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解忧
翌日，炼体院。
李淮坐在门前石阶上，望着天际，怔怔出神。
小白缓缓走来，坐在李淮身旁。
“有心事？那化神法都给你了，还闷闷不乐？”
“这些日子，我总是阵阵后怕。”李淮皱眉道。
“此话怎讲？”
“此次摘星城一行，我遇到了姜澄，遇到了寒光，遇到了你，这些仿佛是有人刻意安排，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李淮神色落魄，“若是有一天，陈姐姐也要算计我，我又当如何？”
小白笑呵呵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不是在练拳吗？你不是还有剑吗？以拳破之，以剑破之，不就行了吗？”
李淮躺了下来，“说的轻松。”
小白伸了个懒腰，同样躺下，“少想些不开心的，多想些开心的。”
“比如呢？”
“比如……”小白顿了顿，“比如，姜澄。”
李淮嘴角掠过一抹笑意。
小白道，“你想不想知道，当年你死后，她如何做了？”
“说来听听。”
“在你死后，她自散大道，就此随你而去。都说修行之人远离红尘，你俩倒好，一个赴死，一个殉情，后来你俩的故事被世人传颂，成了人们口中的，她为护你而死，你一人独守忘忧谷数年，反过来也好。”
“傻丫头。”
李淮苦涩笑着。
此时李淮视线之中，出现一个脑袋，姜澄俯着身子，好奇问道，“什么傻丫头？”
李淮起身，“你怎么来了？”
姜澄挑着眉，“嫌我烦？”
“巴不得见到你。”李淮笑道。
姜澄微笑着，将手中食盒递给了李淮，“今天师尊带我去拜访一位老前辈，说是要请他为我铸剑，完事之后师尊与我逛了逛皇都，我买了些点心，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李淮取出一块点心送入嘴中，极其享受，又将几块送入嘴中，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品味不错！”
姜澄目不转睛盯着李淮，“喜欢就好。”
一旁的小白甩了甩尾巴，走进房内。
“你有心事吗？方才见你闷闷不乐的？”姜澄问道。
两人坐下，李淮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说道，“你听说过不死功吗？”
“没听过。”姜澄摇摇头。
“我本不是北齐之人，我爹娘在天奉生的我，我小时候天奉多战乱，爹娘死的早，我便入了一个叫青云山庄的门派修行，那时候我才四岁，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苦修十载才入迎春境，那时候同门师兄弟都瞧不起我，都叫我‘李铁树’。”
李淮顿了顿，“他们都说铁树开花，十载难逢，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是一名修士了，不过上天似乎偏要与我作对，我师父许巍，炼制不死丹数百年未能如愿，多年以来，皆以活人试丹，起初还以凡人百姓试丹，后来人手不足时，他竟以同门弟子试丹，不知多少人死在了这不死丹下，而我也是死在不死丹下的弟子之一。”
姜澄蹙着眉，很是难过，“可你活过来了，当时一定很痛苦吧？”
李淮嘴角泛着苦涩，“因为自身血脉的原因，我竟奇迹般融合了不死丹，成就了不死骨，万年以来，首位造就不死骨之人，可这才是噩梦的开始，我师父要拿我血骨炼丹，甚至还想夺舍于我，一路追杀，险些丧命，后来陈姐姐救了我，我自然对陈姐姐感恩戴德，也真的将陈姐姐当作自己姐姐。”
“这不是挺好的吗？师尊救了你，你来到了学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李淮失落道，“可陈姐姐最初时说过，她救我，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想。”
“那又如何？师尊她又没说要害你，再说了，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态度是可以感受到的，师尊总没有虚情假意地对你好吧？”
李淮一拍脑门，“对啊！”
自嘲一笑，李淮起身，“姜澄，不死骨一事可要替我保密。”
姜澄道，“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李淮摆起拳架，开始练拳。
姜澄便靠在门前，这一坐便是数个时辰，渐渐，她睡意渐浓。
李淮每递出一拳，下一拳便越快，拳势便越猛。
夜幕降临。
李淮大汗淋漓，略有疲惫。
“龙象伏虎拳龙式，终于摸到些许门槛。”
李淮递出一拳，拳声如龙吟，威猛无比。
“可若要将龙象与虎象合二为一，还得费些功夫。”
这一声龙吟惊醒了姜澄，她连忙起身，探着脑袋四处张望。
“怎么了？”
李淮笑着走来，“天色不早了，路上可危险得很，你今晚就留在这吧。”
姜澄瞪大眼睛，涨红着脸，一言不发。
“不逗你了。”李淮眯眼坏笑，“我送你回去。”
姜澄点点头。
途经剑道院，两人听见打斗之声。
姜澄道，“有人打起来了。”
李淮道，“过去看看。”
“你知不知错？”
肖煜周身飞剑环绕，咄咄逼人。
陆朵朵冷笑一声，擦拭着嘴角鲜血，“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陈师姐身边的一条惹人烦的狗？”
肖煜眸子一冷，半空之中数柄飞剑唰唰落下。
“我不能杀你，但你也别想好活！”
眼看着飞剑落下，陆朵朵无能为力，伤势太重，已无力还手。
绝望之际，一道金光拦在陆朵朵身前。
轰隆一声，李淮递出一拳，飞剑齐齐破碎。
肖煜定睛一看，怒道，“李淮！又是你！”
“是我。”李淮挑着眉，语气冰冷。
“劝你少管闲事！”
李淮冷笑一声，“可我就是想揍你！”
肖煜讥讽道，“就凭你？区区一个苦水境修士？以为练了几天炼体术就天下无敌了？”
陆朵朵声音颤抖，“多谢李师弟，不过今日，李师兄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一个苦水境初期，一个玄铁境巅峰，修为相差甚远。
“个人恩怨，与你无关。”李淮道。
姜澄缓缓走来，仙剑寒光破开长空，拖着长虹从李淮住处飞来，最后悬停在姜澄身旁。
姜澄手握寒光，笑着望向李淮，
“那就打！”