍到25!”
“按平常,这老物件不卖个8888我都觉得亏死了!”
即墨鄙视的看着李老头,又坐下了身。
心里暗道这李老头可不是好东西,8块收的敢卖888。
李老头也回了自己摊位坐下身,心里暗骂这鸡小子3块钱的红糖卖出去300。
“鸡小子,那女的要回来找你,说你这个不灵你怎么办?”
即墨这次眼皮都没抬,托着罗盘一边研究一边回道:
“那得明年了,那时候你都换了八个摊位了,更别提我了。”
李老头闻言给给一笑,捋着山羊胡点了点头。
李老头闲的没事就在观察即墨给其他人算命,这小子鬼话连篇的,明显全是骗人的,偏偏那些人就是信他的话。
当然这小子也不傻,只忽悠那种时间线拉的很长的,要是碰到了那种寻人的,就说自己道行不够算不了,碰见算姻缘的,财运的,就开始瞎忽悠,嘴里没一个字是真的。
“淦!这什么世道!”
“滴滴滴滴滴滴!”
一阵铃声响起,即墨从兜里掏出十八手的绿厂手机。
来电显示:悲世。
即墨按下接听键。
“喂,悲世!”
电话那头传来悲世略有些慌乱的声音:
“墨哥,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马上回,是有什么事吗?”
“刚刚我去卫生间,好像撞鬼了!你回来再说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悲世说的老地方便是龙化大学的一处凉亭。
即墨听着悲世有些慌乱的声音,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迅速把罗盘和其他东西装进箱子里,背起来就往回跑。
李老头看着即墨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喃喃道:
“孤儿苦,最苦是悲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