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兴奋
秦牧怀疑小月是被鬼魂给迷了心窍，伸手拍了拍小月的肩膀。
但他的手触及到小月的时候，居然感觉似乎没有实感，像是拍到了空气一样。
而且即便隔着衣服的布料，小月还是浑身都透露出了刺骨的凉意。
秦牧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收回手，静静的看着眼前和空气不断说笑的小月。
她的脸似乎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样，怎么也没有办法完全看清楚。
秦牧抬手揉了揉眼睛，不但没有能够更加清晰，反而又模糊了一些。
他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让既便已经经历过重重险阻的秦牧，都有些无法承受。
秦牧深吸口气，尝试着又喊了一遍小月的名字。
“小月，你还好吗？你看看我？”秦牧的声音像是在极度空旷的地方响起来一样。
甚至还有了一些回音。
小月仍旧没有反应，只是她原本极其生动的言行，现在都变得有些僵硬。
秦牧下意识退后几步，他的视线无意间扫到了之前和张艺他们并肩坐着的位置。
现在那里空空荡荡，没有人任何的人影，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秦牧产生的幻觉一样。
眼前的场景就好似要破裂一样，车窗逐渐凭空生出一些细小的裂痕，随后缓慢的扩大。
但也没有任何的玻璃渣子掉落下来，反而那些玻璃碎裂开以后，和空气消融在一起。
眼前的小月身上的衣服也变了，变得有些破旧，就好像很多年以前的老衣服一样，起了毛边，也有些地方直接破了口子。
秦牧根本没有意识的后退，脚踢到了座椅的椅子脚，他顺势低头，看在眼里的，是已经生锈了的座椅。
“怎么会这样……”之前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焦躁情绪，忽然像是潮水一样涌了上来，秦牧的声音都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抖。
他深吸口气，定定看着眼前的小月，忽然间算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秦牧抬起右手，朝着眉间轻轻一点，随后有几丝金色的佛光从他的眉间亮起来。
他开了佛眼。
眼前的事物忽然间开始变幻，像是被打碎了的沙画一样，逐渐的消散开来，一点点儿的变成了粉末。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一接触，顷刻间散开来。
秦牧这时候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待在公交车上面，而是置身于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崖下面。
脚边全是杂草，长得极其高，几乎到了他的小腿。
秦牧环视一周，除去杂草和偶尔有的几棵树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儿……”秦牧轻声出言，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块儿。
不可能连带着404路公交车，都是完全虚无的吧？
不然秦牧只走了一小段路，怎么可能出现在根本没有印象的地方！
难道说……
秦牧的脑子里又冒出来个念头，他深吸口气，仔细回忆起来。
一切似乎都是在秦牧下了404路公交车以后开始的。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再度上车的秦牧，就已经不是在原先的那辆404路公交车上面了。
或者说，那辆看起来老旧破败的404，很可能才是之前秦牧身处的公交车。
正在这时，眼前的场景又是一阵变幻。
转瞬间，秦牧又身处那辆破旧的404路公交车上面。
原本消失了，不知道去哪里了的其余乘客，又一次的出现在眼前。
只是现在的他们，很明显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了。
这些乘客都是漂浮在半空中，无论是苍白的脸色，还是木讷的眼神，都已经向秦牧透露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忽然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了秦牧。
无数不知道来源的压力，忽然出现在秦牧的心头。
他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猛地抬起右手凑到嘴边，把食指给咬破了。
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秦牧直接凭空挥动自己的右手。
鲜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样，在空气中随着秦牧手指滑动的幅度停留，在眨眼间的时间里，很快形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阵法。
秦牧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声音逐渐沉寂下去，巴掌大小的阵法忽然开始膨胀。
它不断的旋转着，甚至飞到了这辆公交车的车顶上。
然后彻底放大成把整辆车都包裹在里面的大小。
直到这时候，车上的这些“乘客”，面无表情的脸，才染上了情绪。
是恐惧，也是极度的惧怕。
它们开始四处窜逃，似乎想要冲破阵法，可惜被牢牢框住。
一阵青烟从地上冒了出来，熟悉的一黑一白身影出现在眼前。
“这么多怨灵。”白无常轻声开口，语气带了些诧异。
黑无常倒是一句话没说，只是原本不带任何情绪的脸上，总让秦牧觉得似乎冒出来了几丝兴奋。
为了出现在眼前的众多怨灵兴奋？
秦牧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他赶忙甩头，把这样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你这个人，真是浑身上下都藏了秘密。”白无常忽然转头看向秦牧，说话的时候脸上浮现了十分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黑白无常挥动着手上的招魂蟠。
怨灵们连连发出惨叫，但还是被招魂蟠给硬生生的吸了进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满车的怨灵都已经消散了。
留下的，只是空旷的404路公交车。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怨灵？”白无常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牧。
他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些怨灵的来历。
随后秦牧看了看脚下仍旧没有消失的公交车，开口朝着白无常发问，“我要怎么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个问题别说白无常，黑无常也愣怔住了。
这么强大的人，竟然找不回来路？
清脆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白无常嘴角似乎冒出丝笑容来，他拉着黑无常瞬间从秦牧的眼前消失了。
秦牧来不及叫住他们，接听了电话。
“秦牧，你怎么样了！”那头是小月的声音，非常急切。
她喊出声的下一秒，秦牧眼前变成了山脚底下。
而且看脚印，似乎是他自己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