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萧月
听了莫黎的话后，萧言川几乎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朝着意竹轩而去。
两年过去三宗的布局改变了不少，萧言川也是绕了好一圈才找到了意竹轩。
抬眼望去，牌匾上的字显然是新上的。
半掩的门仿佛在邀请他进去。
萧言川轻推开门向里走去，淡淡的药草香顿时沁入心脾，紧绷的神经也在此时得到了舒缓。
这里的布局并未有多少改变。
院中收拾的很干净，四五个笸萝被安放于竹架之上，笸萝中晒着不少的药材。
煮药的瓦罐在沸腾后不停地作响。
萧言川下意识拿起一旁的棉帕将其包裹好后便端到了同侧的木桌上。
“哥……”
一道柔声突然从后方传来。
萧言川一愣，过了好几秒才回首望去。
定睛后，他的瞳孔不自觉地微张，陷入了呆滞。
“小月？”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不远处的少女眼含热泪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稚嫩清秀的脸庞令萧言川心头一颤。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少女抬起头，四目相对下她的眼角滑下泪水。
“傻丫头哭什么，哥这不是回来了嘛，倒是你，两年不见我怎么瞧着你的病像是好了？”
萧言川轻轻为她抚去泪水后关心地问道。
萧月调整了下情绪随即点头道，“在哥你被打入无天沟后的次日，便有人在我的药中动了手脚，若非莫宗发现的及时想必我早已不在了。”
她的这番话令萧言川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萧月是早产儿带有先天弱症。
别的孩子小时候喝得是奶水而她却是奶水药水兑着喝。
可即便喝了十几年的药她也依旧孱弱，甚至病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当萧言川得知自己将会被打入无天沟之时，他最担心的便是萧月会因自己而受到牵连。
想不到这份担心竟成真了。
“你可知是谁要害你吗？”
萧言川问。
萧月耸了耸肩表示不知，“但此事之后莫宗便将我挪去了莫愈宗，我的病也是在莫宗的细心照顾下才逐渐好起来的。”
萧言川听后觉得很惭愧，说到底自己也算是莫黎的半个杀女仇人，她竟能毫不计较的照顾仇人的妹妹两年。
他是真不知该如何报答莫黎了。
“哥……哥！”
萧言川正想得出神，萧月喊了他好几遍才回过神来。
“啊？抱歉，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萧月见他这反应有些不高兴地撅了撅嘴，“我说你的腿都流血了，快进里屋我替你抹点药。”
“不用了，你哥我生龙活虎的，一点小伤不在话下！”
萧言川的拒绝引起了萧月的不满。
“不行不行，就算不抹药你也得将这身破烂衣服给换下来！”
说罢，她便推着萧言川往里屋走去，丝毫不给他再拒绝的机会。
里屋。
萧月为他拿来新的衣衫后便坐下喝起了茶。
“你不回避？”
萧言川问道。
“有什么关系吗？你以前不也是当着我的面换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萧月放下手中茶杯调侃道，“哥，你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所以要避嫌吧？”
“你觉得无天沟里会有姑娘吗？”
“我也没说未来嫂子一定得是人，是鬼也行啊！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没意见。”
“……”萧言川无言。
他叹了口气后便褪去了上衣。
一道道形态各异触目惊心的伤疤也随之暴露无遗。
萧月见后惊得站起了身，“哥，你……你的伤……”
萧言川像是早料到她会如此般便笑着解释道，“都是些旧伤了不打紧的。”
说着，他一把扯过新衣穿上，将那些伤疤给遮盖了起来。
“所以你叫我回避是因为这些伤疤吗？”
萧月问道。
“嗯，我怕吓到你。”
说实在的萧月并未被吓到，她只是难以想象自己哥哥这两年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
“哥，对不起……”
萧言川听出了她话语间的哽咽。
“此事与你无关你又何须道歉？”
“如果我能早点好起来护着你或许你就不会这样了。”
“傻丫头，这是我的命躲不掉的。”
萧言川又一次为她擦去了流下的泪水。
萧月反手握住了他那即将落下的手道，“哥，答应我你不会再离开我了。”
“我答应你。”
见他答应得很干脆萧月才放下心来。
“小祖宗，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萧言川捏着她的鼻子问道。
“当然有！”
萧月笑嘻嘻地掏出了个布包。
“你何时学会诊脉了？”
“这个嘛……其实早在一年前我的病好后莫宗便已收我为徒了！”
萧月满脸尽显得意之色。
“你说真的？小月可别是在逗我。”
“千真万确，我可不会拿莫宗开玩笑。”
在听到萧月给出肯定答案后萧言川却神色凝重了起来。
“哥你放心吧，莫宗对我很好，她并未因为你的事而迁怒于我。”
萧月察觉到他异样的神情后，便担心他会怀疑莫黎此举不纯，于是赶紧解释道。
谁知萧言川却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努力吧小月，或许在不久后的将来我该叫你一声月宗主了。”
“哈？”
萧月一脸懵相的朝萧言川眨巴着双眼，似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但萧言川却对此扯开了话题，“还诊不诊脉了？”
“诊！当然要诊！”
话题的转移使得萧月很快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她开心得为萧言川把起了脉。
“咦？”
“怎么了？小神医可是诊出了什么？”
萧言川托着腮笑着问道。
“哥你体内该不会有冥的存在吧？”
“何以见得？”
“你体内似乎有着某种力量在强行改变着经脉，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被冥侵染所致。”
“你学得还真不少啊！”萧言川拍了拍手后又坦言道，“不错，我在无天沟时的确被冥侵染了。”
“什么！？冥一旦侵染入人体它便会开始吞噬内丹，到时你可就会变成……”
“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冥诡。”萧言川接上了她的话后又扬唇一笑道，“不用担心，那冥早就被我祛除体外了，你所诊出的那股力量，只不过是祛除冥时所留下的一些邪气罢了，过段时间也就消散了。”
“哥你别骗我了，被冥侵染就连莫宗都没十足的把握能将其排出体外，你怎么可能做到。”
“我是做不到但秋鸣剑可以。”
“它？”
“秋鸣剑本就是由天地灵气所孕育出的丹器，是最为纯粹与圣洁的存在，同样也是任何阴邪之物都畏惧的存在，冥也属于阴邪之物的一种，依靠秋鸣剑的力量将其排出并不难。”
“原来如此，排出了就好排出了就好…”
萧月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对了小月，你可有能够极快恢复我这些外伤的药？”
萧言川问。
她听后想了想道“若想极快恢复外伤自然得服用百药莲，我记得莫宗先前给过我一株，应当是被我收在药房了，哥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萧月站起身提起裙摆便朝外奔去。
她刚离去不过五秒，萧言川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望着正散发出阵阵黑气的左臂，萧言川迅速运气至双指绘下了符文 ，在一道金光闪过后左臂再次恢复如初。
“它的力量在日渐壮大，在这么下去只怕是要瞒不住了。”
萧言川暗暗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